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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石朝歌跟陰木講道理的時候,我感覺腦袋裏鑽入了一些思想,這些思想很混亂,應該是很多陰魂的思想集中在了一起,我努力凝神去感應,可是胃裏一陣惡心很想吐,根本就沒心思去感應陰魂有什麽願望。


    石朝歌又向我走了幾步,伸手來拉我。


    陰木枝條把我倒吊的高度不是很高,我的手可以碰到石朝歌的手,可是我還沒握緊石朝歌的手呢,陰木枝條突然猛地向上縮了一大截,瞬間拉開了我和石朝歌之間的距離。


    看樣子談判不成,這些陰魂不肯輕易讓我離開。


    他們到底有什麽心願嘛?


    重淵大步向前,指著陰木:“媽的,你們想反了不成?”


    王徹這下倒是冷靜了,不知道從哪裏掏出了一把黑色的槍來,對準了我腳上的枝條,估計是想直接把枝條打斷把我救下來,我嚇慌了,想告訴他千萬別打偏了,不然我就殘廢了,可是我被倒吊著突然升高,嘴巴一時不利索了,話都講不出來一句。


    “王……別別……我……”


    石朝歌把重淵和王徹向後一拉,“本王再問你們一遍,到底肯不肯放了她?”


    我心裏一驚,石朝歌怎麽又稱本王了?他到底是個什麽來頭?


    這時候,周圍的四五根陰木枝條突然卷了過來,全部纏在了我的腰上,與此同時,所有的枝條跟活了似的,都爭先恐後地來“抓”我,有幾根枝條特別粗,一下掃在我的腦門上,我隻覺得腦袋“嗡”地一下,整個人變得暈唿唿的了。


    枝條纏著我,搶我,把我從這邊拖到那邊,又把我從那邊拽到這邊,我渾身上下都疼,骨頭跟散了架似的,眼冒金星,差點就失去了知覺。


    等枝條徹底不動了的時候,我發現自個兒跟個天津大麻花似的,身上纏的全是枝條。


    我連做了好幾個深唿吸,才能勉強保持神智清醒。


    重淵和王徹站在樹下,重淵手裏拿著虎符陰印,王徹手裏拿著槍,都對準了我。石朝歌則站在他們倆的前麵,雙眼輕閉,然後又緩緩睜開,他的眼神不再如以前那樣溫柔得跟水一樣,而是變得十分陰厲。


    石朝歌的手裏拿著一塊石頭,看模樣像是直接在腳邊撿起來的。


    他說過,百毒七步之內必有解藥,因此他從來不帶法器在身上,有什麽事,都是直接摘葉成刀的。他跟陰魂談判不成功,現在拿石頭,看這架勢,是要直接把陰魂打散了麽?


    石朝歌,不要啊,千萬不要壞了以前修的陰德的。


    我想告訴他這句話,可是我臉上被枝條纏上了,根本就張不了口。


    石朝歌冷冷地念:“七星鎮官,玄照幽冥,五帝守法,護我真靈;吾靈入殿,萬神奉迎,邪鬼擋道,形神俱滅……”念了一遍這個訣之後,石朝歌的右手捏了一個紛繁複雜的手訣,整個人突然散發出了一種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氣,清俊的臉上染上冷冷的寒意,“本王欲渡六道眾生,奈何爾等冥頑不靈,莫怪本王不留情麵!----千佛入堂,神鬼俱滅,殺……”


    殺字一出,重淵臉色大神,急急忙忙把王徹摁到了一邊,把王徹壓在身下。我還沒弄懂什麽情況,隻覺得眼前有什麽東西閃亮了一下,“咻”地一聲有東西砸在了我身旁的枝條上。


    “刷刷刷……”


    “咻咻……”


    原本纏我纏得死緊死緊的枝條,突然一下全部都退開了,幾乎就在一瞬間,跟見了鬼似的。我身上沒有枝條拉扯,猛地從樹上掉了下來,落下來的時候,隻看到無數的小光點亮起來,打在那些退散的枝條上,一下就把枝條割成了無數段,長條的枝條都變成了一小截一小截,迅速地往下落。


    我隨著小截的枝條落下來,跟置身在枝條雨裏似的。


    我想抓根完整的枝條以防止落到地上摔成肉餅,可是手捏住的全是被割成小截的枝條,就在這時,我突然看到石朝歌出現在了我的視線裏,他像一隻蒼茫的鷹,快速地在枝條雨裏穿插,大手一撈,把我摟在了懷裏。


    漫天的小截枝條往下落,石朝歌抱著我,踩著陰木樹幹,穩穩落到了地上。


    “啪嗒、啪嗒……”


    “嗒嗒嗒……”


    無數的小截枝條落到了地上,發出此起彼伏的響聲。


    從石朝歌剛才說完“殺”那個字,到現在我平安落到地上,幾乎隻用了短短幾秒鍾的時間,我簡直是像做了一場夢,夢裏那個冷傲得像帝王一樣的石朝歌,此刻站在我麵前,揉著我的頭發,溫柔地笑。


    “小卜,沒事了……”


    我驚得不知道該說什麽好,心跳得厲害。


    重淵把王徹從地上拉起來,走到石朝歌身邊:“大師兄,這樹好歹跟了我這麽久,你不看僧麵看佛麵,怎麽能大開殺戒呢?”


    石朝歌淡淡掃了一眼陰木:“死不了。”


    重淵歎了口氣,同王徹說:“剛才幸好大爺壓住了你,不然你這張小臉就毀了。”


    王徹把槍對準重淵的胸口:“你大爺的,你敢壓哥身上,哥還沒找你算賬……”


    重淵調侃他:“怎麽?有反應了?”


    “滾你!”王徹臉紅得跟個蘋果似的。


    “走吧。”石朝歌淡淡笑了笑,把背包背在了身上,然後牽了我的手,向來時的方向走,我迴頭看了一眼,地上全是小截小截的枝條,那陰木樹上的黑繭幾乎都被劃開了,露出裏麵渾身都插著血管子的人,我剛和王徹貼上去的符文掛在空中,隨風輕輕擺動著,像寺廟裏的許願樹一樣。


    突然,我看到秦觀坐在其中一截斷了的樹枝上,惡狠狠地瞪著我,我腦中突然碰出了一句話:你們這群惡魔,殺了我的手下,燒了我的爸爸,還毀了我的家,我不會放過你們的!我一定會迴來報仇的!


    我打了個冷戰,石朝歌問我怎麽了?我告訴他看到秦觀了,可是等我們再去看的時候,樹枝上哪裏有秦觀的影子?


    王徹笑我說:“是不是被吊暈了,產生了幻覺?”


    我愣了愣:“哦,也許吧。”有幾滴溫熱的液體落到了我的額頭上,我抬起頭去看,手電的光隻能照到一小片區域,照不到洞穴的最頂端。我摸了摸臉,說:“上麵有人在哭,眼淚都落我頭上了。”


    重淵瞥了我一眼:“你這女人真是被吊傻了吧?這裏怎麽可能有人哭啊?”


    王徹說:“是不是下雨了?”


    重淵說:“這是地下洞穴,頂多是河水蒸發,在洞頂形成了水珠。”


    “哦……”


    我走了幾步,突然身後有人跟著,迴頭去看,可是又沒有人,會不會是秦觀呢?我剛才真是出現幻覺幻聽了?


    又走一段距離,到了女屍身旁,王徹把女屍背到了身上:“她怪可憐的,先帶她出去吧。”女陰魂坐在王徹的肩膀上,露出了一絲笑容,我看到她嘴巴動了動,可是聽不到在說什麽,我猜應該是感謝吧。


    整理好了行裝,我們準備下水遊迴古井那裏,可是我剛下水,突然感覺全身一點力氣也沒有了。


    剛才被陰木倒吊了起來,雖然兇險,但是沒受什麽大傷,隻是一點皮肉傷,現在突然感覺力氣都被抽空了,腦袋裏昏昏沉沉的,很想睡覺,又突然非常冷,冷到了骨子裏。不對!這感覺太不對了!肯定有陰魂在跟著我,但是那陰魂又不肯現身。


    石朝歌把外套脫下來將我一裹,然後把我背到了背上,他的外套很大,我窩在裏麵跟肉粽子似的。


    重淵突然來了一句:“這女人不簡單呐,身體居然可以同時承載250個陰魂。”


    王徹笑說:“250?這數量……有點意思啊。”


    我說:“你們別有意思沒意思的了,老娘都快凍死了,趕緊出去吧。”


    難怪我覺得有什麽跟著我,可是又看不見什麽,原來是陰木上的那些陰魂都“隱”了身跟著我呢,他們是想借我的身體帶他們出去吧?


    我們沿原路返迴,王徹打電話讓局裏的兄弟們來一趟,說停屍廠裏有重大發現。石朝歌跟他交代了幾句,不要把我們三人的行蹤跟他的同事們說,王徹點頭說好的,然後我們三人就先迴家了,留王徹在那裏等他同事們到。


    我先到石朝歌家裏,石朝歌把陰魂都送走了,陰魂們也沒有鬧騰什麽,看樣子隻是想“走”而已。


    我在石朝歌的床上好好睡了個覺,等醒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中午了。


    王徹跑來了,紅光滿麵的,他跟我們講,他昨天帶同事們到達陰木那裏的時候,同事們看到陰木上的那些屍體,每具屍體上還貼著一張黃符,當場就有幾個兄弟嚇尿褲子了。


    他把場麵描述得非常恐怖,又有點搞笑。


    他說他們安排了好多人,今天又去了陰木那裏,把所有遇難者都運了出來,一定會還他們一個公道的,讓遇難者的陰魂們別再鬧我了。我心說這王徹還算有點良心,還擔心我被陰魂鬧呢,我跟他說陰魂都送走了,他就在石朝歌屋子裏尋找,說,不知道有沒有殘留的一兩個陰魂沒走?


    我說你又看不見,找了也白找。


    王徹說:“小卜卜,我現在能看見一點了,我昨天晚上還看見我背出來的那個女陰魂了呢,她站在我們局的大廳裏,穿牛仔褲白襯衫,長直發,長得還蠻好看的,我跟她說話,她還聽得到呢,她跟我說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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