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犒軍


    “匈奴人退去了!”


    也不知道是誰,望著如潮水般退去的匈奴大軍突然高喊了這麽一聲,瞬間讓城頭肅殺的氣氛放鬆了許多。大秦軍士們總算是都鬆了一口氣,臉上洋溢著喜悅的神情,為在經曆了如此的大戰之後還能存活感到興奮。


    在匈奴人發現雲梯根本不能攻陷雁門關的城門以後,便丟下了這架低矮的雲梯,朝著來時的方向退去了。與此同時,天色也徹底昏暗了下來,天邊的月亮若隱若現地掛在那裏,靜靜地看著城頭之下這遍地的鮮血。


    霍去病臉上嚴肅的神情也放鬆了幾分。在安排了駐守放哨的軍隊以後,他便也下了城牆,指揮軍士們埋鍋造飯。馬良下令打開雁門關的糧倉,讓將士們隨意拿取糧食,反正在沐玄從係統中兌換出來的農作物大範圍播種以後,雁門郡的糧食就不存在不夠吃這碼事了。即使麵對匈奴百萬大軍的進攻,馬良也不必為後勤感到擔憂。


    倒是霍去病依舊安排了兩萬新兵連夜去打造弩箭,補充白日裏作戰消耗的箭羽,未雨綢繆。


    眾軍士都分到了足夠的糧食,甚至還有不少肉食,紛紛高聲歡唿,顯然很是興奮。霍去病看在眼裏,也是十分欣慰,想必他們在此飽餐一頓之後,不僅體力能夠得到有效地恢複,戰鬥的意誌也會更加地堅定。


    就在眾軍士肆意地飲食補足體力的時刻,一名軍士飛快地跑進了城主府,來到了馬良和霍去病的麵前。此刻,這二人也在一邊吃著晚餐,一邊就著地圖討論第二天的戰鬥事宜。


    正在二人眉頭緊鎖的時刻,這名軍士走了進來。


    “郡守大人!霍將軍!”


    軍士先是恭恭敬敬地向二人行禮,才把此來的目的敘述了一遍:“城主府外有幾個百姓的代表,說是拿出了家中的糧食前來犒軍。”


    聞言,馬良和霍去病對視了一眼,均從對方的眼中看出一絲絲的喜意:如此大戰之時,可以說是得百姓者便意味著得到了勝利。如今百姓自發組織起來前來犒軍,正是大秦得民心的表現,二人又怎麽能不高興呢?


    “快請進來!”


    “喏!”


    軍士得令而去。不一會兒,四個白發蒼蒼、麵色紅潤的長者在幾個年輕後生的攙扶下,顫顫巍巍地來到了城主府中。他們見到了馬良,登時拜倒:“拜見郡守大人!”


    “諸位,諸位請起!”


    馬良本就是個謙遜的人,如今看到這麽多年歲已長的老者向自己行禮,不由得有些慌了手腳,快步走了上來攙扶著他們起身。


    “各位長者,你們從小就生活在這雁門郡之中,可以說是土生土長的雁門郡人,對這裏的一草一木都無比熟悉,在雁門郡軍民的心中地位也是非常崇高,見了我不必行此大禮。”


    一名長者感慨地說道:“這番話,也就隻有我大秦的官員才會說出!”


    “是啊是啊,”另一名長者似乎是想起了以前的一些不堪往事,痛苦地搖了搖頭:“以前的那些君主根本就不把我們當作人來看,到了春種秋收的時刻也要征調家中的後生去前線打仗!”


    “隻有……隻有大秦的官員、像郡守大人這樣的好官,才會如此地謙遜,不僅不為難我們百姓,還在耕種的時節有條不紊地指揮我們耕種,讓我們家家戶戶都有餘糧。”


    “即便如此,郡守大人也從沒有加重過我們的稅負!”


    “甚至在秦王入主雁門郡的這一年多的時間,從未大肆征調過壯丁。每次征兵和征調民夫,都是以極高的糧餉招攬而去的,去參軍的可都是自願的!”


    “秦王是真的愛民啊!我們這些平民雖然迂腐,但是誰對我們好,那是再清楚不過了。”


    馬良被這幾位長者真摯的話語說得有些感動,默默地站在原地,真誠地說道:“我也談不上什麽好官,不過是聽從大王的差遣,如數完成大王交給我的任務罷了,各位也不必如此。”


    一名長者聽了馬良的話,更是感動得老淚縱橫:“能說出這般的話,說明秦王任命的官員是真的把我們百姓當人來看啊!”


    “秦王看得起我們百姓,對我們好,我們自然也會感念秦王的恩賜!如今那些匈奴畜生在雁門關外虎視眈眈,也到了我們這些普通人報答秦王恩情的時候了!”


    “郡守大人!我們聚集了雁門關附近所有的後生,把家家戶戶的餘糧全都聚集在了一起,給您一共運來了一千零三百車的糧草。”


    “什麽……”


    馬良聞言頓時一愣,他雖然知道這幾位長者是前來犒軍的,可他也根本沒想到這些長者帶來犒軍的,居然是這麽多的糧草!那可是足足一千零三百車啊!至少一百三十萬斤的糧食就這麽送入了雁門郡的糧倉!


    雖然馬良現在並不缺糧草,但是在戰爭年代,糧草就是士兵,就是戰鬥力的保證!多了這麽多的糧草,他固守下去的底氣也更加充足了!


    可是,馬良沒想到,這幾位長者的犒軍還不僅僅如此。


    “除此之外,我們也調遣了十裏八鄉所有能拿起武器的後生,把他們全都送到戰場上來了!”


    “如今,該種的地早就種完了,該收的糧食也沒有多少剩在地裏……就算還剩下,也都被匈奴畜牲的馬蹄給糟蹋了。他們感念秦王對百姓的恩賜,閑在家裏也無事可做,不如出來報效大秦吧!”


    長者第一次見馬良,難免有些激動,說起話來絮絮叨叨,沒完沒了。可馬良卻一點也沒有嫌長者煩,反而內心無比激動。


    他顧不得自己的飯還沒有吃飯,丟下飯碗任由晚餐逐漸變冷,一臉熱切地盯著長者,認認真真地聽長者絮叨的話。


    一名攙扶著長者的健壯年輕人站了出來,有幾分怯懦地對馬良說道:“郡守……郡守大人。”


    “草民此來,總共帶來了雁門郡附近鄉裏鄉親十二萬年輕壯丁,全都願意聽從郡守大人的指揮!”


    十二萬?


    聽到這個數字,馬良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激動地不知道說些什麽才好!


    這怎麽能叫犒軍呢?這簡直就是雪中送炭……不對!是雪中送了兩顆大太陽!


    至於長者的絮叨,馬良根本不放在心裏了——如果聽聽懇切的絮叨就能換來一百三十萬斤的糧草以及十二萬的青壯男子,他願意坐在這裏不吃不喝地聽到餓暈過去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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