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老官上諫勸皇帝,衛韻兒身世不明,殷切地望他淺嚐輒止,莫要過於沉溺聲色。


    燕聿拿著折子,凝眉:“外麵是怎麽傳的?”


    宮人紛紛跪了下來,包括燕聿身邊的總管內侍——元德。


    燕聿放下折子:“隻管說。”


    元德小心翼翼地開口。


    燕聿越聽眉頭越緊:“詔幸?外麵是這樣傳的?”


    元德:“是。”


    燕聿揮了揮手,元德給宮人們打了個眼色,他們站起身繼續各司其職。


    處理完折子,燕聿去了太樂殿,傳了衛韻兒過來。


    “奴婢參見陛下,陛下萬安。”


    她的聲音嬌得像江南最纏綿的風。


    燕聿狠狠夾起眉頭,冷然道:“彈曲吧。”


    他隔著屏風,聽著衛韻兒彈起了曲兒,嫋嫋的琵琶聲,像帶了鉤子。


    他唿吸沉重地閉上眼睛,扶著額,感受著體內的躁動,那是情蠱在暗暗地發作。


    兩曲兒後,屏風外的衛韻兒,偷偷抬眼看向皇帝。


    她已經等了好幾天了,皇帝都沒有寵幸她,隻叫她來彈曲兒,夜裏也一樣。


    至今她還沒能認真看清皇帝長什麽樣子,更別說近他的身了。


    她大起膽子換了一首曲子,手指輕攏間,帶有挑逗意味的豔調,便流淌出來。


    燕聿猛地睜開眼睛,聲音裏滾著情欲,又淬著冰霜。


    仿佛香暖的情絲落入了雪堆之中,冷冷淡淡,卻格外性感。


    “你彈的是什麽?”


    不是正經的曲子,卷著一股縱情聲色的青樓氣,像是煙花之地攬客的豔曲。


    衛韻兒連忙跪下:“陛下恕罪。”


    掐得出水的嗓音調子傳至燕聿的耳朵裏,他心神震了震。


    體內升騰起一股欲念,叫囂著讓他靠近衛韻兒,擁抱她,與她結合,擁有她。


    衛韻兒似乎也受到了感應,身子動了情,柔柔地朝皇帝看去。


    燕聿忍得雙目猩紅,厲聲道:“出去。”


    衛韻兒不敢相信道:“陛下?”


    這種時候了,為何他還能忍得住?


    燕聿釋放出了帝王的威壓:“你在違抗朕的命令?”


    “不敢,韻兒告退。”


    衛韻兒抱起琵琶,一步三不舍地走了。


    燕聿靠在椅子上,雙手緊緊扣著扶手,努力平複體內的動蕩。


    他的聲音啞到了極致:“出來。”


    影九出現在他身側單膝點地:“屬下在。”


    “還沒查到她的身份?”


    “屬下無能。”


    燕聿斂容肅然道:“去重查煙花之地。”


    影九:“是。”


    燕聿起身去了密室,體內的情蠱不斷逼迫著他。


    衛韻兒——


    燕聿咬了咬牙,嘴裏有了一股血腥味,他更想去見小狸奴。


    秋季幹燥,陸清悅沐浴完,剛抹了潤膚的乳膏,全身滑嫩又香乎乎。


    燕聿披著夜色,闖了進來,他氣息不穩地對著紅棉綠玉道。


    “出去。”


    陸清悅對著紅棉綠玉抬了抬下巴,兩人行了一禮,退了下去。


    燕聿的狀態明顯不太對勁兒,她走近了一些。


    “陛下怎麽了?”


    濃烈的異香味兒襲來,陸清悅眼皮跳了跳。


    平時燕聿身上的異香都是淡淡的,一旦香味變重,他就會變得很兇狠,尤其是在情事上。


    她預感不妙,想要逃時,燕聿手一伸,把她擁進了懷裏,貼著她的頸窩,緊緊地抱著她。


    陸清悅不適地掙了掙,試探著喊他:“陛下?”


    燕聿沒有應聲,環著她身體的雙手越收越緊,腰快要被他掐斷了。


    陸清悅拉著他的衣裳:“陛下,你抱太緊了,我要唿吸不上來了。”


    燕聿稍微鬆了勁兒,陸清悅重重唿吸了幾口新鮮空氣,還沒喘勻氣兒,燕聿扣著她的後脖頸,親了上去。


    又是一個兇狠的吻。


    陸清悅嚐到了他嘴裏的血腥味,睫毛簌簌顫動,站不住地往下跌。


    燕聿把她單手抱了起來,放到了最近的妝台上。


    陸清悅的視線逐漸迷糊,好幾次要暈過去時,他又鬆開了,給她稍微喘了一口氣後,再繼續親。


    燕聿壓著她親了好久好久,親到最後,陸清悅感覺自己的嘴都被親沒知覺了。


    漫長的吻終於結束後,燕聿微微平靜下來了,抱著她溫存。


    “夫人今夜身上好香。”


    沒有之前的梨花味兒好聞,但聞著也舒服。


    他摩挲著她的後脖頸:“且滑嫩滑嫩的,是用了什麽香膏子?”


    陸清悅沒法迴答他,她迷迷糊糊地還緩著氣兒呢,隻身體癱軟地任他抱著。


    燕聿覺得懷中人此刻像灑了糖的棉團,又甜又軟又香。


    他心情舒服又暢快地親了一口她的臉,真想一直抱著她,去哪兒都帶著。


    陸清悅緩氣時,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完全麻了,舌根也在發疼,還沾上了一股子血腥味。


    小狸奴太安靜了,燕聿扶著她的腰,捧起她的臉,額頭抵著她的額頭問。


    “還沒緩過氣兒?中間不是讓你換氣了麽?”


    陸清悅眸裏含著半濃半淡的水汽控訴:“隻須臾怎麽夠!”


    燕聿攏著笑意道:“好,下迴我留長些時刻給夫人。”


    陸清悅麵頰刹那間緋紅一片:“我不是這個意思。”


    而後,她小小聲道:“京坊裏都傳陛下詔幸了衛韻兒,還來找我做甚。”


    燕聿微怔,旋即撫了撫她的青絲,臉上眼裏的笑都要溢出來了。


    “夫人醋性真大。”


    陸清悅急忙辯解:“我不是…我…”


    她隻是擔心,要是與燕聿斷了糾葛,她怕前功盡棄。


    “夫人慌什麽,我又沒說不讓你吃醋,何況,夫人早與我說過善妒二字,如今看來,夫人倒是沒有哄我。”


    陸清悅:“…”


    她那時是為了蘭嫿,才胡謅的,他未免記得太清楚了些。


    燕聿抱著她,跟她解釋。


    “外麵傳的我也聽聞了,簡直荒唐,我傳她是讓她彈曲兒,並未做其他事兒。”


    陸清悅狐疑的小眼神不停地眨呀眨,聽起來不太有可信度。


    誰家好人大半夜聽曲兒啊。


    燕聿勾著她的發絲:“夫人不信我?”


    陸清悅違心道:“沒有,自然是信陛下的。”


    “嗯?可看夫人的樣子,像是不大相信。”


    陸清悅換上了真摯的表情:“我信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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