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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迴到陰煞殿,我才迴憶起了種種往事。


    重淵還沒有迴家,石朝歌也再沒有把我關入地藏塔,他在陰煞殿住了下來,在陰煞殿布下陣法,把我困在裏麵。我氣得牙癢癢,可是,我又打不過石朝歌。


    “地藏王,你不是說我和重淵經曆一世,你就不再管我們之間的事了麽?”


    “你們並未賭贏。”


    “可我跟重淵連麵都沒有見過,怎麽可能相戀?虧你還是地藏王,卑鄙無恥下流!”


    “你們不得見,說明無緣。”


    “呸!有沒有緣,還不是你說了算啊?”


    “非也。”石朝歌盤腿坐在鏈花石盤上麵,閉上雙眼,“此乃天意。”


    “哼!”


    我氣憤地跺腳,跑迴臥房。


    這裏有我和重淵最美好的迴憶,多少個日日夜夜,我們從外麵迴來,褪去一身的血腥味。我做飯很難吃,重淵卻每次都吃個精光,我洗衣服老是洗不幹淨,重淵就從外麵帶的皂角迴來,陪我一起蹲在溪邊洗衣服。


    我們一起打掃陰煞殿,一起為陰煞殿添置新的物品……


    “砰!”


    屋外傳來一聲巨大的響聲。


    我嚇了一大跳,從迴憶裏迴過神來,尋著聲音跑出去看。


    “砰砰砰!”


    石朝歌手裏舉著一口白色的櫃子,轟!大力丟下,砰……白櫃子摔了個粉碎。


    “喂,地藏王,你幹什麽?”


    我忙跑過去,心疼地看著白櫃子。


    這白櫃子是重淵和我一起挑中的,我們費了好大的勁才從外麵搬進陰煞殿,現在卻被石朝歌摔成了碎片。


    “砰!”


    又是一聲巨響。


    我抬起頭,看到石朝歌腳邊躺著無數片赤紅色的木片。


    那是……


    那是我和重淵第一次的時候,重淵特意為我買的梳妝台,紅木鑲金,上麵有一麵很大的銅鏡。我常常坐在梳妝台前,重淵用碳筆為我畫眉,他說要為我畫生生世世的眉。我透過銅鏡,看到重淵一臉寵愛地看著我。


    ‘重淵,你畫的眉真好看。’


    ‘那是因為煞兒好看啊。’


    ‘討厭……’


    那麽美好的畫麵,如今全被石朝歌給毀了,全毀了!


    “地藏王!你還我重淵!”我捏著一塊尖銳的紅木片,奔向石朝歌,“噗!”木片一下刺進了石朝歌的腹部,石朝歌渾身一怔,跟不知道疼痛一樣,茫然地大殿內一片狼藉。


    “煞兒?我方才入定,發生何事了?”


    幾千年的相處,他倒是自我感覺良好,都開始喊我煞兒了。


    我冷冷一笑:“入定?還是入魔障?”


    “我怎會入魔障?”


    “我管你怎麽入的魔障,我現在要你死!”我猛地一用力,將整塊木片全刺進了石朝歌的身體裏。石朝歌驚訝地看著我,仿佛這個時候才注意到他被我刺了這麽一道。


    “煞兒?”


    “閉嘴!老娘的名字也是你能叫的?”


    我猛地把木片抽了出來,“噗!”又迅速刺了進去,再次抽出,再次刺進……


    噗!噗!噗!……


    一連刺了十幾下,我心裏的氣這才消了那麽一點,一掌把石朝歌推開。石朝歌身子向後跌去,倒在了蓮花石台座,渾身是血,臉色慘白,不可置信地看著我,喃喃著我的名字:“煞兒……”


    這麽一個大好時機,不殺了他的話,重淵是不會迴來的。


    我迅速欺身向前,高舉木板,對準了石朝歌的心髒:“堂堂地藏王,也不過如此啊,哈哈……”


    “噗!”


    木板全部沒入胸口,我手一翻,把石朝歌的心挖了出來。


    金黃色的心髒,撲通撲通地跳。


    佛心,這是地藏王的佛心,我和重淵有了這顆心髒的話,以後就不用再挖別人的心髒了。真是太好了!


    我雙手捏訣,把石朝歌的心髒封存了起來。


    “煞兒……”


    石朝歌虛弱地看著我,嘴角含著一絲微笑。


    這是我第一次看到石朝歌笑,是幻覺吧?我搖了搖頭,再看,石朝歌雙眼輕閉,已經昏死了過去。


    人無心,必死,而佛無心,卻還可以活。


    誰能說這天道命運是公平的呢?


    我又驚又喜,用符文陣法,把石朝歌困進了蓮花石座裏麵。石朝歌設在陰煞殿裏的陣法,不攻自破,我大喜,出了陰煞殿,去找重淵。


    翻山越嶺,餐風飲露。


    我找了重淵近百年,可是……卻連重淵的影子都沒有看到。


    我沒有在任何城池感應到重淵生活過的痕跡,無奈之下,隻能迴到陰煞殿。


    石朝歌不知道什麽時候醒了,衣服上的血早已經凝固,胸口一個碗口大的血洞。我氣衝衝地奔向前,“啪”,抬手給了石朝歌一記耳光:“說!你把重淵藏到哪裏去了?”石朝歌苦笑,定定地看著我,沒答話。


    我抬手,“啪!”再次打了石朝歌一個耳光。


    石朝歌唇邊溢出了鮮紅的血:“煞兒……”


    “滾!你不配喊我的名字!”我甩手再次石朝歌一巴掌。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石朝歌不怒反笑,而且聲音越來越大,笑得肆意而瘋狂。我被他的笑聲嚇到了,害怕他破陣出來殺我,趕緊退到門邊,隨時準備逃跑。


    從認識他起,他從來都是淡淡的表情。


    我一度以為他沒有任何表情上的波動,今天第一次看到他這個樣子,著實被嚇得夠慘。


    “哈哈哈哈哈哈……”


    笑聲高亢而苦澀,好像夾雜無邊無盡的心傷與悲哀。


    “你別再笑了,煩人!”我撿起地上的破碎木片,飛刺進了石朝歌的左肩上。相隔百年,木片已經風化了,硬度還沒有石朝歌的皮肉硬。


    “哈哈哈哈……”


    “停啊!停下來,別再笑了!”


    石朝歌這一刻的笑聲聽得我心煩意亂,就好像第一次聽石朝歌念地藏經一樣,渾身難受。我衝進陣界裏麵,對石朝歌拳打腳踢:“別笑了!你別笑了!再笑我就把你的心髒捏碎,讓你永不超生!”


    “煞兒。”


    笑聲停止,石朝歌突然捏住了我的手,把我拉進懷裏,用力摟著。


    我嚇了一大跳,反手打了他一掌。


    “噗……”


    石朝歌後退兩步,半跪在地上,吐出一口血。半晌,他擦去血跡,抬頭看我:“煞兒,我們做個交易,如何?”


    “滾!你這個卑鄙的地藏王,老娘才不跟你……”


    “我可以告訴你重淵的下落。”


    我大驚:“真的?”


    “真的。”


    “這一迴你不會騙我吧?”


    “不騙你。”


    “那好吧,什麽交易?”


    石朝歌盤腿在蓮花石座上坐了下來,閉上雙眼:“煞兒,過來,吻我。”


    “什麽?”


    “吻我,我告訴你重淵的下落。”


    “……真、真的?”


    “嗯。”


    “就這麽簡單?”


    “嗯。”


    我定定看著石朝歌,猶豫了半晌,摟住他的脖子,湊了上去,把唇貼在了石朝歌的唇上,一觸即離:“喂,地藏王,這樣可以了吧?快告訴我……唔!”


    石朝歌突然雙手捧住我的臉,唇重重壓了下來。


    我瞪大眼睛,看著近在咫尺的臉。


    束發的玉冠早已經在百年前,他自己入魔症的時候打碎掉了,如墨一般的黑發披散在身上,睫毛長而卷翹,鼻子高挺,那一身威震天下的王者霸氣不見了,此刻有的,卻是一份讓人安定閑適的安穩感,我的心湖不由泛起柔柔的漣漪。


    “煞兒!”


    重淵的聲音猛地從我身後響起,我渾身一怔,死命推開了石朝歌,迴過頭,重淵手握鋼刀站在白玉石門邊,上身的衣服全撕破了,皮膚上全是血口子,好像剛剛才經曆過一場惡戰,俊美絕倫的臉上一片肅殺之氣,眸子裏的驚喜轉為驚詫,再轉為驚恐……最後,轉為疼痛。


    重淵冷冷開口:“煞兒,地藏王,你們在幹什麽?”


    我嚇壞了,知道他是誤會了,忙站起身來想去解釋,可是石朝歌卻把我拉住了,我身子不穩,一下跌迴了石朝歌的懷裏,石朝歌在我耳朵上落下一吻,淡淡地說:“我們在做什麽,你不是親眼見到了麽?”


    “我殺了你!”


    重淵手舉鋼刀,向我們衝了過來。


    “重淵。”我掙開石朝歌,向重淵跑去,噗……鋼刀刺穿肚子,所有的一切在這一刻定格。時光不再遊走,日月不再運轉,所有的所有,一切的一切,定格之後,全部消沉下去。


    “重淵,我是煞兒啊……”


    我猛地用力,把鋼刀拔了出來。


    重淵的臉在一瞬間煞白,丟開鋼刀,擁住了我:“煞兒,煞兒,煞兒……”


    我抬手輕撫重淵的臉頰。


    他的樣貌一點也沒變,冰冷的眸子在對上我的視線的瞬間,變得柔情似水;性格也沒變,衝動、陰戾,卻對我疼愛憐惜;身上的玄術和靈力變了,變強了,大有長進。


    石朝歌從蓮花石座上走了下來。


    我受了重傷,困住石朝歌的陣法自動就破了。


    石朝歌走到我們身邊,淡淡地說:“多年後的相遇,你們經不住一點誤會,情愛會迷失你們的雙眼,迷失你們的心。”他低頭,雙眼不喜不怒,不悲不哀,就像看一隻螞蟻一樣看著我,“煞兒,我將你困在陰煞殿這些年,送重淵進山苦修,你可以看得出來他的天賦有多高。”


    他又轉頭,看著重淵:“重淵,你進山苦修之日,我將煞兒留在陰煞殿聽經誦佛,你感應一下,她的靈源已然十分雄厚。”


    我和重淵對視,不明所以。


    石朝歌又想用什麽方法來折磨我和重淵?他為什麽就是不肯放過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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