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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喇嘛武藝強於嶽老三,但弱於那穿著青袍的活跳屍,但他的輕功倒也不可小覷,再加上他手中的那小金鈸展開之後,能有幾丈長短,是以反而將自己的兩名敵人拋下八九丈,朝身後竄去,可就在他即將進入樹林之時,從林中對麵竟然走出兩個人。


    那喇嘛急急逃命,因此見對麵出現兩個人,一個白衣人,一個灰衣人。可還沒等他看清二人相貌,便立刻用手中剩下的那個大號金鈸,往外一記橫掃,想將這二人“掃”開。


    可那白衣人“唿的”伸手往下一捏,快速無論的已然抓住了金鈸的邊緣,跟著中指突地一彈,正中這喇嘛的肩井穴。他登時感覺身子又酸又麻,再也動彈不得,可因為他方才去勢甚急,慣力不減,身子仍是往前飛去,但聽“咕咚”一聲,狗吃屎般,搶到了地上。


    追擊喇嘛越來越近的那活跳屍與嶽老三,忽見情況有變,立刻停下了腳步,尤其是那嶽老三,待看清了對麵那兩個人時,口中直接爆叫一聲,瞪著小豆眼,大喊道:“你……你如何到了這?先放開我的徒兒再說!”


    那穿著青袍的活跳屍則是麵無表情,一言不發,拄著手中兩根細鐵杖,隻是一眨不眨的盯著那白衣之人。


    那白衣人自然是謝孤鴻,而那灰衣人便是嶽老三的徒兒了,隻是現在這徒兒,雙手雙腳無力垂下,隻剩下一雙眼睛正不停地朝著嶽老三眨動,大眼珠子幾乎都被他瞪出的比他鼻尖還高出一截。卻是謝孤鴻點了他的穴道,再用左手拎著他的衣領,一路將他提了過來。


    五指一鬆,將嶽老三的徒弟放下,道:“延慶太子,可還認得我麽?”


    在幾十年前,段延慶腰際中了段正明全力的一記一陽指功力,但仍自拚命搶了一匹馬。且馬匹受驚,這才讓他跑出了皇宮與大理城,而後不知過了多久,他感覺眼皮越來越重。腦子也開始愈發糊塗,實在支撐不住時,由打馬上摔了下來。


    待他朦朧轉醒之後,發現左側是一片樹林,他害怕段壽輝派兵緝拿自己。因此起身便要躲入樹林,可剛起身時,他腰間猛地傳來一陣劇痛,兩條腿根本沒有任何的知覺,自是一跟頭再次摔在了地上,他這一摔,腰際更是劇痛難忍,可忽聽得背後有馬蹄聲響起,他卻也顧不得許多,以手撐地。拚命地爬入了旁邊的樹林中躲藏,不久之後,果然見到一隊騎兵快馬而過,段延慶心道:“我此時腿腳不便,決不能出去,便在這林中歇一歇,而後將腿部之傷養好,再去天龍寺讓寺內的高僧主持公道,屆時我隻需說,我是當今太子。遲早都會繼位,怎會造反?因此這些都是段壽輝與段正明兩人的陰謀誣陷罷了。隻要天龍寺的高僧肯從中調查,我便仍有機會翻盤。”


    想到這裏,忽聽得樹枝上“悉悉索索”一陣響動。他抬頭看去,卻見到了一隻鬆鼠正在來迴的搬運鬆果,段延慶已然大半天沒有進食,之前逃命也感覺不到什麽,此時他決定再此樹林中躲藏,身體略微放鬆。肚子中立時便一陣陣饑餓感傳了過來。


    見那枝杈上的鬆鼠,用兩個前爪抱著鬆果再次跑了迴來,他猛地閉住一口氣,食指迅捷的虛點而出。


    那鬆鼠在距離地麵近丈遠的一棵樹枝上搬運鬆果,本來他的一陽指功力雖然不低,但若是敵人再此等距離,他即便全力出指,能夠點得到對方,那勁道也必然早已消散大半,猶如輕輕一敲,製人穴道那是萬萬不能的了。


    可此時這鬆鼠身軀太小,又全然不會抵禦之術,自是被他一指點了下來,他身手接住,用手一箍它的頭頸,雙手反方向一拉,直接便將這鬆鼠的鼠頭扯了下來,而後將屍體倒仰,用口吸在上麵,先將這小動物的血喝得一幹二淨,而後抓住斷裂處的鼠皮,往兩側一撕,將外皮剝去,大口大口的開始吃起了鼠肉。


    他將骨頭吐在一邊,感覺體力恢複了少許,便開始打量起這處樹林,發現這樹林大多數都是鬆樹,柏樹之類,樹與樹之間並不太密實,若是有人從外麵向內看的話,自己不注意有可能就會被發現,是以他用手撐地,再次朝內爬去,待到了晚上,他已經爬到了裏麵較深的位置,而後他歇了一歇,用一陽指功力又打下了兩隻家雀,可惜這東西肉太少,也沒怎麽吃飽,幸好他在地上找到了幾處野菌和掉落的鬆果,胡亂吃了一些,幸運的沒有中毒,而後便開始挖起坑來,開始時用手,指甲翻卷,皮膚磨破他也不如何在意,隻是時間太長難免不便,實在受不了了,便撿起一粗壯的枯枝,繼續挖。這一晚上竟被他挖了一個半人多深的地洞。


    第二天他依然如此,餓了就打些鬆鼠,麻雀,渴了就喝些露水,而後繼續挖洞,如此循環往複,三天之後,他已經在此處挖了一個深約一人多高,寬下五六步見方的一個地洞。


    待挖完了洞,他感覺可以暫時告一段落,是以直接便睡了過去,這一睡又是一天一夜,恍惚間他感覺腰袢又是一陣劇痛傳來,兩條腿竟是時隱時現的恢複了一些知覺,可他猛地張開了眼睛,剛剛起了個身子,但覺後腰嗑呲一聲,雙腿再無任何知覺,可是那疼痛感竟是也沒有了。


    段延慶心中一陣害怕,可他此時仍抱著一線希望,是以也不理會,以手帶腳,來迴拾了一些樹杈,枝葉,將那地洞的上麵蓋住,而後他住到了裏麵。


    之後幾日,段延慶除了在裏麵修練武功,躲避風頭,便是出來打一些動物,收集點露水,除此之外,便是到了大雨天,他也是在這地洞中度過。就這樣,山中不知歲月,也不知究竟過了多久,他覺得風聲差不多該過了,用兩根樹杈,撐在腋下。向前走去,可他如此全然不用雙腿,乃平生第一次,是以沒走幾步。便即摔倒,而後爬起,再走幾步,複又摔倒。隻是他畢竟在內心深處還覺得自己是皇太子的身份,不肯用手撐在地上走路的醜樣讓別人瞧了去。是以即便是不停的摔跤,他也依然堅持。隻是正當他走在一條大路上,好不容易準備進入下一個小鎮之時,一隊騎兵正好迎麵奔了過來。


    段延慶舉目四望,發現自己這時前不著村後不著店,兩旁空落落的全然是平地,沒有一處可供藏身之地,是以心中發狠,所幸坐在了路邊,心道:“你們想緝拿我。隻怕也沒那麽容易,我雖然此時雙腿不能動彈,但也要殺你們幾個人的性命,而後一指戳死了自己,便是死了也不能讓你們生擒到段壽輝的麵前。”


    他本以抱著必死的決心,功力運在手上,隻等對方騎兵到了近前,下馬要抓自己時,好突然發難,幾指先點死對方三、五個人。殺個夠本再說。


    眼看著騎兵越馳越近,段延慶功力也是越聚越足,可那隊騎兵到了他麵前之後,竟是理都不理道旁的段延慶。直接在大路之上,疾奔而走。


    段延慶心中不由納罕,見到那隊騎兵在路上轉了個彎,消失在身後很遠的小土山後,才複又反應了過來,暗道:“好得很。他們可能是見我如此坦然坐在路邊,是以沒有懷疑。”他掖下夾起兩個樹枝做的雙拐,用手往地上拍了一掌,立刻再握住樹枝,身子登時竄起空中,開始又在向前行去。


    如此磕磕絆絆的到了前方一個小鎮上,感覺腹中饑餓,便倒在一處門廊的下方,從腰後拿出事前剝好皮的鬆鼠肉,開始大口吃了起來。


    正在這時,身後大門開啟,出來了一個五十來歲的老婦人,相貌兇悍,身寬體胖,穿著綢緞麵衣服,顯然是個富家奶奶。


    他本以為這老婦會將他趕走,而自己心中正好鬱悶無處發泄,便下手點了對方穴道再說,可這婦人看了看在自家門廊下吃著生肉之人,複又迴轉了內門,過不多時又在出來時,竟是拿出兩隻海碗來,放在他的麵前。


    段延慶低頭看去,竟是上尖一碗燴飯,和一碗清水。而後這婦人歎息一聲,便上街去了。段延慶不管這麽許多,放下鼠肉,抱起那碗燴飯,不等吃,隻是提鼻一聞,便覺的這比自己以前吃的山珍海味,都不知鮮美多少,當下便狼吞虎咽的吃盡。


    而後打了個飽嗝,端起那碗水正要喝時,但見水麵倒影著一張極其髒亂的臉麵。頭發蓬鬆,一綹一綹的,口鼻之間全是穢雜不堪的肮髒之物,哪裏還有身為太子時的半點神采?怪不得那對騎兵對自己理都不理,原來是這等原因。


    段延慶此時才往自己身上看去,發現衣服也是又髒又亂,在林中之時顯然也粘上不少的鬆樹油子。而後那鬆油粘性奇強,什麽泥土,動物糞便,枯枝爛葉隻要黏上便再也別想弄掉,因此雖然是他本來的衣衫,但此刻竟是連他自己也認不出半點痕跡來。


    段延慶看到這裏,不由得悲從中來,無聲落淚大哭,心中悲憤:“難道我段延慶就如此了麽?哈哈哈,好極,妙極,昔年勾踐臥薪嚐膽,給闔閭嚐便驗病恐怕也不及我此時的模樣了吧。我難道還不如勾踐麽?他能成事,終成一代王者,我比他隻高不低,如何不成?”


    本來他隻想著先保住性命再說,可這一頓飯卻反而激發起了段延慶的鬥誌,每日晚上隻是在城外破廟練武與睡覺,而後白天他練習隻用兩根樹枝走路的本領,順帶沿街乞討,尋機報仇。


    可他畢竟此時雙腿殘廢,想重新起勢何等困難?便是下如此大毅力,一練就是近十年,他心中當初激起的那點鬥誌,卻又消磨光了。


    隻因為這十年時光,段壽輝登上帝位之後,將大理國治理的井井有條,百姓安居樂業,一派繁榮景象,便是心智再堅定之人看到如此景象,日複一日的心中那些鬥誌也會被磨光的,段延慶心中此時早已扭曲,甚至變得有些喜怒無常,瘋瘋癲癲。


    這一****走迴破廟之時,隻是幾天的光景沒有迴來,便不知何時旁邊已經被人開墾出了幾畝田地,有一個老者正趕牛耕田,那牛身上還坐著一個小童。嬉笑不已,口中唱道:“明帝登機乃天授,兄弟二人成佳話,治下百姓耕有田。再無饑寒與苦澀,老者成日笑嘖嘖,男子辛勞肯農作,女子賢良又淑德,明君兄弟齊治國……”這孩童口中唱的歌謠。顯然是兒歌,但說的便是上明帝段壽輝登基以來,深得百姓愛戴與擁護,黎民人人安居樂業的繁榮景象。


    段延慶站在一旁,卻聽的心內血氣翻湧無比:“這小兒口中為他歌功頌德,卻不知他乃是虛情假意的小人,不但搶去了我皇帝的位子,還深深蒙騙了我大理百姓,實乃一代奸賊。”他一邊想,一邊聽著小童唱歌。心中更是激憤難當,當想到這些年自己所受之苦,都是拜這段壽輝所賜,衣不遮體,雙腿殘疾,怒火更勝,他再也等不急了,架著兩根木杖便急急往點蒼山方向而去。


    待他來到了天龍寺,求見寺中高僧請其為自己做主之時,那枯榮老和尚見他雙眼戾色脹滿。歎息一聲,便將他打發了出來,段延慶心中那股火焰,猶如大雨傾盆直直的便將其澆了個透心涼。


    他隻感覺天龍寺這最後一根救命稻草。自己根本無法無握住之時,腦中再無所戀,心灰意冷之下,見旁邊有一顆菩提樹,便走了過去,仰躺在樹下。心中悲道:“我便這樣死了也好,此生雖無機會,但我過奈何橋時,一指戳死了孟婆,也不喝她的湯水,唯有來世恢複健全之身,方能東山再起了。”


    他想著想著,便想就此在這株樹下等死,可他畢竟此時功力高強,便是不吃不喝,半個來月的時間也絕不可能就死了。隻是身子變的十分虛弱罷了,待在到第二十天的晚上,天色剛剛全然暗了下來,他正恍恍惚惚時,好似見到有個容貌奇美的女子,出現在了他的眼前,他心道:“終於要死了,自己在死後能見到觀世音菩薩,便說明來生有望。”隻是這“觀音菩薩”自從出現,就麵露幾分愁苦與憤恨之意。


    段延慶心道:“是了,便是菩薩見了我此時的模樣,也是替我發愁,憤恨那段壽輝和段正明幾人。”


    可他睜大眼睛正望著“觀音菩薩”之時,發現菩薩娘娘伸手探了探自己的鼻息,又摸了摸自己的心口。段延慶口中不由得喃喃說道:“菩薩,觀音菩薩,你要……要救我麽?”可下一刻他眼睛竟是睜的更大,心中狂跳不已,就是連唿吸也變的愈來愈急,粗重不已。原來,竟是在他的眼前顯現出了“觀音菩薩”最最美麗的聖潔蓮花,那蓮花是如此嬌豔動人,段延慶隻覺得這一刻自己心中那熄滅的火焰,竟然複又燃燒了起來……


    謝孤鴻將嶽老三的徒兒放在地上,說道:“我自然是跟著你到了這的。”


    嶽老三“哼”的一聲,道:“你一直跟著我麽?”


    謝孤鴻點了點頭說道:“不錯,我跟著你到了城中,複又出來,而後你叫了你的徒兒,又趕到了這裏,我便在你後麵,一直看得清楚。”


    嶽老三歎了口氣,轉頭道:“老大,我跟你說一件事情,就是這個人,將三妹與老四製住了。我便急急來尋你,他若在段正淳身邊我等是萬萬沒有機會得手的。”


    他一說完話,空氣中登時響起一個語調冰冷,平仄皆無,沒有半點情感的聲音來,道:“你是何人?”


    謝孤鴻道:“你真的忘了我麽?”說著身形一動,這一動竟是快似閃電,段延慶如此的武功竟是生生沒有反應過來,但見謝孤鴻足尖在他身旁的嶽老三腦袋上輕點一下,複又迴了原位,嶽老三這才“啪”的一巴掌,扇在自己的頭頂,罵道:“欺人太甚,欺人太甚。來來,你將頭伸過來,我也踩你一下才叫公平。”


    段延慶心中立時“咯噔”一聲,他忽然想起幾十年前,就是因為自己與段正明正在交手時,有人在自己頭頂走過,是以分神之下,才中了段正明全力一擊的一陽指力,導致自己雙腿癱瘓。隻不過當時那人速度太快,再加上自己立刻中指受傷,逃命還來不及,哪能記住對方的樣貌,因此。隻是恍惚間看了個輪廓。


    此時謝孤鴻如此一提點,段延慶那還不知道他是誰?心中登時一凜,暗道:“他怎麽來了?是了,是了。定是那段壽輝生前,極盡籠絡之能,將他留在了身邊。”是以手中鐵杖一擺,攔在了嶽老三的身前,道:“你且帶著你的徒兒退下。”


    謝孤鴻聞言腳尖一挑。道:“不錯,我有話正要和延慶太子說。”嶽老三的徒弟登時飛了起來,往前落去。


    嶽老三此時知曉謝孤鴻武藝高強,即便是自己的老大也未必就能是他敵手,是以隻是雙手一探,將自己的徒兒接住,道:“老大,此時我們共同進退才是,若不然……”說著,一把將自己的徒弟甩飛。落在了十幾丈外,這一甩看似隨意,實則用上了柔勁,他徒兒落地之後,卻沒受到什麽傷害。便是謝孤鴻看了,也在心底喝了聲彩。


    不過異變突生,嶽老三剛剛將自己的徒兒甩飛之時,隻感覺後腰被點,身子立刻酸軟無力,躺了下去。


    段延慶低頭看了看他。道:“你且好好睡上一覺,我有事情和他說。”說著手中鐵杖再次向下“嗤”的點出,內力到處,隻見嶽老三眨了眨眼睛。跟著好似無精打采的合上了眼皮,登時“唿唿哈哈”的打起了唿嚕。卻是段延慶不想讓人聽見他與謝孤鴻的對話,力透穴道,點了嶽老三的睡穴。


    段延慶手撐鐵杖,眼珠轉動,細細的打量了一番謝孤鴻。道:“閣下與段壽輝或者段正明是何交情?讓得你如此幫助他們?”


    謝孤鴻道:“延慶太子,想來你應該也聽說過我。”說著左手揮出,段延慶眼前地上的一枚石子登時被他掌力碾碎。段延慶瞳孔收縮,道:“你是謝孤鴻?”


    謝孤鴻道:“不錯,這些年我常在江湖中行走,何曾在大理待過了?”


    段延慶道:“你的意思是,幾十年前,你到了大理,乃機緣巧合?”


    謝孤鴻點頭說道:“正是!”


    段延慶聽罷,大笑道:“嘿嘿,嘿嘿!你是說我不能登上帝位,實乃天意弄人麽?”他本就使用腹語說話,聲音是從肚子裏發出,自然沒有半點感情,而這一笑,則是更加慎人。


    謝孤鴻道:“延慶太子,我今日來此,是想讓你幫我一個忙?”


    段延慶聽罷,心中卻納罕不已,過了半晌,冷哼一聲,道:“你又想耍什麽花招?”


    謝孤鴻道:“我從不用什麽花招,一就是一,二就是二,是以,我確實想讓你幫我一個忙。”


    段延慶靜靜的盯著他半晌,發現這人對自己十分坦然,不由得信了兩分,道:“現在我還真想聽你說,讓我幫你什麽了。”


    謝孤鴻點了點頭,道:“你現在是為西夏一品堂效力,是不是?”


    段延慶腹中“哼”了一聲,道:“這天下間能讓我效力之人,恐怕還未生出來,我雖然身在一品堂,卻也隻是利用他們,成為我的踏腳石罷了。”他原先就是太子,見多識廣,此時在江湖中也闖蕩了級久,便更加知曉人心,因此他早就明白,什麽時候該說實話,什麽時候又該說謊言,而真人麵前不說假話這個道理,他當然也是明白的,所以如此和盤托出,也沒有好忌諱的。


    謝孤鴻道:“好,我想讓你利用一品堂,幫我找一個人。”


    段延慶道:“什麽人?”


    謝孤鴻道:“慕容博。”


    段延慶一驚非小,道:“你說的,可是以彼之道還施彼身的慕容博麽?”


    謝孤鴻道:“正是。”


    段延慶沉默半晌,問道:“你怎知他還沒死?”


    謝孤鴻略微整理了一番思路,將事情經過撿重點說了,而後說道:“我想讓你發動西夏國的力量,幫我找到他。”


    段延慶聽了,心中也是不住的感慨,但他心中忽然一動,說道:“好,這事我答應了。”


    謝孤鴻見他頓了頓才說,是以知道他必有條件,遂問道:“延慶太子還是將話說全了吧。”


    段延慶說道:“那段壽輝在五年前突然害病死了,段正明繼位,此時他還沒有子嗣,隻是他與他其弟段正淳感情極好,我料想再過幾年,那段正明若是依然沒有子嗣,必定效仿段壽輝,將段正淳封為皇太弟。”


    謝孤鴻道:“你推測的,倒是在情在理。”


    段延慶續道:“是以,他們若是突然被你殺死,段氏隻餘段正淳的一個叫段譽的幼子,再無其他人繼承帝位。我屆時出麵,召集部眾,量那段譽一介小兒也翻不起什麽浪花來,皇位便是我囊中之物。”說罷,他用他仿佛根本不會眨的眼睛,死死的盯著謝孤鴻,道:“如此,我便答應了你,想來以閣下的武藝,殺那兩個段氏盜*國*賊,是不費吹灰之力的。”


    謝孤鴻道:“你想讓我殺掉段正明與段正淳,才答應幫我找慕容博麽?”


    段延慶道:“不錯,屆時我登了帝位,大理的江山我們平起平坐,段正明可曾有我這般的心胸麽?出過我這般的條件麽?”他見謝孤鴻依然搖了搖頭,便接道:“如此,那恕段某,也不能答應閣下的要求了。”說著,便提起手中細鐵杖,要將嶽老三的穴道解開。


    謝孤鴻道:“慢。”


    段延慶凝注鐵杖不動,道:“閣下答應了?”


    謝孤鴻道:“這條件,我是絕不會答應的。”


    段延慶哼了一聲,道:“那方才之言,便全且作罷。”說著功力運出,便向下點出。


    可忽然就聽謝孤鴻道:“天龍寺外,菩提樹下,華子邋遢,觀音長發。”


    當他說道頭四字“天龍寺外”時,段延慶已經將鐵杖凝在了嶽老三胸前不動,四句偈語全部說完之時,段延慶周身竟是隱隱的發抖起來。許久之後,才將鐵杖緩緩的收了迴去,轉頭道:“你……你知道?”


    謝孤鴻點了點頭,說道:“我自然知道,另外我還知道一個大秘密,我便用這秘密,與你交換。”


    段延慶雖然用的是腹語,但此刻竟是也隱隱有些急切,道:“你……你要告訴我,那人是誰麽?我……我縱然是知曉,但此刻我這般模樣,也無顏再去見她,你還是莫說了吧。”


    注:“七千字大章,兄弟們繼續支持哈!我啥都要,不嫌棄,嘎嘎嘎嘎!!!麽麽噠!”(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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