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千步之外、一箭破敵


    次日清晨,天剛蒙蒙亮,沐玄就點起了沮陽城中大部分的兵馬出了北城門,直奔距離沮陽城一百裏遠的上陽關而去。


    這裏,是沐玄與白起管仲二人仔細商量之後,決定選擇的固守防線。由於上穀郡的局勢還很是複雜,幽王和薊王的殘部在上穀郡還有一定的勢力,所以沐玄不準備把戰線拉得太長,就以上陽關為第一道防線,死守住沮陽城即可。


    沐玄沒有動用沮陽城中的所有人馬,而是留下了三萬士卒給管仲,並用係統積分兌換了軍營的等級,責令管仲在沮陽城中不斷地訓練人馬,供給前線,保證前線的兵員生生不息。


    雖然兵員得到了保證,但是糧食卻成為了一大問題。上穀郡剛剛到手,各種農作物還沒有來得及種下,比不得雁門郡的糧食產出,而雁門郡現在正在麵對匈奴人的主力,沐玄也沒有辦法讓他們再抽調人馬運送糧食到上穀郡,便也隻能一邊依靠係統兌換、一邊加緊在上穀郡征糧了。


    總算,還能保證三軍在十五日內不受糧草的局限。但是時間長了,變數自然會增加,眼前沐玄也隻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


    沐玄同白起和穀梓雪登臨了上陽關,居高臨下,望著城牆之下一眼望不到盡頭的原野,眉頭輕輕地皺緊——這般遼闊的平原,最是適合匈奴人的戰馬馳騁了。一旦上陽關失守,在如此平原上麵對匈奴人的猛烈進攻,即使是出動白馬義從也一定會蒙受慘烈的損失。


    穀梓雪不像沐玄有著上一世的記憶,她不知道匈奴人的進攻究竟有多麽恐怖,自信滿滿地看著手下的神箭手部隊被安置到了城牆之上,心想著今天一定要斬將立功,積攢大量的版本積分。


    “白將軍,神箭手部隊訓練得如何了?”


    沐玄一臉凝重地望著遠處的天地相交處,頭也不迴地開口問道。


    白起答道:“多虧了穀將軍的全力配合,經過昨夜一夜的加緊訓練,已經訓練出了一支兩萬人的神箭手部隊。隻是軍中的物資不足以給他們配備神箭手專屬的長弓,便隻能先用白鐵長弓應付一下了。”


    說著,白起伸手一招唿,背後便有一支穿著秦軍戰甲的弓箭手部隊呈一條線形魚貫而入,登上了城牆,補足了城中的各處防守缺陷。


    穀梓雪看著這些秦軍,眼神之中有些恍惚之意,似乎不相信白起真的能在一夜之間訓練出一支成規模的神箭手部隊。但是看白起那鄭重的模樣也不似作偽,便也收起了質疑的念頭,心道總之當真正麵對匈奴人進攻的時候,真假自然會有定論。


    就在白起指揮三軍布置防線的時候,遠處一陣沉悶的“隆隆”聲忽地響起來了,城頭的眾人不由得心中一顫,目光隨之上移,便看到了遠處那一陣煙塵滾滾的壯闊模樣。


    “來了。”


    穀梓雪的神色也鄭重了起來。


    能爆發出如此的氣勢,弄出這麽大的動靜,匈奴人此來的人數定然不少,穀梓雪心中的輕視之意也慢慢的收斂了,總算明白為什麽強如秦王沐玄、人屠白起,也會對這次的匈奴入侵如此重視。


    ——這還僅僅是非主力進攻的上穀郡!


    ——那被匈奴人列為主力進攻防線的雁門郡此刻麵臨的是怎樣的一副景象?


    穀梓雪在心中暗暗地思索著。


    沐玄看著遠處的匈奴大軍,默默地道:“比預計的時間隻晚到了半個時辰。”


    穀梓雪抬頭看了一眼天空,輕輕地點了點頭:“不錯。匈奴人在這上陽關以北,並沒有經曆什麽有效的抵抗,才能來得如此之快。”


    “不。”沐玄冷笑著搖了搖頭,“上陽關以北本是幽王統帥的地盤。早在爭奪國器的時候,幽王就已經把所有的人馬都集中了起來,所以北部可以說得上是空無一人。”


    “匈奴人來得如此之快,隻能證明他們沒有在燒殺搶掠上浪費太多的時間。這件事……好壞參半。好的一方麵,是上陽關以北的百姓沒有麵臨太大的劫難,最多是沿途的百姓受到了一些騷擾。而不好的一方麵……”


    沐玄沒有接著往下說,白起接過了他的話頭說道:“不好的一方麵,自然是匈奴人的統帥頗有才能了。居然能約束住這些不燒殺搶掠就不會打仗的畜生,此人在軍中的威望定然不低,手腕也一定不簡單。”


    沐玄沒有說話,表示了默認。


    穀梓雪咬了咬牙道:“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大王有白起這般猛將存在,怎麽會連第一波進攻都抵抗不下來?”


    沐玄聳了聳肩膀,目光依舊盯著前方匈奴人的大軍,默默算計著距離。而同時在算計著距離的還有侍立在一旁的白起。


    “穀將軍,你麾下的神箭手,最遠可以射多少步?”


    “大約可以射三百步!”


    “確實個個都是一頂一的射箭好手了。”


    “那是自然……不過,白起將軍問這個做什麽?”


    白起微微一笑,並沒有答話,而是從背後解下了一張硬弓,挽弓搭箭,仰天瞄準了天空!箭頭在陽光的映襯下發出點點寒芒,冷森森地攝人心魄。


    “你瘋了!”


    穀梓雪頓時一愣:“匈奴人前軍距此至少還有一千五百步!這時候拉弓又有什麽用?”


    白起沒有答話,隻是把手中的長弓拉得更滿,心中默默計算著距離。


    ——一千四百步!


    白起的射箭技藝高超,早就在多次作戰中得到了體現。但是在沐玄獲得了國器逐鹿炎黃以後,還沒有親眼見過白起的射箭技藝提高到了什麽樣的地步,便也隻是背著手淡淡地笑著,等待白起這一箭落下的結果。


    ——一千三百步!


    白起手臂之上的肌肉猶如虯龍在底下行走一般暴起,手中的硬弓被他拉得硬是顫顫巍巍、幾欲崩潰。比之此前他在代郡射殺賈詡那一箭還要滿很多很多,顯然在綜合評價來到了sss級以後,他對於弓箭的把握,更上一層樓了。


    ——一千二百步!


    距離夠了!


    白起的眼中冷光一閃,手中的羽箭破空而出,朝著遠處匈奴人的前軍唿嘯而去,錚錚的破空聲響徹雲霄。穀梓雪站得裏白起很近,隻覺得一道勁風從自己的身邊刮過,差點給她帶倒。


    與此同時,白起手中的硬弓也禁受不住如此長時間地處於極限狀態,登時崩潰,斷成了四五節。


    穀梓雪不由地一臉駭然。可她顧不得別的,雙手扒著城牆,死死地盯住半空中那宛如流星一般的羽箭,直到那隻羽箭命中了它的目標!


    衝在最前麵的一名匈奴騎手滿心歡喜地縱馬揚鞭,心想著馬上就能殺入中原人的地界搶錢搶糧搶女人了,心中的喜悅哪裏還能壓得住?不由得就衝得比周圍的戰友快了那麽一丟丟——而也僅僅是快了這麽一丟丟,不足半匹馬的距離而已。


    應該……沒什麽事吧?


    誒?那是什麽?


    這名騎手猛然覺得今天的陽光似乎更加刺眼了一些,抬起頭來看了一眼太陽,心想著今天的陽光怎麽好像不那麽溫暖,反而有些寒意呢?


    ——不好!


    他終於意識到有什麽不對勁了!


    那是一支羽箭!從城頭上射過來的羽箭!穿梭了一千步的羽箭!


    他下意識地想要揮舞武器去阻擋,可這怎麽來得及?白起射出的箭又怎麽會給他這個機會?那隻羽箭從他的頭頂貫穿而入,筆直地穿透了他的身體,把他釘在了胯下戰馬的身上。


    這名騎手還沒有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就連人帶馬一同栽倒在了地上,被身後戰友胯下戰馬的馬蹄踩踏成了一攤肉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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