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流楓的反應,讓顧青瑤微微皺了下眉,眸底有不悅迅速的閃過。隻是,臉上的表情沒有表選出太多的變化,心中卻已然有了防備的意識。


    他這個狀況,是要吃迴頭草,預備將自己置之不顧了嗎?


    狹長的眸,微微眯了一下,眸底迸射出一道寒光,看向冷琴的視線裏更是多了幾分陰沉。


    冷琴卻一副鎮定的模樣,將她所有的敵視盡數吸收。嘴角的笑意更加的濃烈,似乎在嘲笑著她……


    看著她那張淡定從容的笑臉,顧青瑤氣得幾乎咬碎了一口銀牙,真想衝上去撕碎了她的小臉。可是,即便心中有多少激動的想法,她還是不能采取任何的措施。


    “哈哈……瞿少可真是會猜,這一猜,就猜了個準。隻可惜啊,郎有情妹無意!我也就隻能默默地做她的護花使者了。那些傷害她的人,我一個都不會輕饒。尤其是……害死了她孩子的罪魁禍首!”


    伊藤說話的時候,俊美的臉龐上一直掛著淡淡的微笑,身上散發的儒雅氣質,無害到了極點。隻是,在說到最後一句話的時候,神色卻陡然發生了變化,之前的淡定、笑意盡數消失不見了,隻剩下濃濃的陰鷙氣息,棕褐的眸底更是閃動著嗜血的色彩。


    依偎在瞿流楓懷中,一直努力假裝鎮定和平淡的顧青瑤,終於不能再繼續假裝了,眸色微微一緊,臉上不自覺的多了一絲恐懼。


    她雖然並不是道上的人,卻並不是不諳世事。在日,本學習的那幾年,她參加過不少地區的培訓,到各地都去表演過,對於當地的一些傳說還是有所耳聞的。


    伊藤家族的勢力自然是不必說了,關於伊藤至北的信息,她也知道的不少。


    伊藤至北活了二十八個年頭,有一大半的時間都耗費在中,國。但是,這並不影響他在日,本的發展。


    即便他不是伊藤家的長子,但是他在備好到的名氣,卻絲毫不必他大哥伊藤至南差。他處理事情的手段,甚至比大哥更多了幾分冷酷和絕情。


    再加上,他每次“辦事”的時候,總是洋溢著溫柔的笑容,因此得到了“溫柔殺手”的外號。有人將他的笑容刊登在報紙上,一瞬間便擠下那些知名的明星,成為了日,本女人們心中可遇不可求的“男神”。


    他說話向來算話,從不虛誇,他說要對自己動手,那就一定不會饒過自己。


    想到傳聞中,他經常使用的“十大酷刑”,她的身子不由得打了一個冷顫。若是他用那些手段來對付自己,她恐怕根本連第一道都挨不過去吧!


    真想不到,冷琴白喉,竟然還會有著這麽一個厲害的角色撐著。看來,她似乎太低估了冷琴,也太低估了冷燁的勢力!


    瞿流楓遲疑著,不知道該怎麽繼續下麵的話題,就在這個時候主持司儀的聲音響起,打斷了他們的對話,也及時化解了他的尷尬。


    周遭圍觀的人群,一看宴會馬上就要開始了,也就沒有了圍觀的興趣。這個樣子,根本就不會開戰,沒有什麽看頭了!


    一番問候和感激之後,宴會很快正式開始。


    注意力一被打散,顧青瑤便急急地拉著瞿流楓去了別的地方。若是再和伊藤呆在同一塊地方,她恐怕會成為世界上第一個因為心跳過快而亡的人!


    到了看不見伊藤至北和冷琴的地方,顧青瑤的情緒很快便恢複了正常。似乎發生了之前的事情,並未對她造成任何的影響。


    她穿著那襲紅豔到了極點的禮服,搖曳著裙擺,穿梭在人群之中,臉上的笑容依舊燦爛的好似一朵鮮花。


    不遠處,瞿流楓微微蹙眉,凝睇著她花兒一樣的身姿,眸中閃動著深意。


    和顧青瑤在一起這麽久,她永遠都是這樣一副無憂的樣子,好似不管發生什麽事情,都不會對她造成影響一樣。


    隻是,不知道為什麽,今天的她,看在他的眼裏,卻多了一絲異樣的感覺。心中總莫名的有一股抵製的衝動,對她的一言一行更是反感到不行。


    原本焦灼在她身上的視線,漸漸的沒有了之前的熱切了,到後來也就不自覺的轉移了。兩道眸光好似有自己的生命一樣,在人群中搜索著另外一道熟悉卻又陌生的身影。


    視線在人群穿梭了許久,終於,他在跳舞的人群中,找到了個那個熟悉的身影。


    伊藤環著她的腰,領著她在舞池中搖曳。兩個人,男的俊,女的俏,不論從哪個角度上看都是一對璧人。


    這個認知突然之間竄進他的腦中,他的身子好像被電觸了一樣,猛地一震,


    “你說的是真的嗎?那個真的是瞿大少的前妻嗎?看上去很有氣質,很美的啊……”


    “就是啊!真不知道瞿大少在想些什麽東西?這麽漂亮的老婆不要,反而,去娶一個沒氣質沒家世的小模特。”


    “哎喲,最重要的不是這個!你們剛才難道沒有聽見嗎?那個顧青瑤害死人家一個孩子啊!”


    “真的啊?!嘖嘖,娶一個害死自己孩子的人,瞿大少的品位還真的極端!”


    ……


    幾個女人圍在一起,毫無顧忌的議論著,即便是看見瞿流楓就離自己隻有幾步之遙,也沒有閉嘴的意思。


    她們的議論,讓瞿流楓不由得皺了皺眉。


    忽然之間,他想起了那兩個才出世不久的孩子。想到自己竟然隻能從視頻錄像上看自己的孩子,胸口好似壓著一塊大石頭,讓他喘不過氣來。


    炙熱的視線,依舊緊緊的跟隨著冷琴。


    看著那道俏麗的身影,在別人的手臂下畫出一道道美麗的弧線,心中好似被成百上千隻螞蟻啃咬一樣,絲絲密密的疼麻著。


    一曲終結,伊藤至北牽著冷琴的手緩緩的走出了舞池。


    “小琴,能請你跳支舞嗎?”


    他的腦子裏還隻是有這麽一個想法,還沒有考慮清楚到底要不要付諸實際行動,他的身子已經不自覺的做出了反應。


    他的出現,讓人有細微的吃驚。


    “伊藤先生,不介意我和你的女伴共舞一曲吧?”瞿流楓淡淡的開口,看向他的眸中閃爍著未知的敵意!


    “當然不介意!”


    伊藤至北淺笑道,臉上的表情依舊輕淡,微微抬手,將冷琴的手放在了他的手掌之中,


    冷琴也沒有做出反對的舉動,任由他牽著自己的手,踏進了舞池。


    雙手一換上她的纖腰,他就清晰的感受到自己的心砰然跳動了一下,有一股難以言喻的喜悅在不斷的擴張。


    伴隨著這異樣感覺的,還有一股難得的滿足和歸屬感,似乎這具身體的主人,就應該是自己的,她就應該是自己的。


    交握的雙手,淺淺的傳來她之間微涼的溫度,劍眉不由的微微皺了一下,他記得她懷孕的時候,手也是一直這麽冰涼的。


    “你的身子,似乎調理的並不太好……”


    難得兩個人單獨麵對麵的時候,他終於開口說出了第一句話。


    冷琴的眉微微一揚,淺笑了一聲,淡淡的道,“我的身子,無需瞿少牽掛。”


    疏離的話語,好似一道無形的牆壁,將他們之間的距離生生的隔開,冷琴的眸子微微眯起了一點,睨了他一眼,不過是半個多月不見麵,再見到他的時候,她的心中竟然會有一種強烈想要作嘔的衝動!


    “小琴……我們……難道就不能做朋友嗎?”


    他的視線漸漸的沒有了焦距,不知道為什麽,即便她現在就在自己的眼前,他的心中卻還是有一種莫名的恐懼。


    “別人或許可以,但是我們……隻能做仇人!”


    他當她還是那個好欺騙的冷琴嗎?還是那個什麽都圍著他打轉的冷琴嗎?隻要他一句話,自己便會沾沾自喜的樂上半天嗎?


    他未免也太高估自己了!


    “小琴……”


    瞿流楓急急地喚著她的名字,圈在她腰間的手臂,不由的加重了力道,兩個人的身子更加貼近了一些。


    “瞿少,你的未婚妻就在不遠處看著呢,注意點自己的行為。若是落下什麽把柄,迴家可就不好交差了!”


    她的話並沒有讓他鬆開她,相反,似乎還更緊了幾分,隻要動作稍微偏大,她甚至都可以清晰的感受到隔著布料皮膚之間的摩擦。


    他的眸光灼灼的盯著她,她的臉上是淡然的微笑,眸中閃動著未知的星芒,隻是早就已經沒有了對他的愛慕和眷戀……


    這個女人……


    真的不屬於自己了!


    她真的走出了自己的世界,投向另一個男人的懷抱了。


    這個認識幾乎讓他瘋狂,隻要想著,她會和另外一個男人談戀愛,和另外一個男人親吻、結婚、上,床。


    他的胸口就好似被什麽東西狠狠的擰了一把,泛滿了酸楚的滋味!


    張了張嘴,他還預備說什麽,卻在觸及她那張的淡定從容的小臉之後,將所有的一切都鎖在了自己的喉口處。


    又是一曲結束,瞿流楓卻還不想就此放手,雙手緊緊鉗製著她的腰,“小琴,曲子都已經開始了,我們不如再舞一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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