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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進入地下停屍廠的第一層,我看到牆上直接用利器刻畫了一個符文,符文底下還刻了一行字:安忍不動如大地,靜慮深密如秘藏。


    這十四個字刻得蒼勁有力,跟遊龍飛天一樣,威武又霸氣。


    王徹指著字說:“這誰刻的?上迴都沒有。”


    我覺得這字跡有點眼熟,迴頭去看石朝歌,石朝歌對我笑了笑,“這是一道符文,用來鎮壓停屍廠的陰氣,以免上麵的學校受到影響。”解釋完,石朝歌走進電梯,我和重淵也跟了上去。王徹見我們大家都沒理他,拿出手機對著那字拍了幾張照片,小跑進電梯。


    王徹說:“小卜卜,你看這字寫得好不好?龍飛鳳舞的,跟書法家似的。”


    我歎了口氣:“沒文化真可怕。”


    “哥是開過光的人,你居然敢說哥沒文化?”


    “行了哥,快用您開過光的手指摁一下第九層的按鈕吧,再磨蹭天都黑了。”


    “是不是天黑陰氣最重?陰氣重你不要怕,哥開過光,哥可以保護你……”王徹說著,把手往我肩膀上搭來,重淵手快,將王徹的手給捏住了,反手一掰,王徹“啊”地嚎叫了一聲,退到了電梯的角落了。


    還好王徹身手也不賴,不然以重淵的力道,王徹這手怕是要骨折。


    重淵冷冷地說:“本大爺以為這個女人最招人煩了,沒想到你他娘的比女人還煩,這裏是本大爺的地盤,還輪不到你提鍋上灶,讓開……”說著,重淵摁了第九層,電梯緩緩下降,到了第九層,“叮”地一聲開了。


    我怎麽給忘了,重淵本來就是地下停屍廠的人呢。


    第九層長長的走廊啊亮著一盞燈,有點兒昏暗,不過並不顯得陰森,因為這裏的陰魂都被石朝歌送走了,這裏從第一層到第九層,都隻是一個空殼子了,至於貓頭鷹的房間,也已經被重淵和石朝歌處理過一遍了,那貓頭鷹早已經逃走了。


    就在這時,我突然感覺右手臂麻麻癢癢的,很難受……


    石朝歌發覺我不對勁,問我怎麽了?我說沒事,跟著他走了兩步,不行!手非常癢!


    我把袖子挽起來,不看不要緊,一看嚇了一大跳。


    原本平整光滑的手臂上,有一個紅色的凸起,而且這凸起還形成了一個形狀,跟我右掌心的寶暈紋特別像,都是外圓內方,不知道是什麽鬼東西。我撓了撓,癢減輕了不少,可是還是不管用,癢得直鬧心窩子。


    石朝歌把我胳膊捏住了,問我這是什麽時候受的傷?


    我說什麽受傷啊?我沒有受過傷啊?


    重淵低頭看了看,說:“哦,這是秦觀那小子的獨門秘術,女人,你肯定是得罪他了吧?不然他怎麽用自己的血給你下咒呢?”


    石朝歌淡淡地問:“秦觀下的血咒?”


    重淵點頭:“一般下血咒的都用豬啊狗等畜生身上的血,因為一但血咒施成功,那麽就代表著中血咒者與出血者的生命連在了一起,出血者生,中咒者生,出血者亡,中咒者亡,所以大家都不用人身上的血,一來太損陰德,二來……誰也不希望自己的生命跟自己詛咒的人的生命連在一起吧?”


    我大驚,忙問他:“照你的意思,我得跟秦觀同生共死了?”


    重淵點了點頭。


    我心裏一陣冰涼……


    石朝歌說:“難怪小卜的右掌突然出現了寶印紋,想必是血咒逼得小卜的靈力集中於此,以此來護身保命。”說著,他突然咬破了自己的中指,然後用血直接在我手臂上畫了個符文,奇怪的是,符文一畫好,鮮紅的血突然變成了金色,還散發出淡淡的金光,接著就消失不見了,連同那個奇怪的血紋也不見了。


    重淵的臉都變白了:“大師兄,你不要命了!”


    石朝歌笑了笑:“無妨,我命硬,秦觀暫時還奈何不了我。”


    我忙問:“朝歌老大,你這話什麽意思啊?”


    重淵說:“你還好意思說,我大師兄把你身上的血咒移到他自己身上去了!這下好了,秦觀那小子的命跟我大師兄連在了一起,我們要殺他更加困難了。”重淵照著我的腦袋重重拍了一下,“你這個女人,真是個大麻煩,你說你好生生的,怎麽會惹到秦觀這個小霸王啊?俗話說,寧可得罪君子,不可得罪小人,本大爺都不敢輕易得罪了他,他從小在停屍廠長大,性格古怪得很,翻臉比翻書還快,你怎麽叫他在你身上下了血咒啊?他下了血咒你不知道啊?要是早點發現,大爺還給給你解了,現在拖延了這麽久……”


    我也很自責啊,我根本就不知道秦觀什麽時候對我施的血咒,現在石朝歌把血咒引到他身上去了,如果秦觀有個三長兩短,我朝歌老大該怎麽辦啊?


    重淵恨恨地罵了一句:“他娘的,別叫大爺逮到,大爺把他撕成兩半。”


    石朝歌把我額前的亂發別到耳好,輕輕撫了撫,安慰我:“小卜別怕,我不會有事的。”說完,牽著我繼續向前走,一派雲淡風輕的樣子,就好像剛才轉移血咒的人不是他一樣。


    要是換作我,我把我自己的命和敵人的命連在了一起,敵人生我生,敵人死我死,我哪還有這麽淡定啊,早就急死了。


    可是石朝歌……


    哎!


    再多說什麽也晚了,隻希望快點找到傳說中的那些符印,把玄術煉厲害一點,給石朝歌解血咒了。再不濟,我也可以偷偷學會石朝歌這招,把血咒再轉移到自己身上來。


    說什麽也不能讓石朝歌出事啊!


    走到了第九層走廊的盡頭,這裏並沒有電梯或別的什麽向下的工具,而隻有一個漆黑的洞穴,我低頭向裏麵一看,裏麵映出我的樣子,原來是一口古井。


    王徹也低頭去看,嚇得“啊”地大叫一聲。


    他叫的時候非常地突然,我本來是不怕的,被他叫得都毛骨悚然了。


    我轉頭踢了他一腳,讓他小聲一點,一個大男人,別動不動就一驚一乍的,他指著古井,嚇得臉都白了,結結巴巴地說:“裏、裏麵有個沒穿衣服的女人……”


    我心說沒穿衣服的女人?


    我剛才看到古井裏是個有女孩子沒錯,不過那不是古井裏的水映出來的我自己的樣子嘛?王徹看的時候,應該是照出自己的樣子才對啊?從哪裏冒出來一個沒穿衣服的女人?


    重淵將那十個銅錢組成的虎符陰印拿出來:“停屍廠建的時候這古井就存在了,少說也有上千年的曆史了,陰氣非常重,井水變幻無窮,我們上次來的時候差點迷了路,大家小心一點,不要被裏麵的陰氣衝到了。”


    王徹聽到這樣說,忙躲到了他身後:“大爺,你會保護我吧?”


    重淵怒道:“滾你娘的,本大爺隻保護美女,你算哪根蔥。”不過,說是這樣說,重淵卻並沒有為難王徹,雙手有意地張開一點,把王徹護到背後。


    我上前半步,把石朝歌護在背後:“朝歌老大,你別怕,我保護你。”


    重淵掃了我一眼:“你這個女人瞎bb什麽,統統給本大爺躲到後麵去,這古井不是你們想象的那麽簡單。”說著,偏過頭對石朝歌說,“大師兄,你保護這女人,我看著這小王八。”


    王徹不滿地道:“喂喂,誰是小王八啊?”


    重淵冷笑:“那你在前麵開路啊。”


    “那個……小王八挺可愛的嘛。”


    王徹嘿嘿直笑。


    身為一名專業人員,還是什麽隊長呢,他的膽子真是叫我汗顏!


    重淵將虎符陰印用雙手托舉著,左右交叉,不停地變換著手訣,口裏念道:“天清地靈,陰兵……陰兵……大師兄,陰兵什麽來著?”


    石朝歌說:“天清地靈,陰兵上符,擋!”


    “哦對,天清地靈,陰兵上符,擋!”念完,周圍冒出來幾團黑色的煙,黑煙漸漸變濃,顯現出了一個個披甲戴盔的戰士,手裏都提著大刀,威風凜凜。


    王徹看不見,一雙眼睛到處在看。


    我心說這個重淵應該是第一次用虎符陰印吧,口訣都忘記了,還是石朝歌提醒的,也不知道召喚出來的陰兵將士靠不靠譜啊?


    正想著,突然聽到古井裏傳來了“啊嗯……啊嗯……”的聲音。


    這聲音是女人的聲音,柔魅得不行,叫得我骨頭都化了。


    我忍不住好奇,向古井裏看了一眼,心說該不會是古井成精了吧?這時電梯能成精,古井也能成精,真是有意思啊。還叫得這麽誘人,本大爺……哦不,本姑娘要見識一下,順便學點經驗什麽的,也好征服我朝歌老大啊。


    我往古井裏看了一眼,隻看到一個長得非常非常漂亮的女人,這女人用什麽形容好呢?


    國色天香,一笑傾人城,再笑傾人國。


    我一下被迷住了,直勾勾地盯著她看,隻感覺她的眼睛像漩渦一樣,叫人沉迷。


    真是個人間難得一見的尤物啊!


    我感覺自己的口水都流出來了,渾身燥熱,下麵麻麻癢癢的,像是有許多小蟲子在爬,讓人忍不住想要去抓撓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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