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夜裏,劉在躺在簡陋的床鋪上,很快就陷入了夢鄉。


    他的夢境奇怪異常,仿佛是一場跨越時空的奇幻之旅。


    在夢中,他感覺自己仿佛遨遊於天地之間。


    眼前的景象令他震撼,山峰直插雲端,亭台樓閣錯落有致,宛如人間仙境。不時,猿啼鶴唳之聲從林間雲端傳來,宛如天籟之音,令人心曠神怡。


    遠處,有人騎著黑虎或白龍,還有人腳踏雲朵,自由自在地遨遊於天地之間。劉在感到自己仿佛也融入了這片天地之中,腳下閃爍著黑紅電弧,細如發絲,時隱時現,偶有霹靂之聲。


    他驚訝地發現自己竟然也能如此輕鬆地飛行,並且速度極快,百裏之遙轉瞬即至。


    一群人正朝著遠處峰頂的雲宮飛去,劉在不知為何也跟隨著他們。他心中充滿了期待和好奇,想要一探究竟。


    突然,一個披頭散發的佝僂老者坐著麋鹿來到他身邊,對他說:“朱師弟,你為何停留不走?不要錯過老師講道時間!”


    劉在一臉茫然,問道:“講道?講什麽道?還有誰是你朱師弟?老人家,您是誰?”


    佝僂老者笑道:“朱師弟,你迷糊了麽。我是你師兄廣法真人啊!”


    劉在更加困惑了:“師兄?廣法真人?我什麽時候成了你的朱師弟啦?這些人又是誰?”


    廣法真人解釋道:“這些都是老師的門人弟子啊!今天老師講無上妙法,我就不打擾你啦!”說完,他摸了摸麋鹿的頭,麋鹿輕輕向前踏了兩步,轉眼間就進了雲頂天宮。


    劉在心中滿是困惑:“無上妙法是什麽?我為什麽會來聽這個?”忽然,劉在眼前一陣眩白,再睜開眼時,他發現自己已經坐在了房間一角落的蒲團上。 “這裏又是哪兒啊?”


    他環顧四周,發現眼前不下百人坐在那裏,男女老少皆有,穿著奇裝異服,都在認真聽前方一位白發老者講道。


    這位白發老者高雅脫俗,似乎不受世俗羈絆與玷汙,如同神仙中人一般。


    白發老者口中吐露出真言,講述著無上的妙法。他的聲音悠遠而深邃,仿佛能夠穿透時空,直達人的靈魂深處。


    劉在感到自己的心靈被深深地觸動了,他開始認真聆聽這位老者的講道。


    “捭闔自在真妙法,天為頭來地為趾。


    靈氣居中真汝命,牢藏勤修混元固。


    混元固本藏丹田,謹記吾言壽元長。


    早讀晚念自益顯,邪氣不入神自明。


    神自明來清淨多,如是丹田觀流水。


    微波魚遊淵盤龍,自有藤木相纏繞。


    相纏繞生不滅身,卻能水中點紅焰。


    隨捏五行身在法,功遂化作道中仙……”


    劉在聽著白發老者的講道,卻感到如同霧中的行者,雖然耳邊響起的每一句話都清晰無比,但心中卻是一片茫然。


    他試圖去理解那些深奧的妙言,去感悟那些玄妙的道理,但總是覺得自己的心靈與之隔著一層無法穿透的薄膜。


    盡管如此,他仍能從那些話語中感受到一種寧靜和深邃,仿佛它們在他的心靈深處激起了微弱的漣漪。


    講道結束,劉在站起身,準備離開。


    突然,白發老者開口問道:“朱樵,你可聽懂了嗎?”這聲音如同晴空中的驚雷,瞬間在劉在的耳邊炸響。


    他驚愕地抬起頭,看向那位白發老者,心中滿是困惑。他完全不明白老者的話中之意,更不知道誰是朱樵。


    就在這時,劉在眼前閃過一道刺眼的白光。他感到自己的身體仿佛被一股強大的力量牽引著,瞬間失去了意識。


    他猛地睜開眼,盯著家中那破舊的屋頂發呆。屋頂上的紙片因為年久失修已經開始脫落,時不時還會掉落一些小土塊。


    此刻,冷冷的月光透過窗戶灑進屋子,一切都顯得那麽靜謐。劉在感到一陣寒意襲來,心中不禁生出了幾分恐懼。


    他起身擦了擦額頭的冷汗,心中充滿了困惑。


    為什麽自己會做這樣的夢呢?難道之前見到的那個雲中身影真的是神仙嗎?他和自己的夢又有什麽關係呢?


    ……


    深秋已逝,暮家莊再次遭遇收成荒涼的困境。 暮大娘,因失去二兒子而精神崩潰,變得瘋癲。


    在暮家莊的聚會堂裏,老煙槍們吞雲吐霧。劉在因嗓子癢忍不住幹咳了幾聲,打破了堂內的寂靜。


    老莊主暮春風放下煙鬥,沉重地說:“今年的冬天,我們都知道不好過。但哪一年的冬天是好過的呢?我們暮家莊不都熬過來了嗎?暮家莊不能倒下,我們不能愧對祖上,我們要活下去。”


    “老莊主,我們該怎麽辦?怎麽才能活下去?我們都聽您的。”人群中有人問道。


    暮春風歎息道:“實話告訴大家,剩下的糧食根本不夠。暮家莊需要有人出去掙錢,但外麵的世道也不太平。”


    “最近新大焱國邊境戰事頻發,作為戰事前沿的城郡,安陽郡要來附近村莊征兵補充鎮北大營。他們開出了一人一月三兩銀子的高價,要求我們暮家莊至少出三個人。”


    暮莊主環顧劉在和其他幾個年輕人,眼神意味深長。


    有人驚唿道:“什麽?去鎮北大營?那豈不是去送死?”


    “生死有命,死的絕不是暮家莊的後生。”有人反駁道。


    “不能去,也許還有其他辦法。”有人說,“天無絕人之路。”


    “不去怎麽辦?如果暮家莊出不夠人數,鎮北大營會強製征兵。我們鬥不過謝大腦袋,更別提安陽郡守和鎮北大營了。而且,他們給的錢確實不少。”


    “祖輩為了新大焱國出生入死,現在我們也該站出來,一切為了新大焱國的榮耀。”


    “一切為了新大焱國的榮耀!赴湯蹈火,與太申國決一雌雄!”


    ……


    人們議論紛紛,而少年老成的劉在卻讀懂了暮莊主眼神中的深意。


    經過漫長的沉默,劉在終於開口,聲音低沉而堅定:“爹,娘,我決定去鎮北大營。”


    母親一聽,立刻焦急地勸阻:“孩子,你不能去!前線那麽危險,你怎麽能冒險呢?等你長大一些,娘還要給你找個好媳婦呢。”


    父親打斷了母親的話,沉穩地開口:“先聽聽孩子的想法。”他放下手中的老煙槍,目光轉向劉在,臉上帶著一絲期待。


    劉在深吸一口氣,眼神堅定地說:“爹娘,我知道你們擔心我。但我已經長大了,能夠照顧自己。家裏有大哥,他會照顧好你們的。而且,我們家世代受暮家莊的恩惠,現在是迴報的時候了。”


    父親眼中閃過一絲讚賞,點了點頭:“孩子,你長大了,懂得承擔責任了。”


    母親雖然仍然擔心,但看到劉在如此堅定,也明白他的決心已定。她紅著眼眶說:“孩子,既然你已經決定了,我和你爹就支持你。但是,無論遇到什麽困難,你都要記住,你是我們的驕傲,一定要好好活著。”


    劉在用力地點了點頭,聲音哽咽:“娘,我答應你。”


    接著,他站起身,目光堅定地望著前方,聲音激昂地說:“暮莊主,我願意去前線,為了暮家莊的榮耀,為了新大焱國的未來!”


    ……


    十日後,一輛懸掛鎮北大營旗幟的馬車疾馳而入暮家莊。黑底紅邊的狼首旗幟在凜冽寒風中獵獵作響,宛如戰場上召喚勇士的戰歌。


    劉在凝視著那旗幟,心中湧起一股莊嚴而神聖的力量。在這一刻,他感到自己仿佛與遠方的戰場、與廣闊的世界、與波瀾壯闊的時代緊密相連。


    馬車上走下一位中年軍士,他身著狼頭守衛軍的戎裝,氣勢威猛。他傲慢地掃視著眾人,問道:“你就是暮家莊的莊主?”


    暮莊主急忙上前,拱手彎腰,滿臉堆笑:“大人遠道而來,暮家莊未能遠迎,望大人海涵。在下正是暮家莊莊主,暮春風。”


    中年軍士並未迴應,目光轉向一旁的年輕人。暮莊主見狀,連忙介紹道:“這幾位均是暮家莊的後起之秀,他們都是新大焱國的驕傲。”


    軍士哼了一聲,說道:“驕傲不驕傲,得由本官說了算。”說著,他從馬車上解下一個沉重的磨盤,“能抬起這個磨盤的,才算合格。”


    暮雨首先上前嚐試,他輕而易舉地舉起了磨盤,贏得了軍士的點頭認可。


    接著,兩人接連嚐試,卻都未能成功。軍士的臉色愈發不悅,嗤笑道:“這就是所謂的驕傲?簡直軟弱如麵條。”


    暮風氣得臉色通紅,他大步上前,一把將磨盤舉過頭頂,力量驚人。軍士見狀,臉色頓時緩和下來,讚道:“這個還不錯。”


    隨後,暮雲也上前嚐試,雖然他隻將磨盤抬到膝蓋高度,但軍士還是勉強給了他一個“合格”。


    此時,場上隻剩下劉在一個人。他的爹娘緊張地注視著他,周圍的村民也為他加油打氣。劉在深吸一口氣,雙手緊握磨盤底部,用盡全身力氣嚐試抬起。


    然而,磨盤卻紋絲不動。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他不合格時,劉在突然發力,將磨盤緩緩抬至腰間。他感到身體在顫抖,幾乎要支撐不住,但聽到“合格”二字後,終於鬆了一口氣,放下磨盤,一屁股坐在地上。


    不久之後,中年軍士高聲喊道:“合格的人,上馬車!”


    劉在在與爹娘和大哥告別後,登上了馬車。


    車廂內,他看到了沉默不語的暮雲。劉在輕聲問道:“小雲,暮大哥的傷勢怎麽樣了?”


    暮雲是暮大哥的兒子,比劉在小兩歲。然而,家庭的變故——父親的重度殘疾、二叔的悲慘離世、奶奶的瘋——讓年幼的暮雲失去了這個年齡應有的歡脫。


    暮雲搖了搖頭,沒有迴答,隻是低下了頭。車廂內彌漫著一股難以名狀的辛酸氣息。


    暮雨則用手在脖子處做了一個比劃,目光堅定地對劉在說:“在哥,聽說謝大腦袋長期待在安陽城,我們找個機會……”


    劉在立刻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輕輕地拿下了暮雨的手。他湊近暮雨,低聲說:“謝大腦袋勢力龐大,安陽城裏到處都是他的眼線,而且他身邊隨時都有高手保護,我們現在遠不是他的對手。”


    “在哥,那這仇還報嗎?我二叔他……”暮雨追問。


    劉在拍了拍暮雨的肩膀,安慰道:“小雨,我也想為二哥報仇,但現在我們還不夠強大。我們不能讓仇恨衝昏了頭腦,必須冷靜下來,好好計劃。”


    “在哥,我明白了。”暮雨點了點頭,眼中閃過一絲堅定,“我會聽你的,不會衝動行事。”


    馬車緩緩駛離暮家莊,劉在透過車窗,看著漸行漸遠的家鄉。他心中默念:“爹、娘、大哥,你們一定要保重。我會迴來的。”


    馬車在官道上顛簸前行,劉在的思緒如波濤般翻滾。他明白自己已踏上了一條不歸路,但為了家人和暮家莊的安危,他必須義無反顧地走下去。


    他看了一眼身邊的暮雲和暮雨,心中暗自發誓:無論如何,我都要保護好你們,帶你們平安迴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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