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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到許般若哭,鼻頭一酸,也想跟著哭了。


    多麽惹人憐愛的小姑娘啊,命運怎麽對她這麽不公平呢?爸媽離婚,哥哥去逝,媽媽失蹤,爸爸是活屍,她才十五歲啊!


    王徹猶豫了下,說:“這樣,般若,我打電話叫常熟當地的幾個民警陪你去,他們對常熟比較熟,也方便照顧你,好不好?”


    許般若拉著王徹的手:“王徹哥哥,別人我不相信,我隻相信你。”


    我拉了拉王徹的衣服:“你就跟許般若一起去吧,找到東西我會通知你的,你放心,我不會吃獨食的。”


    許般若雙眼含淚地看著王徹:“王徹哥哥……”


    王徹把許般若的手拂開,嚴肅地說:“般若,我真的不能陪你,我有任務在身。”


    我看著這一幕,簡直是目瞪口呆。


    真沒想到王徹這麽絕情啊!


    許般若眼看就要大哭了,我忙把許般若拉到了一邊:“好了好了,別哭啊,姐姐陪你去好不好?”


    許般若不可思議地看著我:“真的?”


    “嗯,隻要你不嫌棄我沒有你的王徹哥哥厲害就好啦。”


    “我怎麽會嫌棄呢?謝謝姐姐。”


    許般若把臉上的淚擦去,撲到我身上,將我緊緊抱著,手上那串紫水晶恪得我有些疼,不過我忍了,笑了笑,拍了拍她的背:“好了,你還小,別老是哭鼻子,哭多了長大就不漂亮了。”


    “嗯……”


    石朝歌淡淡地看著我,我心裏一緊,忙鬆開許般若走到石朝歌身邊,想了想,還是從重淵下手好了。


    我笑著對重淵說:“重淵,你今天這件黑皮衣蠻帥啊……”


    重淵冷哼一聲:“本大爺才沒時間陪你這個女人瘋,你要陪這小丫頭,自己去陪,我才不去。”


    重淵身上的希望落空,我又去看石朝歌。


    別看石朝歌這人,平常老好人一個,對什麽都看得淡淡的,什麽都不在乎,別人說什麽他都點頭說好的,實質上他的目標非常明確,他在乎的人或事,那是說一不二的,相反的,他不在意的人或事,他是絕對不會插手去管的。


    我嘿嘿直笑:“朝歌老大,怎麽樣嘛?”


    石朝歌臉上沒什麽表情:“小卜,給我一個理由。”


    我小聲說:“你沒看她那麽可憐嘛。”


    “可憐並不是一個人需要幫助的理由,小卜,心善可以,但不要心軟。”


    “那個什麽,心善心軟我覺得都一樣,小許臨終前把許般若托付給我,我總要給小許一個交代呀,再說小許,也是因為我才……”


    “小許的事與你關無半點關係。”


    “可我已經答應了嘛,能怎麽辦呀?要不這樣,我們分兩路,你們去找落腳點,我陪許般若接媽媽,等送許般若迴了上海,我再迴來找你們?”


    石朝歌沉默了一會兒,說:“下不為例。”


    我一聽,高興壞了,忙點頭:“嗯嗯,下不為例,我朝歌老大最好了,麽麽噠,真愛你!哈哈……”我一激動,抱著石朝歌的胳膊啃了兩口,石朝歌的臉一下紅了個透徹。


    重淵在一旁唉聲歎氣:“哎……紅顏誤國啊!”


    我心裏開心,沒跟他鬥嘴。


    許般若把自行車鎖到了停車點,然後上了石朝歌的車,我們一行人向月亮墳駛去。


    在車上的時候,我說:“許般若,你這紫水晶手鏈好漂亮。”


    許般若甜甜地笑:“嗯,我爸送的。”


    許強送的?


    眼光不錯嘛。許般若皮膚白皙,配紫色非常好看。


    過了很久,我們到了目的地。這個月亮墳果然跟許般若說得一樣啊,非常地偏僻,車還開不進來,我們隻能把車停地王莊鎮上,然後背了行李爬過了一座小山,直到下午一點鍾,才到達了月亮墳。


    我說這個村子怎麽起這麽個怪異的名字,月亮墳,還墳呢,果然一進村口,我心裏就翻起了一陣一陣地委屈,非常想哭,就好像攢了一百年的委屈全集中在一個點上了,這種感覺通常隻有我進入殯儀館或者墳地那種地方才有的感覺。


    進村的地方有一個三層高的樓房,樓房前有一棵大槐樹。


    我剛走到槐樹下,就覺得這槐樹不對勁得很,枝葉長得遮天蔽日的,而且還從樹幹上分了三根很粗壯的枝幹,其餘的都算是小枝葉了。


    槐樹的槐字拆開,是木鬼,因此這種樹一般是不能種在家門前的,我想這三層樓房的主人一定沒少生陰病。再者說,這三根枝幹,代表了三柱香,一般長成這樣的樹木,上麵都有“靈”在修煉,要麽是槐樹成“靈”,要麽就是外來的動物靈。不管是哪一種“靈”,都對這三層樓房的主人不利。


    房子建在在“靈”樹旁,這叫“靈衝”,與靈的好壞無關,就是一種相衝相克的道理吧,就好像貓天生就與老鼠是天敵一樣,總有個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局麵。


    等一下晚點,我要拜訪一下這三層樓房的主人,順便給他治一治陰病。


    王徹問我:“小卜卜,你看著這老槐樹發什麽呆呢?”


    我搖搖頭:“沒什麽,隨便看看。”


    許般若說:“小卜姐姐,這是月亮墳的願望樹,長了好幾百年了,很通靈的,我上次和爸爸來還在這裏許願了呢,村裏的人都在這裏許願,槐樹會保佑他們的。”


    我點頭:“嗯,是好的就好。”


    王徹問:“什麽是好的?”


    我說:“沒什麽。”


    王徹嘀咕:“我怎麽感覺你整天神神叨叨的?”


    重淵笑了下:“小王八,你是不是覺得她不汙就不正常了呀?”


    王徹“哦”了長長地一聲:“對,她不汙不正常。”


    我得留點力氣等會兒走陰,不能跟他們鬥氣,我走到石朝歌身邊:“朝歌老大,晚上來看看這家人,怎麽樣?”


    石朝歌左手提著他的背包,右手擰著我的背包,無奈地看著我。


    我笑了笑:“嘿嘿,好,我知道,少管閑事嘛,我懂、我懂。”


    走進村子裏,迎麵撲來一陣冷氣,我忍不住打了個抖,往石朝歌靠攏了些。這時候,有幾個村民與我們擦肩而過,還點頭跟我們問好,很熱情的樣子,我們也微笑著迴應他們。其中有個三十出頭的男人認出了許般若,高興地喊許般若的名字,許般若一直沒反應過來這是誰,那男人讓同伴們先走了。


    “許般若,我是東方鐵牛啊!”那男人說。


    許般若呆了半天,迴道:“你是……村長的兒子,鐵牛哥哥?”


    “對啊對啊,就是我。”


    “上次我來的時候你長得還蠻好看的,現在怎麽……?”


    我看著東方鐵牛,實在是不能把他與好看兩個字聯係在一起。他最多也就一米五,皮膚黝黑,一臉的麻子,指甲還是灰黑色的。


    等等!


    灰黑色的?


    這好像不是身體的病啊,這是陰病啊……


    東方鐵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說:“哎,歲月是把殺豬刀啊,想我東方鐵牛以前也是小鮮肉一枚,短短三年,這把殺豬刀就把我殺成這副鬼樣子了,媳婦都找不到了,哎……想我今年才16歲,真是天妒英才啊……”


    我一聽,他才16?看起來像36啊!


    許般若說:“沒關係,隻要心好就行了。”


    “嗯嗯,般若,你快去我家吧,我爸說你爸留了錢,說就這兩天你會來的,沒想到是真的啊。”


    “我還帶了幾個朋友,不要緊吧?”


    “沒關係,我家房間多,我爸媽又去了市裏,這兩天都不迴來,你們快跟我來吧。”


    東方鐵牛挺熱心的,幫許般若把背包拿了,在前麵飛快地帶路。


    這個小村子,說實話,建設得還可以,水泥路也通了,家家戶戶還聯了網,城市裏該有的建設,這裏都有,唯一不同的,就是這裏的男人,他們長得實在是……許般若說這個村子裏的人一般都不外出工作,我在想是不是不外出,都窩在這小小的月亮墳裏,所以就隨便長長得了?


    在東方鐵牛家安頓好了,我和石朝歌出來散步。


    村裏每一家的屋頂上,都籠罩著一團黑氣,黑氣裏還坐著滿滿一堆女孩子,這些女孩子有些隻是剛出生的,還橫躺著哇哇大哭呢,有些女孩子大一點了,有四五歲,也有七八歲的,鼻子眼睛都是血,騎在房頂上做遊戲,有的還三三兩兩在一起丟沙包。


    我打量她們的時候,正好有一個沙包丟到了我的手上,沙包是她們的,不屬於陽間的東西,直接從我手裏穿了過去,落到地上。


    我下意識地蹲下想給她們撿沙包,突然反應過來我現在撿不了,這時候,我的視線裏出現了兩個沒穿衣服的女嬰兒,長得一模一樣,像是雙胞胎,她們應該才剛剛出生吧,非常小,全身都是血,肚子上還連著長長的臍帶,臍帶在地上拖出了一條血印子。


    3歲之前的女陰魂叫嬰魂,3歲到12歲的女陰魂叫童魂。


    麵前這兩個是嬰魂,她們緩緩地向我爬來,還向我伸出手,可是我看她們的臉卻非常詭異,她們的臉不是嬰兒的臉,而是一個中年女人,表情很痛苦,像是生病了一樣。


    “媽媽,救、救媽媽……”


    其中一個嬰魂對我說話。


    我站了起來,她仰起頭看我,頭頂上不斷地湧出黑色的血液,血液順著她的額頭,把她的整張臉都沾滿了。


    “救媽媽……”


    另一個嬰魂也對我說了這句話。


    我站在原地,讓石朝歌幫我看著點,然後閉上了眼睛凝神去感應她們的思想----


    她們的思想一片混沌,什麽畫麵都沒有,隻能聽到有一個女人的聲音,在喊兩個字:槐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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