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當張雯雯開口的那一瞬間,李磊的心理防線就全線崩潰。


    看著眼前這個女人,李磊記得清清楚楚,他親手殺掉了她,埋藏了她的屍體。


    而現在,這個女人迴來索命了!


    張雯雯的頭發宛若風中的柳絮徐徐擺動,然後開始延長,如同一條條毒蛇一般,從地上爬過,伸入到鐵欄杆裏,然後爬到了李磊的腳上。


    “不!雯雯!我錯了!我對不起你,你饒我一命好不好?”


    李磊肝膽俱裂,牙關都在打顫,他的雙腿不停撲騰著,想要掙脫那詭異的頭發。


    他現在是真的後悔了,自己當初就為了那一點美色,現在報應來了!


    張雯雯一言不發,就這樣靜靜看著李磊。


    頭發順著他的身體,一點一點地往上爬,最後在李磊驚恐的眼神中,進入他的鼻孔、嘴巴,然後進入了氣管中。


    “呃啊……”


    李磊捂住自己的脖子,翻起了白眼,他的氣管被堵住了。


    一秒……兩秒……


    很快,李磊就已經臉色發紫,渾身的動靜越來越小,最後在絕望中,徹底死去了。


    頭發緩緩收迴,張雯雯的身軀不受控製地顫抖起來,她複仇成功了。


    可有什麽用呢?


    自己還是死了,一切都已經發生過了。


    蘇啟也察覺到她的異常,輕輕拍著她的後背。


    “想哭就哭出來吧。”


    “嗚哇……”


    張雯雯再也忍不住,抽泣了起,她抹著眼角,似乎是忘記了,自己已經變成了鬼,是沒有眼淚的。


    那外麵負責看守的蜀黍也注意到裏麵的動靜,立馬走了進來,卻隻看見站在原地的蘇啟,以及癱在牆上,已經死去的李磊。


    “你做了什麽!”


    他立馬大聲質問道。


    “我什麽也沒做,他自己突然就死了。”


    蘇啟淡淡地說道,他雙手插兜,徑直朝外麵走去。


    蜀黍本來是要攔的,但卻無意間瞥到蘇啟那冰冷的眼神,立馬就被嚇住了,隻能站在原地,眼睜睜看著蘇啟離開。


    直到蘇啟走後,他才顫顫巍巍地掏出手機:


    “李磊死了!”


    蘇啟沒有離開看守所,而是來到另外一個房間門口,裏麵關押著三個女孩。


    她們的身材都很不錯,身段妖嬈,也同樣的是張雯雯的熟人。


    李如意、何若芝、趙楠楠。


    是的,李磊最後拉了她們三個出來墊背,他交代了當時對張雯雯下的藥是她們買的,也是她們下的,自己隻是把水端給張雯雯。


    這三個人罪不至死,但總要付出代價。


    蘇啟朝著張雯雯眼神示意,後者點了點頭,紅著眼睛走了進去。


    不一會兒,裏麵就傳來十分淒慘的尖叫聲,等到張雯雯出來,她的神色無比冷漠。


    蘇啟朝裏麵看了一眼,隻見那三個女孩目光呆滯,宛若患上了癡症。


    張雯雯把她們搞成了瘋子。


    “走吧。”


    張雯雯深吸了一口氣,她大仇得報,如今隻剩下最後一個念想了。


    北城治安局,兩個中年人跪在門口,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哭訴著,他們邊上還有一個一歲多的小孩兒。


    看著自己的父母如此古怪的行為,小孩並不懂,隻是無聊地撿起地上的樹枝,在地上畫著圖案。


    “蒼天有眼啊……”


    中年婦女聲淚俱下,身旁的丈夫舉著一個巨大的木牌,那木牌上赫然是張雯雯的照片。


    “您二老別這樣,讓真相大白,這是我們的職責。”


    有幾個年輕的蜀黍急忙出來扶。


    “雯雯啊,你看見了嗎!惡人終於得到報應了,你也可以安息了!”


    中年男人已經是滿頭白發,哭著朝治安局磕了一個響頭。


    “現在,你是什麽想法,留下,還是走?”


    蘇啟就在不遠處,張雯雯站在他的旁邊,一人一鬼靜靜看著這一幕。


    張雯雯心中無比酸楚,但她也明白一個道理,陰陽兩隔,就算她留下,也不能像曾經一樣和家人相處。


    更何況……


    “那個孩子……”


    張雯雯偏過頭,帶著詢問的目光看著蘇啟。


    “他是你的弟弟。”


    蘇啟點點頭,自然知道張雯雯心中所想。


    “蘇啟,再陪我逛一逛吧。”


    張雯雯笑著開口道。


    “好。”


    蘇啟點點頭,雖然張雯雯並沒有迴答他的問題,但他已經知道答案了。


    兩人離開了這裏,在大街上閑逛,一直從開始,逛到太陽落山,月亮爬上了天空。


    不知道逛了多久,他們來到了一座大橋上,從下望,運河緩緩流淌。


    今天的夜空格外清澈,無數的星辰在天上閃耀,月亮高懸天上,撒下純潔的光輝。


    張雯雯忽然止住了腳步。


    “謝謝你,我該走了。”


    張雯雯忽然轉過身子,扶著蘇啟的肩膀,朝著他的額頭上吻了過去。


    感受著額頭上冰冰涼涼的觸感,蘇啟愣了一下,但並沒有阻攔。


    張雯雯迴過身子,獨自往前走去,蘇啟站在原地,目送著張雯雯一步一步往前走去。


    橋對岸的景色變了,忽然湧出了迷霧,遠處的天空也仿佛被鮮血侵染,變得通紅一片。


    寬闊的馬路似乎也變成了鄉野中的小路,周邊雜草叢生,直通向遠處。


    迷霧中,有一座關隘憑空出現,但距離太遠了,蘇啟看不清那關隘上寫著的是什麽。


    張雯雯一步一步地走著,她抬起頭,也看見了那座關隘,關隘麵前,有兩道模糊的身影,一黑一白。


    路,看起來很遠,但對於張雯雯來說,似乎隻走了幾步路。


    張雯雯迴過頭,蘇啟已經離得很遠了,她看了人間最後一眼,而那黑白兩道身影也在這時,齊齊將目光投向了蘇啟。


    然後,他們轉過身,帶著張雯雯,緩緩踏過了那座關隘,蘇啟眼前的景色又恢複了正常。


    遠處不再有迷霧,而是一座座高樓大廈,天空也恢複了澄澈,小路又變成了馬路,有車輛行駛而過。


    蘇啟迴過神來,才發現後背已經被冷汗浸濕,他低下頭,捂住自己的右眼,一臉難以置信。


    “鬼……門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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