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ttp://..org/


    春花奶奶說,她也沒想過要害誰,就是生病了沒人關心。


    我摸了摸她的額頭,體溫很正常。


    我跟她說,奶奶,我們知道你心裏苦,春花一家都不在了,您老現在一個人挺可憐的,這樣吧,我們跟鐵牛說,每天來看您一次,好不好?


    她忙說,好好。


    我說,那您以後可不能用這種方法來整人了哦。


    她急急地點頭。


    我翻了翻口袋,隻有一百多塊錢現金,我全塞給了她,她死活不肯要,說這不是錢的事兒,是自己做錯了,不能要錢,我沒辦法,隻好把錢收了起來,我和石朝歌對視一眼,轉身準備離開,她從後麵喊住了我們。


    “小姑娘,你等一下,你告訴鐵牛,到屋子的東北角把那一百錢燒了。”


    我笑了笑,說:“嗯,好的。”


    我和石朝歌迴了家,我沒有告訴鐵牛這個方法,因為春花奶奶說東北角把錢燒了,那樣隻會把病痛送迴到她自己身上,雖然鐵牛是好了,可是她又會病倒,外婆曾經教我一種方法,可以直接把這個轉煞給破了,不用反噬施術者。


    我到包裏找了道符文,問了鐵牛的生辰八字,然後在符文沒有蓋印的地方,用黑色的筆寫:本方土地,鐵牛幾幾年幾月幾日幾點,求神消煞保平安。


    我把這符文燒了,順便把那一百塊錢也燒了。


    弄完這些,我找鐵牛找了隻鞋子,要左腳的鞋子。鐵牛說懶得去找鞋子,當場脫了,他沒穿襪子,把我們給薰的呀!


    我真是醉了!


    鐵牛不好意思地笑。


    突然,我看到鐵牛的左腳腳心裏,有一顆黑色的痣,我翻了翻鐵牛的手,發現他的左手掌心有一顆紅色的痣。我突然想起來許強走的時候,跟我說:手掌紅星,手踏黑星。——這樣的人,就是新一任的土地神。


    真是沒想到啊,居然是鐵牛!


    我把鐵牛的那隻左腳上的鞋子拋到了街道正中間,人來人往的,一下就踩變了形。


    鐵牛問我這是幹嘛呢?


    我說,這隻鞋代替你受這個轉煞,又被很多人踩,這叫聚陽,可以破轉煞。


    鐵牛聽說,不停地謝我,搞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其實我也沒多厲害,隻不過是記住了方法,重要的還是我燒掉的那道符文,那是外婆親手寫的,上麵蓋了走陰堂口的印,燒到陰司之後,是老仙家們幫忙去處理這些事情的。


    正說著話,王徹扶著許般若下樓了,許般若氣色好很多了,看著我,甜甜地笑:“小卜姐姐好厲害,把我從秦觀手裏救出來了呢。”


    我老臉發燙:“我厲害個什麽啊,多虧你指路,我們才能出山洞啊。”


    許般若說:“是姐姐比較厲害啦。”


    王徹打斷我們:“好了好了,你們不要互相誇獎了,我反胃。——我下來是跟你們說一聲,般若馬上要中考了,我得送她迴學校去。”


    許般若嘟著嘴巴:“王徹哥哥,人家不想迴學校,人家想跟著你。”


    王徹敲了下她的額頭:“小小年紀什麽都不懂,整天跟著我打打殺殺幹嘛?”


    “誰說我不懂了?那些課本我早就學會了,超簡單的。”


    我心裏一驚,許般若的確很聰明啊,之前石朝歌說的那些我聽都聽不懂的話,她都知道,還跟石朝歌對答如流,這小丫頭學識挺淵博的。


    王徹想了下,笑說:“你說你懂,那哥考考你?”


    許般若下巴一揚:“隨便出題。”


    王徹清了清嗓子,說:“我說詩句,你說名字和作者。”


    “哈哈,王徹哥哥,這個太簡單了啦。”


    “別得意,你聽好了。”


    “嗯。”


    我在一旁聽得快緊張死了,非常好奇王徹會出什麽樣的詩詞呢?我還能不能答上來啊?我比許般若大這麽多,都是女生,而且我馬上快大學畢業了,要是我答不上來,許般若答上來了,我豈不是丟人丟大發了?


    石朝歌坐了下來,拿起之前的書,繼續翻看。


    我緊緊盯著王徹,王徹沉默了好一會兒,終於說道:“那個……長亭外,古道邊,一行白鷺上青天。——作者是誰?出自哪一句詩?”


    我:“……”


    許般若:“……”


    王徹得意地笑:“怎麽樣,答不上來了吧?再出一題,從前有座山,山裏有座廟,廟裏有個老和尚,他在叢中笑,笑也不爭春,隻把春來報,待到山花爛漫時,她在叢中笑。哪一首詞,你們說?”


    我和許般若對視了一眼,一起出拳,揍了王徹一拳。


    他純粹就是來搗亂的,虧我們還那麽認真地等著他出題,真是的,把古詩詞全說躥了,許般若馬上中考,他這是故意把許般若弄混亂啊!


    王徹捂著腦袋:“打男人不打臉啊我跟你們說,我這帥盡天良的臉,被你們打壞了,你們得負責!”


    我和許般若揍他揍累了,停下來歇了下。


    王徹又說:“那些送分題你們都答不出來,還怎麽考試哎喲!——啊!哎喲!別打臉!”


    我和許般若繼續把王徹暴打一頓。


    這哪是送分題啊,這明明就是送命題。


    突然,“砰”地一聲,二樓上砸下來了一把椅子,掉一樓摔爛了,重淵出來在了二樓走廊上,大吼:“你們幹嘛呢?吵死了,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王徹指了指自己手腕上的手表:“大爺,下午四點了,你還睡覺。”


    重淵迴他:“大爺愛睡,要你管!再出聲,弄死你!”


    說完,又迴了房,又聽到“砰”地一聲,估計是把房門給關上了。


    我迴頭看了一眼石朝歌,他的視線盯著書,可是我知道,他心裏一直在擔心著重淵。重淵現在越來越嗜睡,這說明那山鬼母錢已經快壓製不了重淵的邪氣了。


    王徹半擁著許般若,坐到椅子上:“小般若,我跟你說啊,你千萬不能跟著這個女人,知道不?她太兇悍了,你是隻乖乖小白兔,一定不能跟她學,她……”我冷冷轉過頭,盯著他,他嘿嘿一笑,說,“她身上那分大氣,是你學不來的。”


    許般若掩著嘴,在那裏偷笑。


    王徹走到我身邊來:“哎,小卜卜,我好愁。”


    我防備地看著他:“你又想鬧什麽幺蛾子?”


    “你剛才看我一眼,我覺得很有深意,內心被你打擊到了,你看看我這個人,這麽不靠譜,比例也沒長對,哎……將來可怎麽辦喲?”


    我一聽,樂了:“小王八,你終於有點自知之明了。”


    “是啊,你看我這比例,30歲的年齡,18歲的身體,小卜卜,你要是跟了我,我保準一夜七次讓你爽個……哎喲!小卜卜,你怎麽又打我。”王徹捂著腦袋,一臉委屈地看著我。


    我聳聳肩膀:“這迴不是我。”


    王徹迴頭去看許般若,許般若也搖搖頭:“王徹哥哥,我才舍不得真打你呢。”


    突然,我們三人都愣住了,緩緩轉頭,去看正在認真看書的石朝歌。石朝歌臉上沒什麽表情,眼睛還盯著書,空閑著的那隻手裏,把玩著一枚一元錢硬幣。我轉頭又看了看王徹的臉,上麵一個圓圓的印子,大小剛好跟硬幣一樣。


    石朝歌冷冷開口:“小王,開玩笑有個度。”


    “嗯,好。”王徹吞了口口水,一滴冷汗從額頭上滴了下來。


    我偷偷在心裏得意著,朝歌老大這全是為了我啊!


    王徹搓著手站了一會兒,跑上樓,拿了盒茶葉下來,跟我們說這是他特意弄來的,費了不少功夫。說著,就搗鼓著泡了一壺,的確挺香的,倒出來第一碗清茶,他遞給了石朝歌,石朝歌淡淡看了一眼,接到了手裏。


    王徹又分別給我和許般若倒了一碗,我用嘴吹了吹,等涼一點了,一口氣喝幹了,問王徹還要。


    王徹鄙視地看著我:“喝茶要品,小卜卜,你這樣不行。”


    我納悶了:“怎麽叉不行了呢?解渴就行了嘛。”


    許般若嘻嘻一笑:“小卜姐姐,你看朝三爺。”


    我抬頭去看,石朝歌一手捧著手,另一隻手輕握著茶碗,送到嘴邊,聞了一兩秒,這才細細嚐了一口。手指修長,眉眼淡然,動作不徐不急,說不出的優雅與閑適。


    王徹問我:“怎麽樣?”


    我把茶碗放到桌上,雙手托腮,盯著石朝歌:“朝歌老大,你為什麽這樣喝茶啊?”


    石朝歌轉頭看了我一眼,又把目光放到書上,翻了一頁,說:“燙壺、置茶、濕杯、高衝、低泡、分茶、敬茶、聞香、品茶……以前跟重淵在山上,閑來無事,總會喝上幾壺。”停頓了一下,淡淡笑了笑,眼色溫和,“焚香去妄念,冰心去凡塵,玉壺養太和,清宮迎佳人,甘露潤蓮心,鳳凰三點頭,碧玉沉清江,春波殿旗槍,慧心悟茶香,淡中品致味……”又停了下,自己給自己倒了一碗茶,說,“淡中品致味,自斟無窮樂。”


    我聽得瞪目結舌:“朝歌老大,你說的,我一句沒聽懂。”


    “那是因為你笨!”重淵的聲音突然響了起來,我抬頭去看,他站在二樓的走廊上,“茶湯香茗,好久沒喝了。”也不走樓梯,直接抬腳跨過了欄杆,從二樓跳了下來。許般若嚇得“啊”地尖叫一聲,捂住了眼睛。


    我瞪了重淵一眼:“傷好透了?整天就知道耍帥!”


    重淵湊到我耳邊,輕輕吹了一口氣:“怎麽關心起大爺來了?愛上大爺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立陰堂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白藥子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白藥子並收藏立陰堂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