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明月至此也聽出了他話中之意,頓時嗔道:「誰知道呢?萬一再納的是朵解語花,將我比了下去,高興都來不及,哪裏就會累死了呢?」


    薛寒雲聽她話中之意,竟然是吃些沒影兒的幹醋,他這些日子憂心她性子好動,被溫友昌勾了去,哪知道她卻也在憂心自己被花解語勾了去,真正是……兩下裏相錯,差點鬧出烏龍來。


    他心中憂心散去,更如灌蜜,索性不再辯解,當機立斷吻住了那喋喋朱唇。


    柳明月本來話裏話外就帶了些醋意,說出口來自己也覺得不好意思,結果不曾聽到他辯解,正抬頭去瞧他神色,便被攫住丹唇,後腦勺亦被薛寒雲大掌一手牢牢扣住,令得她掙脫不得……


    她腦中霎時嗡嗡作響,什麽樣的心思都暫且放在了一邊,一顆心兒在腔子裏跳的急迫,近似要跳出來一般……被薛寒雲這般親吻,尚屬首次……


    吻著她的男子,鼻梁高挺,睫毛濃密,從來麵上如冰,此刻隻因帶了些情-欲之色,那麵上線條便出乎意料的柔軟了下來,靠的這樣近,她傻傻瞧著,魂飛天外,腦子裏竟然冒出個傻念頭:寒雲哥哥……原來竟然這般的好看……好看到對著這樣的一張臉孔,她心跳如鼓,軟在了他懷裏……


    這還不算,他強硬有力的撬開了她的唇齒,逮住了她退縮的丁香小舌,吸吮不已……


    柳明月在這樣強硬的攻勢之下,整個大腦都空了,身子早已酥軟成一團,由得他搓摸……


    良久之後,柳明月終於獲得了唿吸的機會,她將自己整個腦袋都埋進了薛寒雲的懷裏,隻等唿吸和緩下來之後,方低低道:「以後……你不許中意別人,隻能對我一個人好……要像阿爹待阿娘一樣……」


    薛寒雲將她緊攬在懷裏,心中無比滿足,語聲溫柔,簡直是二人自相識以來從不曾有過的溫軟語調:「傻丫頭,整天疑神疑鬼,瞎想什麽呢?能娶到你一個,我已經知足,至於旁的女子如何,與我有什麽相幹?」


    柳明月一顆惴惴難安的心,安穩落下——


    隨著柳厚親筆書信前來的,還有親筆所書的請貼,邀請溫家諸人前往京中參加柳明月與薛寒雲的婚禮。他一人身兼兩小家長,索性獨個兒便將婚期訂在了十月初一。至於過大禮請期諸事,待得薛寒雲到得京城,再另行補辦即成。


    溫家三房收到請帖,溫老爺子倒無什麽表示,溫老夫人當即清點自己嫁妝,準備替柳明月添妝的東西,一時又在內心感歎,女婿將薛寒雲這未來的外孫女婿送來江北,可謂用心良苦。


    溫老爺子倒未曾有所表示,隻將薛寒雲叫來,塞給他幾卷字畫,「你們既要成親,外翁沒什麽可送,隻這幾卷字畫,算不得值錢,聊作賀禮。」


    薛寒雲感激不已,迴去打開一看,分明是前朝名人真跡,如今市麵上難尋的好物件,心內大喜:溫老爺子這是承認他這外孫女婿了。


    溫家不止長三房收到喜貼,便是長房與長二房也收到了貼子,其餘旁支卻無此殊榮得柳相親邀。


    小溫氏的女兒成親,請叔伯長輩及堂兄弟們觀禮,原是平常之事。隻是如今小溫氏不在,由柳相親筆所書的請帖,此事便極為不平常起來,嫡長房二房都極為重視。


    消息傳開,女性長輩們都在考慮添妝之物,不能前往京城的,便想著柳明月怕是不日便要返京,索性趁著她未走,早日送了她添妝之物。


    溫家子侄輩眾多,入仕的,將來進京趕考的,都想著能靠柳相這棵大樹。


    何秀蓮聽到此事,先是目瞪口呆,過後卻又如釋重負,顯然大鬆了一口氣。


    小芬隻道她被這消息打擊到,連忙勸慰:「姑娘別生氣了,也別傷心了,憑什麽樣的好男子,姑娘總能尋到一門好姻緣。」她乃何秀蓮貼身丫環,也知道她家如何境況。假如何秀蓮嫁的不好,她自然也不會有好日子過,是以極為盼望著何秀蓮好。


    哪知道何秀蓮不怒反喜,「你哪裏知道,這卻是好消息。」


    小芬不解:「薛家公子與柳姑娘成親,怎的是好消息了?」心道姑娘莫不是傷心的傻了?在溫家這麽些年,好不容易碰上個能指望的良人,那人卻要成親。


    她原還想著,溫家子弟眾多,何氏不拘哪一個,將她家姑娘許了過去,她們才算長長久久的在溫家紮下根來。可是在溫家一住這麽些年,心裏也知道溫家與何秀蓮家門戶不對,原就指望著與何氏的血緣之親,如今冷眼瞧著,自家姑娘做溫家的少奶奶,是指望不上了。


    可是給溫家少爺做妾,又實不甘心。


    何秀蓮淡淡一笑:「小芬你傻了?薛家公子忠良之後,又是柳相養子,聽說已經有了官職,京中多少大家閨秀娶不得,難道還會娶我一個貧家小戶的女子不成?我原先與柳姑娘打聽他,便是想著,若能在他身邊侍候,將來得個一男半女,終身有靠,豈不比姑母送迴家去,嫁個手藝匠人,做個貧家婦人,為了生計辛苦操勞,幾年之後便顏色殘老的強上百倍?」


    小芬至此才知何秀蓮心中想法,轉念一想,便是她,也寧做富人妾,不做貧家婦。錦衣玉食的當主子,總比蓬頭垢麵的辛苦強上太多。況薛寒雲不比溫家少爺們,讀書考科舉,將來前途如何還很難說。他背後有一座大大的靠山,出身又極好,可謂前途一片光明。


    「可是……柳姑娘……」


    小芬隻覺此事頗有難度。


    何秀蓮卻笑道:「先時我便想著,與柳姑娘打好交情,她若是個心軟的,憐我寄人籬下,將來要是我提起來,她迴京之時能與姑母說一聲,帶我離開,容我侍候了薛公子,便是萬福。打聽薛家公子有無婚配,便是想要知道這未來主母稟性如何,萬一是哪家驕橫的千金,也好多做防備。哪知道卻是柳姑娘,這可真是萬幸。」


    小芬不解:「怎的是萬幸?難道柳姑娘就好相處了?」


    何秀蓮道:「雖不算好相處,但也不難相處。聽說相爺大人後院清靜,柳姑娘哪裏知道整治後宅妾室的手段?我隻要規規矩矩的,要說惡毒,我瞧著她也不是那些惡毒的,能狠下心來打殺妾室的。男子總要三妻四妾,與其將來她要替薛公子納旁人,不如我親自去求她,她知我家世門第皆低,與她全無可比之處,要是心軟憐惜我寄人籬下,說不得就同意了……」


    她們主仆在這裏打的好算盤,又費了半夜功夫,要為柳明月打些絡子,做些貼身的針線活出來,忙活不已。


    溫毓珠眾姐妹聽得此事,俱都在閨中背著長輩笑開來:「月丫頭的嘴也太嚴了些,與夫婚夫婿同來外翁家,難道怕我們姐妹們取笑,這才不肯說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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