“唯”


    呂駱麾下眾人,見其言辭,不敢反駁,隨後應聲。各自乘著月色迴到各自草舍休憩去了。


    待到眾人都走了以後,草舍之中,雖有庭燎,卻是漸漸萎靡。呂駱此時,也是睡不著,遂獨自望著天穹的太陰(月亮)。眼神輾轉,周圍無人,喃喃自語道:“也不知道若與有窮氏一戰,會如何?”


    “罷了!”


    “罷了!”


    “不去想了。”


    在自己麾下士卒,臨時搭築的草舍之中,挪移了幾步,然後將自己的石榻鋪平,接著就躺了上去,閉上眼眸休憩了。


    呂駱穿著戰時可衣的戎服,因此也不用忌諱,夜間會受涼。戎服就是野獸剝下來的皮毛製成的,十分暖和,唯一不足的,就是那味兒,不耐聞。


    很快,幾個時辰過去了,東方天際泛白,顯然,此刻已經是卯末:七點。


    晨曦照耀在,卯初:五點時,就已起來的,呂駱與其麾下一千多人。


    呂駱心想,這也算是在四千多年前看日出了罷。


    乘著日出東升,呂駱大喝道:“諸位昆仲兄弟姊妹們,吾等就像是這太陽,煌煌東升,而有窮氏如同午時過後的太陽,搖搖欲墜。我已卜問過了,此戰必勝。”


    “此戰必勝。”


    “此戰必勝。”


    “喔”


    “喔”


    “……”


    一千多呂駱麾下,大聲地迴應著,狂奔亂叫道。


    “主君,能夠在戰前,激勵諸君。因此,我斷定,此戰,必定能夠大勝有窮氏士卒。”武羅撫了撫自己的胡須,微笑道。


    “伯兄說的是啊!”站在武羅旁邊的伯因,看到呂駱如此,然後又想了想,過去後羿戰前如何,接過話茬,迴應道:“雖說後羿,能夠戰則必勝,乃是憑借以強擊弱。”


    “二位兄長說的不錯,昔日太康,忙於田獵珍奇,而不秋訓族人,以至於後羿將有窮氏族人一分為二,一部南下,親率吾等大敗夏後氏輾轉二十多歲,也不見複天下。至於其他弱國,也皆是如此而亡。兵弱國小,是為罪耶。”熊髡上前說道。


    龍圉見此,忙說道:“三位兄長,主君之士卒,比之後羿,略有不如。有窮氏之士卒,也不是昔日的太康之卒。此戰,難說。”


    武羅也不多說,直道:“那便拭目以待。”


    “善”另外三人答道。


    就在武羅四人言辭之間,呂駱已經命人將祭祀兵主蚩尤等戰前的事宜,解決了。


    隻聽呂駱高興地道:“諸位昆仲兄弟姊妹們,起拔。”


    接著,除卻派去告知董國,還有越過華嶽山南下,去尋河洛三個讓後羿滅國的殘族的呂駱麾下以外,一千多呂氏族人,跟隨呂駱的腳步,朝著即將上岸的有窮氏族人而去。


    不過一個時辰,呂駱等一千多呂氏族人,就已經來到了汾水、河水交匯往東一百裏的地方。


    此時,一千有窮氏族人,在寒浞麾下一名寒氏族人的率領下,逆水行舟,已然在朝著汾水東進。


    見此,呂駱覺得,待到有窮氏族人到了汾水中間,半渡而擊,事半功倍。


    忙低聲說道:“諸位昆仲兄弟姊妹們,待到有窮氏族人到了汾水中央,便使箭矢、石頭,進攻。如此,一旅有窮氏族人,必大損。即便是東遁董國,也是死路一條。”


    “唯”十多名百戍低聲迴應道,然後示意自己麾下的士卒,不要出聲,點頭即可。


    此時,統率寒浞麾下有窮氏族人的是,昔日善待寒浞的伯明山之子伯明木,如今已稱寒氏,又曰寒木。


    寒木立於正在汾水之中逆流而上的舟筏上,望著附近,鴉雀無聲的岸邊。


    心中起疑,自己奉左司馬之命,前來追逐弑殺武羅等人,到了這汾、河交流之地,不見野獸畜類飛禽。莫非……。想到這裏,寒木已經明白過來了。


    連忙大喝道:“諸位昆仲兄弟,快快用木槳劃舟筏,上岸。汾水西邊那茂密花草之間,恐有叛逆。”


    “唯”


    “唯”


    “唯”


    頓時,十名有窮氏百戍,邊迴應道,邊劃舟筏,往汾水東岸而去。


    一時間,汾水東邊,無數飛禽驚起,野獸畜類奔騰。


    正在西側的呂駱,暗叫不好,自己的謀劃可要落空了。


    不過他還是驚歎:“想不到寒浞麾下,還是有此明智之人。”


    不過呂駱也是隱忍不發,見此隻好,與那些有窮氏族人拚博時間。


    這時,姒開小心翼翼地來到了呂駱身邊,問道:“有窮氏族人急迫東撤,於吾等不利啊!”


    “身為一名統率士卒而戰的百戍,汝要有耐心。”呂駱不急著給百戍姒開釋疑,反而是訓誡道:“若是將來讓你領一旅,與戰。豈不是要大敗而歸。”


    “主君,您說的是。”聽到呂駱這樣說,姒開的臉上變得紅通,羞愧地道。


    呂駱這才釋疑道:“一旅有窮氏族人,不過十百戍,以吾度之,吾等不發,他們便不會起疑,更不會派人守在汾水東。須知,守在此地人少,不過是置之不顧其性命。守在此地人多,如何敢以人少,前往董國尋人。幾個時辰之後,將那些吾命汝等,藏好的舟筏,取來,再東往即可。”


    “主君教誨的是。”姒開恍然大悟,這個時候才明白,呂駱能夠隱忍不發的緣由。連連佩服道:“主君之所以是主君,真乃睿智之人。”


    “非我睿智,倘若汝能靜下心來,定勝我百倍。急躁之心不可有,多思量必有決策。”呂駱不敢發笑,隻好臉色如笑,卻是低聲說著。


    吳賀聽後,心道:“猶子(侄子)必定是能夠成大業的人啊!”


    追隨呂駱也有段時間的牧人,也覺得呂駱,是個能夠成就一番功業的人。


    “如此男子,當為吾夫。”到了這個時候,女艾有些心動了。


    女艾是東方斟尋氏與斟灌氏的族人,自幼就送到了與其盟約的有虞氏教之。


    作為一名女子,自是希冀將來的夫,是一名頂天立地的英雄。


    幾個月以來,雖說呂駱也算多次打敗有窮氏族人,但是在女艾看來,過於依賴外邦,僅此而已。


    其餘呂氏百戍,也覺得呂駱這樣英武過人,實在是呂氏之大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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