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策早知她在羅老將軍府上學武,但見她身嫋娜曼秀,待得一二年長成之時,不知怎生驚豔。又聽謝弘提起過,她在羅家小校場堪為一景,不覺起了賞景的心思。


    柳厚宦海沉浮幾十年,見得太子殿下眼神一線,目送柳明月的身影出了書房才迴轉,心中一突,索性笑道:「殿下有所不知,我這閨女最是頑劣,闔府裏也就寒雲的話還能入耳聽幾句,為人父親,真是操不完的心。待她及笈,與寒雲成親之後,我才能偷懶少操點心……」


    司馬策一怔,隨即道:「太傅說的是,便是父皇如今雖然臥病在床,也是百般放心不下……」


    這廂柳厚與司馬策二人書房商議政事,柳明月抱著遊記一路出得柳厚書房,腳下一拐便向著薛寒雲房裏而去。


    司馬策為何要來柳府,她心中極為不安,但眼下並非問柳厚的好時機,薛寒雲在宮中輪值,想來會聽得到些風聲。


    薛寒雲見她這麽晚過來,大出意外。


    大啟民風算得開放,就算未婚夫妻可以在別的場合碰上,或者私下偷偷邀約,但天色這麽晚了,前來相見也有些不合適。不過柳家主子柳厚對兩人私下見麵樂見其成,對薛寒雲百分之兩百的信任,餘下仆人侍從豈有置喙餘地?!


    自那日搶了一大堆小玩意迴去,又避了他數日不見,今晚尋上門來,他連連朝連生使眼色。


    連生豈有不知,連忙將今兒薛寒雲從宮中輪值迴來買的精致小玩意兒假作隨意的往自己懷裏攏了攏,還沒攏齊全,已被柳明月喝止。


    「連生,你在做什麽?」


    連生嚇的一哆嗦,內心淚流成河:大小姐你可不可以每次進來都別擺出一副劫匪的氣勢來,小人害怕!


    「小人……小人沒做什麽……」


    柳明月抱著書,騰不出手來,索性連那些書也往他懷裏塞:「這些小玩意兒跟書,全搬到我房裏去,教夏惠收起來。」


    連生哭喪著臉抱著大包東西去了。


    柳明月隻身前來,如今房裏隻剩下了他們倆人,薛寒雲神色自然倒了盞茶來遞了給柳明月,偏偏柳明月看到他不動聲色的麵孔,就想起那對緊鎖在箱子裏的魔合羅,麵上訕訕,連他的臉都不敢再瞧,接過他手裏的茶,指尖與他溫暖的手指相觸,差點又跳了起來。


    ——這種感覺太怪異了!


    定了定神,又抿了口茶,才抬頭問他:「寒雲哥哥可知道太子殿下為何來尋阿爹?」


    「太子來了?」薛寒雲麵現詫異,思量再三,終於道:「聖上近日身體欠安,已數日不曾上朝,朝中之事全交了幾位重臣與太子。」


    柳厚將柳明月養在深閨萬事不問,薛寒雲卻不介意讓她知道些外麵的世界。


    「怎麽會?」柳明月大驚,複又想起,前世的時候,司馬策繼位,並非是今上駕崩,而是今上身體每況愈下,最後癱倒在了龍床上,不能處理政事,隻得傳位於司馬策。


    不過……按著時間推算,那些是她及笈之後半月才發生的事。因此,司馬策當年繼位,才可以納美入宮。


    柳明月,沈琦葉,溫青蓉皆是那一年同時入宮。


    她們同批進宮的八名女子皆出身於朝中官宦之家,算是司馬策繼位之後第一批入宮的女子。


    如今按著時間推算,離今上重病不能處理政務的時間,滿打滿算還有兩年。


    而且……聽說尹素蕊也要進東宮,沈琦葉與溫青蓉進宮的時間整整提前了兩年,柳明月總覺得哪裏不對,卻又說不上來。


    難道,這一切的改變,皆因為是她重生的緣故?


    因為她的命運改變了,連帶著這些人的命運也有所改變?


    柳明月不知道,可是至少目前來看,她覺得一切都正在向著好的方向發展。


    她離司馬策越來越遠,二人基本不會再有交集,她更不會再過十來年幽閉深宮的生活,最後慘死在亂棍之下……還有什麽比擺脫了噩夢更好的事情呢?


    她頓時興致勃勃:「聽說太子殿下最近要連納三位新人,也是陛下的意思嗎?」


    薛寒雲聽她這口氣,並不像是為好姐妹沈琦葉擔憂,倒也痛快告訴她。


    「陛下近日龍體違和,禁內禦醫徹夜值守,各地藩王及宮中皇子總會有些想法,就算是太子殿下名正言順,陛下也要為太子鋪好路。」


    柳明月扳著手指頭算:「溫青蓉背後代表著後族,及整個京師的防衛力量,吏部的崔老大人年邁,沈大人聽說官聲不錯,很是精明幹練,從長遠看,娶了沈姐姐,吏部也在他囊中,至於尹小姐……尹大人不但是清流代表,更是世家子……再加上原來東宮已經有的人脈……」她不懷好意:「陛下將這麽些人擰在一起,他生病或者……便無所謂,隻當為太子鋪路,可萬一……萬一他一時半會都能高坐在龍椅上……」


    ——那司馬策的日子就不好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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