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加錢,好藥全都用你身上了!”


    姒姝好不敢置信地伸出雙手, 交叉著捂住自己纖細的脖頸, 隨後劇烈咳嗽起來。


    “沒事啊,把嗆進去的血咳出來就好了。都是正常現象。不過寶貝啊, 以後別那麽容易相信別人了, 我早說過嘛。”


    這個紅頭發的男人用堯昆銳的臉做出謎一般的笑容:


    “這個女人是故意把學號特征告訴我的。當時我已經犯了兩個錯, 再來一個直接就會被哢嚓掉, 再加上那時候我已經認定了無間主要拿我的命走。”


    “所以呢, 她知道我是最著急找到替死鬼的那個人。不然她不把這個消息跟別人說, 特意跑來跟我說做什麽, 不就是為了這件事?”


    粟薄連連搖頭, 含著眼淚:


    “沒有, 我發誓沒有,我隻是隨口一說,怎麽能保證你就去撕別人學號?!難道我是神算子嗎?”


    “哦,但那句話對你來說也並沒有什麽損害啊。”


    五零神色悠閑:


    “隻要我動手, 學號問題就迎刃而解,無論死的是誰, 都不會是已經拿到學號的你。要是我不動手呢,你可以撕掉我的學號,或者撕掉別人的學號,然後推到我身上……誰又會懷疑看上去像朵小白花一樣的女孩子呢?”


    “不過跟你爭辯這些事情,也沒什麽意義。”


    他從粟薄的袖子裏搜出那柄帶血的刀,然後慢悠悠地圍著她走:


    “你現在的情況,應該跟於魁差不多吧。”


    粟薄仰著脖子,半閉著眼不去看他:


    “……你說什麽,我聽不懂。”


    五零沒有再跟她廢話,而是捏著刀猛地戳進了粟薄的後頸!


    少女發出淒厲慘叫,其它人也被這突如其來的畫麵給震驚了。


    刁青暢完全沒想到自己又要目睹一次命案現場:


    “她殺人是不對沒錯,但是……你是要把她也嘎了報仇嗎?這不太好吧。”


    “我沒殺她啊,我隻是想確認一下。”


    五零動了動刀尖,果然碰到個硬硬的東西。


    任由少女僵直著哭喊,他隻專注於自己手底的工作。


    “啊,找到了。”


    他發出這麽聲感歎,噗地一下把刀拔了出來,然後換自己的兩根手指,朝割開的傷口處伸去!


    大家都一言難盡地看著他的動作。


    五零冰冷的手指緩慢且堅定地深入那道傷口,粟薄刺耳的尖叫聲幾乎已經不像自己。


    她淚水朦朧地看著站在人群裏的姒姝好,但隻得到了一個冷漠和戒備的注視。


    伸入傷口的兩根手指像鋒利的手術刀,深深地紮進脊骨,如鉗子一樣,似乎夾住了她脊骨裏的什麽東西,然後驟然發力


    “啊啊啊!”


    在少女的慘叫聲中嗎,一條拇指粗細的蜈蚣幼蟲硬生生地從脊骨的傷口裏被拽出!!!


    它暴露在空氣中時還在扭曲著想要迴到溫暖的血肉裏,口腔裏不斷分泌出蜂蜜色的液體。


    五零隨手撥弄了一下那液體,說:


    “這東西叫蜜釀,一種蘊含著麻痹劑作用的毒液,可以讓被寄生的人,在死之前都無法覺察自己被寄生的這件事。直到傷口愈合,把這個蟲子完全包裹進長好的血肉裏去。”


    “看樣子,你吃了那個白老太婆的蟲卵哦。”


    粟薄驚怒不已,用哭啞的嗓子嘶吼:


    “那是血丹,不是什麽蟲卵!”


    五零嗤笑:


    “認了吧。就是蟲卵,長在老太婆脖子底下的,好一大圈呢,真惡心……喂,吃這種東西。你也想長生啊?”


    粟薄連忙扭頭掩飾臉上的表情:


    “我隻是想自保,想從這裏活著出去。”


    “活個屁。”


    五零捏爆了不斷掙紮的蟲子,然後掏出手帕,把蟲子體內冒出的可疑液體擦在月白色的手帕上:


    “你隻要帶著它,一旦上列車,它就會蘇醒,然後在一分鍾之內走遍你的身體,把你整個人都吞噬殆盡。甚至不用到目的地,你就會感覺自己腹脹,然後當場肚皮破裂,生出一隻蛾子。”


    “那蛾子剛出生是吃肉的,到時候不僅是你,車上的其它人都會被蛾子襲擊,逃都沒有地方逃。”


    他的這番解說顯然令人後怕,眾人望向粟薄的目光陡然變化。


    粟薄麵色略帶疑慮,隨後五零就指住了她的額頭,說:


    “不過你嘛,似乎根本就沒有打算出去,不是嗎?”


    粟薄身體僵硬:


    “你說什麽呢,這裏那麽恐怖,我怎麽可能不打算出去!”


    “這裏是恐怖,不過比起你在無間外麵的生活,就算是地獄,也沒有那麽可怕了吧?”


    五零笑嘻嘻地俯身觀察她表情:


    “畢竟你要是留下來,在白家,可就是正兒八經的白大小姐哦,從此雖然會變成怪物,但在這個世界,你可是僅次於白老太太的存在,可以像那位廢柴白公子一樣在這個殘缺的世界裏恣意生活。”


    粟薄畏懼地看著它:


    “……我,我沒有這樣想過……”


    “你怎麽想的,關我什麽事。我也隻是提出一種可能性而已,因為如果不這樣假設的話,實在沒有辦法解釋清楚,你為什麽要殺掉那個叫越的女孩。”


    “哦,也不能算殺吧,畢竟你最習慣用的手法,是借刀殺人嘛。”


    五零沒有繼續戲弄她的興致,但是也沒有給她鬆綁:


    “好了,你就乖乖站在這裏,別去想無間主給你承諾的那些東西了。比如殺多少人,就贈予你相應的榮耀之類的…這個世界都運轉上百年了,你該不會以為上百年間隻有你答應了這樣的交易?”


    “實際上真正做到的人肯定也不少,而做得出色的甚至有可能把整群人都滅了呢。那你猜,白家兩個小姐的位置,為什麽還是隻能由外來者來擔任呢?”


    “……因為外來者的背叛,也是計劃的一環。”


    廖新雅清冷的嗓音打破了五零的專項演說。


    她目光嫻靜,眉眼間勾勒出獨屬於自己的那份理智姿態:


    “我們現在要做的,不是審判粟薄,難道你們沒有發現,這些家丁的狀態,都有些不對勁嗎?”


    確實,從西乙被斬首之後,這些家丁的神情動也未動,好像看不到一樣,仍然在平靜地做自己的事情。


    士文光帶著刁青暢匆匆趕來。


    早在五零揪出蜈蚣開始長篇大論之後,士文光就小聲問刁青暢先前做什麽事去了。


    刁青暢如實告知之後,士文光倒是有了靈感:


    “你還記得我們之前過墳堆,那個沒有穿鞋的女人嗎……她不是一直在找鞋嗎?!”


    兩人對視一眼,刁青暢衝士文光比了個大拇指,說:


    “牛啊兄弟!”


    隨後兩人連忙找借口去院外把紅鞋抱了迴來。


    隻是還沒來得及把這個喜訊分享給所有人,壽安堂裏就傳來極為恐怖的尖嘯聲,還夾雜著似男似女,仿佛混沌之物開天辟地般的聲音:


    “來人!撕碎他們!!!”


    頓時,他們周圍所有的家丁在這一刻全部停下了動作,就像按了暫停鍵的機關人偶。


    他們原本靈動的神情在瞬間呆滯,開始有意識地向明儀陽等人的方向狂湧而去!


    明儀陽看著壽安堂緊閉的門,扛起姒姝好往外跑去。


    尾戒仍然冰冷,絲毫沒有發燙的跡象。


    但他們周圍的這些侍從全都發瘋了。


    “臥槽,這簡直是喪屍圍城吧?!好恐怖啊!”


    往自己身上拍了疾風符的刁青暢抱著道具拖著士文光一路狂奔。


    被明儀陽扛在肩上的姒姝好哇了一聲:


    “帥哥,你怎麽什麽符都有!明儀陽,你為啥沒有?”


    刁青暢跑到她旁邊哈哈一笑,居然還有餘閑解釋:


    “我這些啊都是陰符,隻能在無間裏用的,出去全是廢紙。至於明哥嘛,他這身體素質,有沒有符篆都一樣,比我強太多了。給你來張!”


    他拍了張輕身符在姒姝好背上,頓時明儀陽感覺肩膀上壓力銳減,姒姝好也很驚奇:


    “我現在上秤應該會嚇死所有人……”


    她說著這樣的話,看上去很開心的樣子,絲毫看不出剛才經曆了生死劫難和被好友背刺的痛苦。


    但或許,不是不說,隻是覺得沒必要時時刻刻都顯露出那種頹廢氣息,讓其它人也難過罷了。


    刁青暢給每人都拍了兩套符篆,一行人逃命的速度大大加快,眼看著要甩掉後麵的家丁


    忽然之間,地動山搖!


    姒姝好往後看了一眼,驚恐地喊:


    “救命!房子長高了!”


    她這一嗓子讓所有人都迴過頭去!看到了往日隻在電影裏能見到的景象。


    整個白家的後院像一卷被提起的紙,它們鱗次櫛比地排列在上,細細密密,仿佛可以晃動的畫卷。


    又如剛掀起的滔天海嘯,朝他們的方向崩解而來!!!


    第111章 23站:天災


    山崩地裂中, 無數紅絲暴漲而出,為所有人攔下了第一波恐怖的碎石攻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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