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蓋章,再搞一章,待會去吃頓好的,慶祝下我這種有存稿的人竟然還能斷更,他,娘的我也是個人才,醉了醉了,汗顏汗顏啊,愧對各位看家老爺)


    傳聞天衍大陸之外的雪域有座鮮為人知的雪山,山上終年積雪覆蓋,氣溫極其冰冷,即便許多已然踏入了大道坦途上的叩府境大修者都無法抵禦其徹骨的冰冷寒意,於是這座高不知幾丈的雪山,千萬年來,一直保持著最神秘的矜持,少有人知曉其山中全貌,更少有人知曉其山頂究竟有怎樣的景色。


    這座雪山雖罕有人能踏入,但在世間,尤其是修行界中,卻久負盛名。


    讓這座雪山盛名遠揚的,是山中極深處有一種名為青蓮的天地至寶,這種青蓮不同於尋常山中那些潔白的雪蓮,而是如同翡翠般會有青色流光在其蓮瓣莖枝流動隱現,異常美麗。


    青蓮生於寒意最凜冽的山頂,滋養著世間至陰之雪而生,流淌在蓮葉瓣朵間的青光更是蘊含著這世間,最精純,同樣也最神秘的天地本源力量。


    天地之間有無窮且無盡的真元氣息,而真元凝練匯聚之根本,便是天地本源,就像山林中霜氣,若霜霧驟然遇冷又或者被其他外物凝結,便會化為一粒粒細小但精醇的冰晶,那些冰晶內蘊含的水意自然便會比霜霧本身要盛上許多。


    這些天地間至為精純的本源力量,不會以固有的形狀顯於世間,而是會以各種不同形態相貌流存,或如吐納唿吸時的氣息,如塵埃光輝,水流滴露等皆有可能。


    但不管是一絲,一粒,還是一滴,隻要是天地本源,便都意味著世間最強大,也最精純的力量,甚至隻是一滴,便可勝過由朱砂齋煉製出的日朝丹。


    日朝丹是固本存元的極品丹丸,裏麵蘊涵著雄厚的真元數量,由朱砂齋出品的日朝丹無疑是世間修者夢寐以求的寶物。


    朱砂齋是京都百院中的一座,是京都百院中排名最靠前的幾座,與知禮閣,寒門,中山府,還有天道院,以及南溪書院齊名,而它最出名的地方,便在於煉丹符器。


    盛名之下無虛士,更何況在是京都眾多學院中還能有如此靠前的排名?


    在這些學府院派之中,南溪書院的位置最為特殊,同樣最為神秘低調。


    南溪書院修建於京都城內某處清雅地帶,既不如何冷清貧寒,也不如何喧鬧繁華,創立的時間並不長,至今不過區區百餘年,與其他動輒上千年的老院派府相比,顯得資曆頗淺,但這並不能阻擋每年依舊有無數少年對其抱著的濃烈興趣。


    這裏這裏曾出過世上最年輕的聖人,這裏曾以某些不為人知的秘法,讓數位並無修行天賦的人不僅踏入大道,並成為境界直如叩府境的大修者,這裏曾創下無數讓人不得不驚歎的奇跡。


    這裏還有一條書道。


    世間修行共分九境,識真,通玄,叩府,是為下三境,一旦入了叩府,便被成為入道之人,其後的知承,滄海,啟天則被成為中三境,再往上,是入神,以及聖賢境。


    如果沒有泊城中的意外,徐自安這次要去考的地方,便是南溪書院。


    其次,便是朱砂齋。


    按照他本身的想法,與其去南溪書院碰運氣,還不如去朱砂齋更可靠一些,朱砂齋擅器符之道,過往數年間也聽聞改變過不少體內經脈心府有缺陷的人。


    聽聞哪裏有一種匪夷所思的血符銘紋的道法,這種玄奇法門會被大神通刻於體內髒腑經脈之中,以符道之術來增益人體內經脈的厚度,又或者直接煉造出一個偽界。


    不過這些偽界畢竟是人力偽造出來,自然不會如人體本身經脈玄府來的更加鞏厚渾實,所以那些人一生大多數隻在叩府境內徘徊,始終入不得中三境的門檻。


    但是能僅僅以符紋之道就可幫助修者強行證入大道,可想而知,在符文煉丹之道上,這座名為朱砂齋的學府究竟有強大。


    但是即便如此,天地本源中所蘊含的能量,依舊仍勝過朱砂齋中煉製日照丹,就不難說明,青蓮裏所蘊含的天地本源力量,究竟有多麽雄厚。


    曾有位大毅力,大機緣的修者在機緣巧合中曾得到了一支青蓮,服食修為大增,以其間蘊含的至寒氣息悟得一種劍法,劍法名為青蓮朝歌,風頭一時無倆。


    那座隱於雪域外的雪山,有個非常奇怪的名字,名叫清涼山,名字有些市坊俗氣,似乎並不應該出現在這樣一處縹緲神秘的地方,更像是某些富貴權勢人家在自家後院的別名,但無數年裏,這個保守爭議的名字不知為何從未改變。


    清涼山上的那個清涼,便是老人與徐自安此時說的這個清涼亭中的清涼。


    清涼山,清涼亭。


    同為清涼。


    ………………


    “您應該走了很遠的路程,時間也應該很寶貴,與我在這涼亭裏聊天,是不是有點浪費了”


    徐自安低下頭來,看著老人麻衣上幾處泥濘風幹後的髒點,很有禮貌的說道。


    他說話時的神情很平靜,並未有任何不妥的地方,但如果仔細看去,不難看出此時少年握刀的手異常用力。


    老人似乎沒看到徐自安的緊張,善意一笑,緩緩道。


    “是行了很遠很遠的路,不過還好,我剩下的時間雖然不多,但總不會連故地都給忘了,看看舊人的時間總還是有的”


    徐自安注意到老人口中的舊人與故地,心中再次確定了一些老人的出現肯定與沈離有關,右腿有意無意間向後扯了一步,這一步的距離不多不少正好足夠他發力,不管是用來逃跑還是揮刀前進。


    雖然老人麵容始終慈祥,眼眸中那片湖泊除了最開始時看向涼亭茅草時出現了一朵浪花,剩下的時間都很平和。


    但既然事關沈離,徐自安就不得不更加謹慎一些,尤其是在沈離昨夜說的那句風雨將至的話,他愈發不確定,在老人深邃眼眸中平靜湖泊下,會不會有他不敢想象的狂風暴雨在等著被掀起。


    “看得出來你很緊張”


    老人笑容依舊和藹,臉上如枯木般的皺紋並沒有因為這一笑而有了新春的盎然,而是更添了許多淒涼心酸的荒涼。


    徐自安努力不去凝視老人仿佛有魔力般的眼眸,平靜的說道。


    ?“您既然都已經來了,我怎麽會不緊張?”


    “其實你不用緊張,我雖然沒有見過你,但我想,我應該很了解你”


    老人微微一笑,突然說道。


    徐自安不解蹙眉,有些不明所以。


    “你性情看似隨和,但很倔強,也可以叫執拗,心思很縝密冷靜,心向世間美好的事物,比如陽光,比如春風,………比如,讀書”


    老人在這裏停頓了一下,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


    徐自安心頭驟緊,因為他感受到老人說這句話時看了自己的腰畔一眼,舊書就係在哪裏。


    老人沒有給他詢問驚慌的時間,指著涼亭外的淺溪繼續說道。


    “你很少生氣,就像這條淺溪,流淌平靜而且緩慢,似乎不會被任何東西幹擾你的情緒,但是在某些時候,比如說在泊城的那座庭院,你就會像山裏那些堅硬岩石一樣固執倔強,而且不計後果”


    徐自安握刀的手更緊,身體緊繃,舊書,泊城下的庭院,這些都是他隱藏最深的秘密,如今被老人隨口說出,他怎麽會不懼怕。


    可能很少一口氣說過如此多的話,老人如風中殘燭般的精力有些承受不住,佝著身子喘息片刻才再次說道。


    “但是還好,你很自知,心中有著一套很清晰的價值觀,和一種近乎本心的是非觀,這樣會讓你那片黑暗中很難迷失自己,這很好,我很欣慰”


    欣慰


    欣慰什麽?


    欣慰於少年不會在黑暗迷失自己。


    可那片黑暗,又是什麽?


    月光似老人眼中的湖水,波瀾無驚的緩緩流逝,等到徐自安從震驚疑惑中迴過神來,才發現星輝已經布滿大地。


    山上的月光隨著葉影在搖曳,溪澗的月光在水波中蕩漾,亭上茅草縫隙中,月光很自然的灑在了老者枯幹的白發上,如條銀川般順流在老人瘦弱的肩膀上。


    徐自安凝視著老人深眸中的那片湖泊,很直接的問道。


    “泊城的事情………隻有沈離與朱小雨知道,所以你應該就是朱小雨背後的那位大人物”


    “朱小雨救過我,對沈離也從來沒有過惡意,我相信朱小雨,但我不相信您”


    徐自安說的很慢,一字一頓。


    老人微微一笑,並沒有責怪於少年的謹慎與多疑,而是笑著輕聲說到。


    “我聽說你煮麵條的手藝不錯,請我吃一碗如何?”


    說完後,老人仿佛想起什麽,枯幹的手伸進麻衣之中,窸窸窣窣的摸索片刻,取了一些散碎銀兩放在石台上,笑著說道。


    “信裏說你持家向來……摳……呃,節省,所以你放心,我不會白吃,就當是買你一碗怎麽樣?”


    徐自安聽到這句話愣了愣,然後突然很開心笑了起來,因為他聽到了一個很熟悉的字眼。


    他做過很多碗麵條,閑暇時還會在小鎮上擺攤做些清湯麵,掙些零散銀子添補家用,但他待別人其實並不吝嗇。


    整個世間,會經常說自己摳門的人隻有一個,那就是沈離。


    而老人本來要說的詞,同樣也是摳門的那個摳。


    沈離連這種隻有他們倆人之間的小秘密都告訴了對方,自己還有什麽可擔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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