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匪眼皮狠狠跳了下,聲音都變啞了:“……那我過去了。”


    他的步伐邁得很大,三兩步就來到最後一排。


    然後就看到了冷著臉的沈頌臣,和被他護在懷裏、身上套了一件尺碼明顯大了的外套的少年。


    秦匪的表情有一瞬間的僵硬,很快就恢複如常。他將剛才在宋鬱房間查到怪物痕跡的事情告訴了對方。


    宋鬱瞪大眼睛:“它還去了我房間嗎?”


    秦匪聽出什麽,再加上少年臉上驚魂未定的表情:“你在這裏遇到它了?”


    宋鬱點了點頭。


    他垂著眼,似乎還沒從驚嚇裏出來,睫毛抖個不停。整個人都套在一件寬大的黑色外套裏,被熱水蒸得渾身都粉粉的。


    脆弱又膽小,讓人格外有保護欲。


    可偏偏自己毫無戒備。


    “剛才洗澡的時候看到了它的影子……”宋鬱的睫毛也不知道是被熱水淋的,還是自己的眼淚弄得,濕漉漉的,一副要哭出來的表情,“幸好沈哥過來救了我。”


    秦匪朝沈頌臣看了眼,對方也接上視線。


    於平時柔和的神色不同,對方眼眸裏的情緒複雜多了。


    秦匪能感受到敵意那種對待情敵的警惕心。


    基地裏流言蜚語多,有關於宋鬱的流言更是編造得五花八門,也許沈頌臣也聽說了一些。


    不過此時那些都不是要緊的。


    秦匪收迴視線,對宋鬱道:“你先……出來穿衣服。”


    又加了一句:“總之人沒事就行,其他的一會兒再說。”


    宋鬱“嗯”了聲。


    手指緊緊拽著沈頌臣的衣服,指腹的軟肉也用力到發白。


    不管感情如何,宋鬱此時很信任沈頌臣。


    秦匪抿唇,一言不發走在前麵。


    快要走到浴室門口,他想到宋鬱一會兒要換衣服,於是停下腳步,轉身:“剛才那個影子在哪兒出現的?”


    宋鬱朝身後看了眼,指著倒數第二排:“那裏的牆上。”


    “我去那邊看一眼。”經過宋鬱旁,秦匪聞到了香味,比平時更加濃鬱,帶著悶濕。男人喉結滾了滾,像是掩飾什麽,“讓沈頌臣在旁邊護著你,別一個人。”


    宋鬱還沒來得及說什麽,從剛才起一言未發的沈頌臣突然開口了:“那是自然,我是小鬱男朋友,會好好保護他。”


    秦匪表情僵了下,沒再說什麽,轉身去了最裏頭。


    宋鬱被牽著手出來了。


    他下意識感覺到沈頌臣情緒不高,尤其是剛才,對秦匪說話的表情和語氣。


    不過此時的狀況無法讓他深究這些細節。


    宋鬱來到自己的衣櫃前,手指放在拉鏈上往下滑到胸口,偷偷朝沈頌臣看了眼。


    對方站在一旁,側身對著他,並沒有朝他這邊看。


    宋鬱放下心來,脫掉沈頌臣給的外套,放到一邊,用毛巾隨便胡亂擦了擦身上的水珠。腳剛要抬起穿衣服,男人的聲音就從旁邊飄來


    “你身上好粉。”


    宋鬱單薄的肩膀哆嗦了下。


    腳趾尷尬得縮在一起,腳背也繃得直直的。


    臉頰燙得要命,他不知道該說什麽,咬著下唇頂著旁邊炙熱的視線再次抬腳,迅速套上了衣服。


    然而沈頌臣又開口了:“你以前男朋友知道你身上這麽粉嗎?”


    宋鬱愣住,鬆開被自己咬到爛熟的唇,表情有點遲鈍:“……什麽?”


    “你沒跟他們一起洗過澡?”


    “……”


    沈頌臣終於笑了笑,語氣輕快:“你不是交過十幾個男朋友嗎?你說實話沒事,我不跟他們吃醋。”


    宋鬱手裏拿著上衣,站在那裏也不知道是要先迴答沈頌臣的問題還是先穿衣服,最後糾結著用手指絞著衣服。


    ooc的提醒響起。


    宋鬱這才想起自己的人設,硬著頭皮輕浮道:“那還用說?”


    他以為沈頌臣不會再問這些,結果對方大有一探究竟的趨勢:“都跟他們洗過澡?”


    “給他們親過了嗎?其他的呢?”


    宋鬱羞得臉色發燙,根本沒注意到沈頌臣說得“是給別人親”,而不是“親別人”。他繼續將人設堅持到底:“都在一起了,當然要做那些了。”


    又吹噓道:“我很厲害。”


    沈頌臣臉色沉下來,幽幽開口:“十多個人,你受得了嗎?”


    “……”宋鬱以為他理解錯了,耐心解釋,“我都是一個個交往的,沒同時。”


    渣男也是要有原則的。


    然而沈頌臣的臉色並沒有好轉。


    一個個交往,這意味著,宋鬱很容易厭倦,也沒定下來心來要跟某個人一起走下去的想法。


    從一開始,他沈頌臣就注定要被拋棄。


    不僅僅是欺騙。


    將心底一些暴戾的想法壓下去,沈頌臣掩飾住情緒,開玩笑道:“看來我哪天要試試了,看看跟你接吻舒不舒服。”


    宋鬱也沒想到主角受一個老實人也會說這些話,他麵頰燙得不行,小聲“嗯”了下,沒再說什麽,迅速套好了衣服。


    正好秦匪也從浴室裏出來,手裏拿著一片殘落的葉子:“是菟絲草。”


    宋鬱過去,對著葉子聞了下,但也無法確定。


    “肯定是它,在你床上也留下水痕了。”秦匪確定道,“這種東西原本隻是寄生在別的植物上,但被汙染後枝條變大,一般植物已經提供不了它需要的營養,它會直接絞殺人類,吸幹血肉。”


    宋鬱的小臉立刻變得蒼白。


    可這個怪物……似乎來找過他好幾次了,都沒殺他。


    大概看出了宋鬱的想法,秦匪語氣凝重:“如果沒立刻絞殺,那就隻有一種可能。”


    宋鬱身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顫著聲音問:“……是什、什麽?”


    是覺得他不夠營養,等養肥了再開動嗎?


    片刻,沈頌臣接話了:“它在求偶。”


    宋鬱肩膀一僵。


    “雖然是汙染物,但說到底還是植物,並沒有人類的羞恥心。”秦匪盯著宋鬱要哭不哭的臉,一字一頓道,“遇到心儀的另一半,會直接將花粉給他。”


    宋鬱眼皮直哆嗦。


    雖然他具體並不知道給花粉的方式,但直覺告訴他,應該和人類的方式如出一轍。


    在沉思的時候,肚臍上方那裏突然被碰了下。


    宋鬱嚇了一跳,朝碰他的沈頌臣去看:“……沈、沈哥?”


    “這種汙染物變異後變得很大,花粉也會很多,跟著花蜜一起都交給配偶。”沈頌臣垂著眼,“差不多會到這裏。”


    秦匪眼神暗了暗。


    宋鬱沒反應過來他話裏的意思。不過很快,沈頌臣就換了話題:“小鬱,今晚還要一個人睡嗎?”


    *


    迴到房間後,宋鬱朝自己的床看了眼。


    上麵確實有水痕。


    大概是發現自己不在,才又去了浴室找他。


    幸好有沈頌臣……宋鬱這才開始後怕,說什麽也不敢一個人待在房間了。


    “暫時住我那裏,剩下的等我找到它再說。”沈頌臣語氣溫和,用手輕輕安撫著宋鬱肩膀,“衣服都在衣櫃裏嗎?”


    宋鬱心不在焉點了點頭。


    沈頌臣沒再問什麽,打開衣櫃將宋鬱平時穿的衣服都收拾好,裝進袋子裏,又轉身開始弄日常用品。


    秦匪不禁在心底嗤了聲:隻是住幾天,搞得一副要同居的樣子做什麽?


    但無論怎麽說,沈頌臣都是宋鬱此時的正牌男友,最有資格做這些。


    秦匪幹巴巴站在一旁,總覺得自己是個局外人。


    他朝宋鬱的床看了眼:“床單要洗吧。”


    宋鬱愣了下:“嗯……”


    秦匪沒再說什麽,走過去就要收床單,結果就被沈頌臣攔住去路。男人的表情很溫和,但秦匪明顯能感受到對方的虛偽。


    “小鬱的東西我來就行了,就不麻煩你了。秦隊,忙了一天,先迴去休息吧。”


    宋鬱也挺感激秦匪的:“對,你快迴去休息吧,剩下的沈哥來就行了。”


    短短一句話,就能看出宋鬱現在對沈頌臣多依賴。


    想到沈頌臣今天在更衣室裏對宋鬱說得那些話,秦匪就煩躁得不行。


    沈頌臣估計早就想對宋鬱做那些了吧,所以才迫不及待催著人搬過去。


    兩人睡在一張床上,估計隨便哄兩句宋鬱就乖乖張開嘴巴了。到時候把人親得又濕又軟,連反抗的力氣都沒有,剩下更過分的估計也直接都一起做了。


    宋鬱那麽愛麵子,就算吃虧了也不會對別人說。


    笨死了。


    被不喜歡的人做那些事情,以後後悔都來不及。


    秦匪帶著一身冷氣出了門,剛走出兩步又折迴來,將外套裏巧克力扔到了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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