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上穀郡、合圍局


    薑維一聽白起這麽說,頓時來了精神:“白將軍既然有此一言,末將自然不會不答應!”


    說完,薑維便轉身離去,歸隊指揮自己的五百名鐵弓兵去了。


    白起看著薑維自信的背影,嘴角微微一揚。這般年輕人朝氣蓬勃、自信昂揚的姿態他已經太久沒有感受到了,即使與他共事的李牧和趙雲也是三十歲左右的青年人,但是畢竟沒有十五六歲少年人身上的那種青澀與朝氣。從薑維的身上,白起能感受到,這是一顆即將冉冉升起的將星。聯想起他曾得到李牧的賞識,白起更是笑容滿麵:“李牧兄錯過了這般的好苗子,卻讓我給碰上了,自然是不會再還給你了!”


    就在薑維與白起談話的這一刻鍾裏,他麾下的軍士可沒有半分停歇,一直在挽弓搭箭,朝著敵人敗退的陣腳射去。雖然他們的人數並不多,隻有五百人,但是由於他們是第一批趕到前線的弓弩手部隊,所以大有發揮的空間。隻是這一刻鍾的進攻,就已經讓他們收下了五百多匈奴士兵的性命。得知這一切之後,薑維不由得更是信心大增,對於完成白起下達的斬首五千人的目標信心十足。


    很快,青州長槍兵部隊和鐵甲兵部隊組成的步兵軍團趕到了戰場上。白起沒有急著讓他們衝鋒陷陣,而是選擇充分利用地形,把這十萬步兵一字排開,組成了一道堅不可摧的防線,橫亙在匈奴大軍的軍營之中。然後根據地形的改變,緩緩推進,來減少大軍損失。


    匈奴大軍上下百萬餘人,自然不會個個都想著逃命去了。可那些仍然有反抗之心的匈奴人見到這堅不可摧的步軍防線,頓時心裏的防線就崩潰了——辛辛苦苦隱藏這麽久,頂著箭雨和馬蹄存活到了現在,就想著趁機斬殺幾個秦軍建功立業,結果就碰上了這麽一道城牆也似的步兵防線,真是太讓人絕望了。


    前排的步兵軍團出現之後,薑維的五百人鐵弓兵開始更加肆無忌憚地挽弓搭箭了。憑借步兵軍團清理出來的絕對安全區域,這些鐵弓兵爭先恐後地壓製上去,向每一個可能有匈奴人的區域射出羽箭。


    此刻,充足的後勤保障為這些鐵弓兵無所顧忌地攻擊提供了絕佳的環境。由於弓弩手部隊一直位於大軍的最後方,所以負責補給的後勤部隊為了保障前方白馬義從的羽箭供應,便更早一步地到達了戰場。此刻,數以百萬計的羽箭堆積成山,一車一車地往前線運輸著,但是戰場上能夠消耗這些羽箭的便隻有薑維的這五百人以及白起親屬的部分白馬義從,所以即使他們不計代價地使用,這些羽箭也沒有用完的跡象,當真是取之不盡用之不竭。這五百人發揮出了五千人的壓製力,壓製得匈奴人抬不起頭來。


    又過了約莫一個時辰,大軍的鋒線已經前移了一裏地,後方的大部隊弓弩手終於來到了前線。裝配了元戎弩的弩手部隊抄起自己的武器,裝配上羽箭,便是一輪激射。這種裝備優良的部隊頂上來之後,匈奴的殘部更加沒有反抗之力了,鋒線前移的速度大大加快。


    眼看著自己所屬的五百人不再是戰場上的主角,薑維也毫不在意。因為在此前的一個時辰中,他的部下至少擊斃了八千匈奴敗軍,已經圓滿完成了白起交給他的任務,所以他樂得把主力進攻的優良位置讓給裝備更好、更能有效消滅敵人的弩手部隊,自己率領五百人退居二線,和鐵弓兵大部隊融為一體。


    負責統率薑維所部的軍候名叫許達,此刻見到薑維率隊歸來,立即來到了他的麵前,居高臨下地怒吼道:“你去了哪裏?為何在我點將的時候不見蹤影?”


    “知不知道,為了尋找你和你本部人馬的下落,本曲軍士行進足足比其他曲的士兵晚了一柱香的時間。到時候白將軍怪罪下來,我該怎麽交代?”


    (曲:依秦朝軍製,為等級高於二五百主的戰鬥單位。曲的最高長官為軍候,軍職在校尉之下。可以統率二五百主、五百主、百將等低級軍官。)


    聽聞許達這麽說,薑維嘿嘿一笑。從對方的話語之中,他得知許達在找不到自己以後,還仔細尋找了一番,因此延後了趕到前線的時間。加之許達平日裏對他也算不錯,所以薑維還是很感激的。


    “許將軍放心,白將軍那邊怪罪下來,就都推在我頭上。”


    “你這小子,簡直滑頭!”許達笑罵一聲,“你不過區區一個五百主,人微言輕,白將軍能找到你的頭上?到頭來不還得是我們倒黴!”


    “罷了。這次大哥幫你頂著,警告你下不為例啊!”


    此刻,許達並不知道薑維與白起之間的事情,還把薑維當作那個年紀輕輕有些本事卻地位不高的五百主,渾然沒有想到薑維即將被提拔為獨當一麵的將領,所以才有此一言。


    而薑維自然知道自己說讓許達推在自己頭上是因為他已經認識了白起,但是現如今如果直接跟許達去說個中緣由恐怕會被當成吹牛,便也隻能笑笑糊弄過去,同時也把許達這番心意記在了心中。


    隨著秦軍大部隊弓弩手的出現,匈奴大軍再無還手之力。鋒線推進的速度則是越來越快,待到天色完全黑下來以後,匈奴大軍的營盤末端已經是清晰可見了。


    正在這時,一名白馬義從飛馬來到了白起的麵前:“白將軍!”


    “如何?”


    “末將已經聯係了劉將軍和孫將軍,在匈奴大軍的背後構成了三道縱深防線。不敢說萬無一失,但是絕對能夠阻擋匈奴人全力進攻一個時辰的時間。”


    “一個時辰……”白起望著夜色中慌忙逃竄的匈奴士兵,陷入了沉思——這一個時辰顯然不足以將匈奴大軍全部吃掉。


    “如果我讓你們守兩個時辰呢?”


    “這……”這名白馬義從聞言頓時一怔,緊接著咬了咬牙,“請白將軍放心。兩個時辰,末將不敢保證一個匈奴人也無法通過防線,但是絕對能把匈奴主力擋在防線以南!”


    “好!”白起拍了拍他的肩膀,“在戰爭之初,劉將軍和孫將軍還因為自己麵對的敵人不夠強大而屢次送信給我,想要到中軍效命。想不到現如今這二位將軍卻成了麵對最強大敵人的部隊,同時也成為了此戰全殲敵人最險要的一環。”


    “告訴劉將軍和孫將軍,他們期待已久的血戰來了。可別忘了他們當初是怎麽跟我請戰的!”


    “請白將軍放心!孫將軍和劉將軍都期盼已久,就等著這一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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