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不速之客


    雁門郡,雁門關。


    夜晚時分,關內一片燈火通明。


    無數寫著“秦”字的大旗高高掛起,軍容嚴整的軍隊四處巡邏著,沒有戰鬥任務的士兵則早早地進入了休息狀態,為來日的戰鬥養精蓄銳。


    關外的山丘之上,連成一大片的匈奴營帳同樣燃起燈火。


    距離須卜丘統率大軍把雁門關圍得水泄不通的那天,已經過去了二十多天了。在第一天攻城的雲梯露了怯以後,須卜丘便再拿雁門關高達十四級的城牆再無任何辦法。即使中途他也組織起上萬人的敢死隊,想要用人命去堆,把城牆堆破,可在霍去病天衣無縫的防禦麵前,這麽做除了給沐玄提供了大量的版本積分以外,便再沒有產生過什麽實際的效果。


    尤其是隨著時間的推移,霍去病已經把城中的新兵訓練成了可用之兵,城內可用的軍隊慢慢地從十五萬暴漲到四十餘萬!並且,從平城趕來支援的士兵也陸陸續續地抵達了雁門關。


    一時間匈奴人已經不能對雁門關的駐守部隊形成絕對的人數上的優勢,甚至大有形勢逆轉的趨勢。此刻雙方若是真刀真槍地拚殺起來,也不知道誰能取得最終的勝利。


    這些日子裏,須卜丘看著敵我勢力此消彼長,那是愁在心中、寫在臉上。己方浩浩蕩蕩的百萬大軍,千裏奔襲而來,圍城這麽久了卻寸功未立,可以說是很焦慮了。


    不過,忐忑不安的須卜丘並不知道,霍去病此刻沒有發起反攻的原因,是沒有足夠的情報顯示匈奴大軍具體的實力究竟怎樣。在還沒有弄清楚匈奴人的虛實之前,他也不敢貿然發動反攻,隻是派出小股部隊進行騷擾,刺探情報。


    可這小股部隊的騷擾也讓如坐針氈的須卜丘頭痛不已。


    ……


    這時,馬良正在城主府中與霍去病商議軍務。經過這些日子裏親密無間的合作,馬良已經是非常欽佩霍去病的軍事能力了,同時二人也成為了無話不談的好朋友。


    “霍兄。”


    馬良揮舞了一下手中的竹簡,對霍去病說道。


    “這裏有一封書信,是李牧將軍派人送來的。”


    “哦?李牧將軍的書信?”霍去病聞言一愣,“早就聽聞大王帳下有一員善於防守的虎將李牧,隻可惜一直沒有機會見過。季常兄不妨說說,這信中都講了些什麽?”


    “信上說,李將軍奉了大王的命令,率領本部人馬千裏馳援雁門郡來了。不過李將軍現在在平城附近遇到了一點事情,說是如果我們這邊情況並不緊急的話,他要在平城附近逗留些時日。”


    “平城?”霍去病眉頭微微皺起,“那不是我們雁門郡的大本營嗎?能出什麽樣的事情?”


    “季常兄可得到了什麽消息沒有?”


    馬良緩緩地搖了搖頭,顯然並沒有收到什麽平城有變動消息。


    “說得也是啊。”


    馬良歎了口氣,也有些猜不透李牧這封書信的意思。


    “平城位於雁門郡的大後方,按理來說不應該有什麽變數才對。可李牧將軍既然如此說了,想必有他的道理。”


    李牧是軍方的二號人物,非常得沐玄器重,又和白起並列位於功臣閣樓中,官職和地位都是比馬良和霍去病要高的。


    嚴格意義上來說,雖然馬良是沐玄封的封疆大吏,但是李牧的命令他也不敢不聽。所以,雖然對於李牧的這封書信有些奇怪,馬良也不敢妄言些什麽,隻是順著李牧的意思和霍去病商量眼下的局勢。


    “霍兄。這李將軍是戰功赫赫、威名遠揚。此番也是帶著大王的軍令前來。既然他都如此說了,隻要我們在平城附近沒有什麽需要,便把平城周遭一切的調度權限都交給他吧。”


    霍去病簡單地算了一下,輕輕地點了點頭:“這幾日關中補充的壯丁還有二十來萬,加上新兵老兵和這幾日還在路上的平城之兵,我們雁門關中的實際可用之兵已經達到了一百五十萬。要是算上後勤保障、糧草運輸、土地種植和建築修建,我們的實際人手可再多一百萬。”


    “雖然雁門關前的地域比較開闊,但是雁門關城堅池深。憑借這二百多萬人,守住雁門關的問題不大。”


    馬良點了點頭,表示讚同:“我也正是這麽想的。隻是……霍兄出城破敵的計劃怕是要泡湯了。”


    霍去病淡淡一笑:“大王交給末將的任務,便是死死守住這雁門關。隻要辦成了這件事,末將的任務也算是完成了,沒有辜負大王對末將的信任。”


    雖然沐玄遠在上穀郡,但是嬴政模板的屬性依舊影響著霍去病。即使他從未見過沐玄,但是言談舉止之間也不敢對沐玄有絲毫的冒犯,提起沐玄時便下意識地說出了“末將”二字。


    “霍兄也不必難過。霍兄年紀輕輕就有這般的軍事才能,又如此得大王的信任,將來建功立業的機會多著呢!等到霍兄為大王建立了不世之奇功之後,定然也會被供奉在功臣閣樓中。到那時,我還要指望霍兄的提攜呢!”


    “季常兄言笑了。”


    馬良安撫了霍去病之後,輕輕地點著頭,悠悠地說道:


    “我了解李牧將軍,他用兵嚴謹穩重,此番寄來書信定然有他的用意,想必我們不能出城破敵也在他的計算之中。”


    霍去病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馬良和霍去病猜得不錯。


    此刻,須卜丘的營帳之中,來了幾位客人。


    “須卜將軍。”


    一名匈奴大胡子從帳外緩緩走入,站定之後恭恭敬敬地向須卜丘行禮。


    “誒……你不是去年草原摔跤大賽的第一名也唿嗎?怎麽跑到我這裏來了?”須卜丘看著眼前這個身形魁梧的大胡子,瞬間想起來點什麽。


    大胡子聽到須卜丘提起他的得意之事,不由得自信地笑了笑:“大將,您過獎了。”


    “我們此來是奉了右賢王的命令。”


    “奉了我父親的命令?”須卜丘聞言頓時一愣,想起父親的期許之後,一下子有幾分羞愧:“是不是父親嫌棄我這麽久沒有拿下一個雁門關,大發雷霆了?”


    “唉……說來也不怕你笑話,我確確實實是給父親丟人了。”


    大胡子還沒有來得及迴答須卜丘的話,帳外便又走進來了一個麵容陰戾、吊眉鷹眼的年輕男子:“右賢王大發雷霆倒也罷了,你可知你的愚蠢已經讓單於都雷霆震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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