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初步勝利,歎為觀止


    代城之中,廝殺仍在繼續。


    或者說……


    是屠殺仍在繼續!


    戰況在李牧帶領白馬義從殺入敵陣的那一刻就徹底發生了變化!


    數千白馬義從猶如虎入羊群一般,直接將高晉通的先鋒大軍給衝散了!殺得他們首尾不能相顧!


    樂毅任命的帶頭先鋒將軍連續下達命令,可是他的先鋒大軍被白馬義從衝殺的亂成一鍋粥,沒有一條命令能夠送到該送到人的耳邊!


    整個前鋒大軍全都混亂了!


    這些白馬義從們揮舞著手中的長槍,肆意地捅刺。他們每刺出一槍就是一條人命。這才短短一盞熱茶的功夫過去,高晉通的前鋒大軍就已經被殺得失去了戰鬥力,隻顧著倉皇逃命。


    可是,逃命又能往哪裏逃呢?


    李牧挑選的進攻時機極其精準!他瞅準了敵軍近戰鐵甲兵入城、而後續的遠程弓兵還在城外的時候發動猛攻,直接把敵人一刀截為兩半。


    衝在最前方的步兵部隊失去了弓箭手的掩護,隻能看著白馬義從來迴衝殺而心驚膽戰地倉皇逃命。即使想要反擊,卻也不知道該如何下手,通常是自己這邊的戰友剛剛倒下,自己舉起了手中的武器怒吼著想要和敵人拚命,敵人卻早已經騎著駿馬奔襲出去數米的距離了。


    正在他準備跺著腳怒吼著罵街的時候,身後卻不知從什麽地方又疾馳來一名騎手,一槍給他後背來了個“透心涼”,送他歸西見了閻王。


    而在後方被分割開的弓箭手們的處境則更加淒慘。血少皮薄的他們麵對白馬義從的進攻,甚至連反擊的念頭都來不及動,白馬義從們隻是隨隨便便這麽一碰,他們就得當場斃命!


    在李牧的指揮下,這些白馬義從化作絞肉機裏的齒輪,快速消滅著入城的敵軍。


    不到半個時辰的時間過去,城內便再也沒有了喊殺的聲音:高晉通入城的前鋒五萬人,已經死的死、降的降,悉數結果於於騎兵之手了!


    城中的守軍滿臉驚怖地看著這場屠殺。他們眼睜睜地看著這些給自己帶來過很多大麻煩的鐵甲兵們在白馬義從的進攻下弱小的像個嬰兒,就這麽被輕易地斬盡殺絕了。


    這些騎兵,到底是什麽來頭兒?


    太恐怖了!簡直是太恐怖了!


    剛剛與白馬義從交手的時候,這些守城軍隊還以為是自己太弱小了,不是對方的對手。當他們看到無比強大的鐵甲兵在白馬義從的麵前也像是個嬰兒一般無助,他們才意識到白馬義從究竟有多麽強大!


    ……


    “三軍聽令!”


    得勝之後,李牧不敢有一絲一毫的鬆懈,繼續下達了命令,隨時準備迎接新的戰鬥。因為他很清楚:戰爭到此還遠遠談不上結束。


    “有!”


    “加緊修建防禦工事,敵人的下一波進攻很快就到了!”


    “所有騎兵!下馬打掃戰場,把這些屍體都搬到後方去,別讓他們絆了馬腳!”


    李牧騎在馬上,從容不迫地發號施令。


    但是他很清楚,此刻可以指揮的人手確實不太夠用。思來想去,他把目光放在了曲書意留下的守軍身上。


    “城中的守軍!”


    “你們的領主已經斃命了,如果願意歸降我大秦,我大秦會以高於你原有待遇兩成的待遇接納你們!”


    城中的守軍見李牧和麾下的軍隊如此英武,心中早就有了仰慕投奔之意。如今聽說自家領主大人已死,而且李牧還親自出言招攬,甚至還提高了他們的待遇,他們紛紛歡唿雀躍。


    “多謝將軍!”


    “末將願意投奔將軍!”


    “願意歸降大秦!”


    “從此以後,唯秦王大人馬首是瞻!”


    “將軍要我們做什麽,就請開口吧!”


    ……


    李牧滿意地點了點頭。


    “你們現在不用做別的,立即去協助騎兵搬運屍體!”


    “喏!”


    震天般的允諾聲響起。


    這是這些士兵投誠李牧以後接受的第一個命令,一個個地十分主動,奮勇爭先,生怕比別人少抗了一具屍體從而在李牧麵前失去了印象分。


    本就在搬運屍體的白馬義從看著這些幹勁十足的守軍,不由得嘖嘖稱奇:打起來像是一群軟腳蝦,怎麽幹起活來反倒比我還積極迅速?


    於是也紛紛加快了手上幹活的速度。


    李牧看著眼前這些幹得熱火朝天的士兵們,麵容還帶著幾分憂色:這五萬人的屍首集中在這不大的南城區域,短時間內根本搬運不完!如果屍首搬運不完,那麽他手底下的這些白馬義從、精銳騎兵就全都廢了!


    要快!要快啊!


    ……


    城外的樂毅在得到了高晉通肯定的答複之後,便開始調兵遣將了!


    他知曉城中有許多精銳騎兵,所以調遣的兵馬便向迎戰騎兵的方向多做準備。


    在樂毅看來,城中已經進入了五萬人馬,城門也是在這一個月的連續進攻下被打得破爛不堪,尤其是今日更是顯得破敗,根本無法形成有效的防禦,正是最佳的進攻時機。


    而且,城中的地形錯綜複雜,非常不利於騎兵大規模的衝殺。再加上城中人馬稀少,他麾下的人馬眾多。


    等等綜上所述,此戰,他可以說是占了極大的優勢。


    所以,樂毅在準備的時候不急不忙,目的就是要做好萬全的準備,打一個漂漂亮亮的大勝仗。這樣,一來可以給高晉通一個完美的交代,二來可以有效地震懾沐玄,讓他不敢來犯代郡。


    可惜,一切都隻是樂毅的癡心妄想罷了。


    就在樂毅調兵遣將的時候,他隱隱聽到風中傳來的喊殺聲漸漸變小了。起初他還沒有意識到發生了什麽,等到喊殺聲徹底消失了以後,他才驚疑不定地循聲望去。可隔得這麽遠,就算他的視力相當不錯卻也根本看不真切,隻能去問周圍的手下:


    “去,派個人去看看。”


    “城中到底發生了什麽?怎麽沒有拚殺的聲音了?”


    那個人得令離去還沒有多久,就有幾個從前線撤下來的長弓兵來到了樂毅的麵前。


    樂毅看著他們渾身都是鮮血,有得甚至身上還帶著傷,連忙溫言問道:


    “傷得重不重?”


    “多謝將軍的關心,小的傷的不重,身上的是幾個戰友的鮮血……”


    聽得樂毅還這麽關心自己,這幾個從前線撤下來的士兵大為感動,心中更是有幾分慚愧,恨不得現在就殺迴代城中去,為樂毅拋頭顱灑熱血。


    衝殺也不差這幾個人,樂毅連忙追問自己想知道的:“城中發生了什麽事?是休戰了嗎?為什麽沒有喊殺的聲音了?”


    “迴將軍的話,城中的兄弟……都陣亡了!”


    “都陣亡了?”


    樂毅聽到這個消息,震驚地把眼睛瞪大,嘴巴也合不住了,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


    片刻之後,他才艱難地開口,結結巴巴地說道:“怎……怎麽……怎麽可能?”


    “騙我可是要殺頭的!”


    “怎麽敢啊!”


    那幾個軍士聽到“殺頭”二字,頓時慌了手腳:“將軍,我們對你是忠心耿耿,絕對不可嫩說假話來騙你的!”


    “是啊是啊!將軍,城中的敵人太過於兇悍了,弟兄們全軍覆沒啊!”


    聞言,樂毅知道這些士兵沒有撒謊,雖然這個現實很難接受,但是樂毅也是努力讓自己接受了這個現實。


    片刻之後,他皺著眉頭開口:“這仗是怎麽打的?怎麽會敗得這麽快?”


    那幾個士兵連忙說道:“將軍有所不知。前麵的兄弟剛剛進了城池,那些騎兵就兇神惡煞地殺了出來,把我們阻攔到了城牆的外麵。”


    “當時小的是怕得要死,生怕這些騎兵朝著小的們殺了過來,於是連忙逃命……”


    “誰知道這些騎兵也不追殺,似乎就是為了把小的們趕出城池似的,就掉頭迴去了。”


    “小的們守在城池的外麵,沒有人敢進去。可沒有將軍的命令,我們也不敢撤迴來。”


    “就這麽等了半個時辰,城中的聲音漸漸安靜了下來,這才有膽大地敢上前勸看一眼……”


    “可誰知,誰知道……唉……”


    “太慘了!”


    聽到這個士兵唉聲歎氣的話語,樂毅大概搞清楚裏麵發生了什麽:一群沒有做過反騎兵訓練、缺少反騎兵作戰武器的近戰步兵在失去了遠程弓兵的掩護的情況下,被騎兵當做砧板上的肉給剁碎了!


    樂毅痛苦地搖了搖頭,眼神變得凝重了起來:城中的秦軍,比他想象的要強大,而且是要強大的多!


    忽的,樂毅抬起頭來,看了一眼那個士兵,急切地問道:“你們可有人看清,城中到底有多少騎兵?”


    “嘶……這個……”


    那士兵和周圍的士兵對視了一眼,這才猶豫不決地說道:


    “小的也沒有看多麽真切。”


    “大約,是有個上萬人吧?”


    “對對對,沒有一萬也有八千了!”


    樂毅輕輕地咬了咬下嘴唇:他對於這座魂牽夢縈的代城有非常多的研究,城中地形的部署他也早就派出探子偵查過,因此是十分的清楚。


    因為清楚城中的地形,所有他一開始才沒有選擇城南作為主要進攻的防線——因為城南地形狹窄,錯綜複雜,非常不利於大規模軍隊行軍。


    “不利於大規模軍隊的行軍……”


    “居然有人能在這樣的地形上指揮上萬騎兵發起如此有效的衝殺?”


    “此人是誰?”


    “他指揮騎兵的才能,真是讓人歎為觀止!”


    “秦王座下居然有這等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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