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柱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望著蕭宇辰:“巨大的章魚?有多大啊?”


    蕭宇辰用手比劃了一下,大概有半個身子那麽高:“真的不小,觸手伸展開來,比我那時候整個人還要大。我們幾個小孩子哪裏見過那麽大的章魚,當時都傻了,誰也不敢動。”


    “然後呢?你們就這樣幹站著?”德柱忍不住追問,手裏的海草撥開,露出一隻小螃蟹,它迅速地爬開了。


    “起初是站著不敢動啊,”蕭宇辰笑著搖搖頭,仿佛那天的陽光和海風又一次拂過臉龐,“後來我們中最膽大的阿亮,慢慢地蹲下身子,拿了根樹枝,小心翼翼地戳了戳那章魚的觸手。結果你猜怎麽著?”


    “它不會動了吧?或者跑了?”德柱忍不住插話。


    “哪兒啊!”蕭宇辰眉毛一挑,故意吊起德柱的胃口,“那章魚啊,觸手一下子就纏上了阿亮的樹枝,像是要和我們玩似的,一點都不怕生。”


    “哎喲,還真有點靈性啊!”德柱吃驚地感歎,“那後來呢?它跟著你們迴去了?”


    蕭宇辰搖了搖頭:“不敢啊,我們幾個那時候也就七八歲的小毛孩兒,哪裏敢真的把章魚帶迴村裏。阿亮怕被它纏住,又趕緊把樹枝往旁邊一扔,拉著我們就跑。等跑出一段路,才迴頭一看,那章魚也沒有追上來,反而慢慢地縮迴了石頭縫裏,像是從沒出現過一樣。”


    “真是可惜,居然沒捉迴去,”德柱惋惜地搖頭,“要是我的話,肯定找大人來看看。”


    “可惜什麽啊,那可是條活生生的大章魚,興許還有點兒靈性。帶迴去也難保大人們不會把它當晚飯給燉了。”蕭宇辰笑著歎息,“我後來還常去那塊石頭旁邊找,可惜再也沒見過它。”


    “所以你是有點兒留戀了?”德柱壞笑著打趣道,“說不定它早就認得你們了。”


    蕭宇辰聞言哈哈大笑:“留戀談不上,隻是那時候在海邊長大,趕海是我們每天的樂趣。有些東西,見過一次便覺得神奇,卻也知道它們屬於大海,帶不走也抓不住。”


    兩人沉默了一會兒,聽著海浪拍打著礁石的聲音。此時已是黃昏,夕陽映在海麵上,金紅的波光蕩漾著,顯得分外美麗。


    德柱輕輕歎了口氣,轉頭看向蕭宇辰:“蕭哥,你說……你說這片海裏還會有像以前一樣的奇遇嗎?現在趕海的孩子都少了,大家都忙著去城裏打工,像你這樣常迴來的人,真不多了。”


    蕭宇辰微微一笑,眼神溫柔而堅定:“大海不會變,奇遇也不會少,隻是看你有沒有心去發現。像我們小時候,有時候並不是想找什麽,反而能遇到意想不到的東西。”


    德柱點了點頭,忽然興奮地說道:“要不咱們再往前走走?今天我也想體驗一次‘奇遇’,說不定能找到什麽寶貝呢!”


    蕭宇辰大笑:“行啊!反正今天日頭也快落山了,正是螃蟹、蝦子出沒的好時候。咱們再仔細翻翻石頭,說不定還能找到什麽特別的。”


    兩人說著,便開始沿著海灘慢慢地往前走,時不時彎下腰來翻開石頭、撥開海草。德柱專心地查看每一塊石頭,仿佛能找到寶藏似的。蕭宇辰看著他,想起了小時候的自己,也是這般興致勃勃,對海灘上的每一塊石頭、每一片海草都充滿好奇。


    忽然,德柱猛地叫了起來:“蕭哥,你快過來看!”


    蕭宇辰聞聲趕過去,看到德柱指著一塊半埋在沙子裏的石頭,石頭旁邊有一道很淺的痕跡,像是有什麽東西爬過去的痕跡。


    “你看這裏,是不是有啥動物剛剛爬過去?”德柱低聲問道,眼中閃著興奮的光芒。


    蕭宇辰蹲下身仔細看了看,笑著點頭:“不錯,是螃蟹留下的。咱們跟著這條痕跡走走,看看能不能找到它。”


    兩人沿著痕跡走了沒幾步,果然在一塊石頭下麵看到了一個小洞,裏麵隱隱約約有隻小螃蟹正用一雙小眼睛警惕地盯著他們。


    “嘿,小家夥,出來玩玩啊!”德柱忍不住輕聲喚道,伸出手去試圖把螃蟹引出來。


    蕭宇辰一把拉住他,笑著搖頭:“小心點,這種螃蟹爪子可是夾得人疼。”


    德柱撓撓頭,憨笑道:“我看它挺小的嘛,沒想到還有這麽大的力氣。”


    “別小看它們了,”蕭宇辰意味深長地說,“這些小生物在大海裏生活,從小就得學會保護自己,哪怕是小小的螃蟹,夾人也是真不客氣。”


    兩人繼續在海灘上尋找著,偶爾還能看到一些小魚被困在潮水留下的水窪裏,奮力地遊來遊去。德柱看著看著,忽然感歎道:“這些魚看起來很急啊,好像在拚命掙紮。”


    “它們是想著趕緊迴到海裏,否則水窪幹了就危險了。”蕭宇辰說道,“大海對它們來說就是生命,不像我們可以隨意來去,它們永遠也離不開。”


    德柱聽了若有所思,低頭看著水窪裏的小魚:“原來是這樣,咱們要不幫幫它們,把它們送迴海裏?”


    蕭宇辰點頭笑道:“也好,算是咱們今天做件善事。”


    於是兩人小心翼翼地把手伸進水窪,將幾條小魚輕輕托起,再放迴到不遠處的海水裏,看著它們遊向深海的身影,德柱露出了滿足的笑容。


    “蕭哥,你看,它們遊得好快,好像在跟咱們說謝謝呢。”德柱說道。


    “是啊,”蕭宇辰微笑著點點頭,“在海裏生存不容易,能活下去的都是幸運的。”


    夜幕漸漸降臨,海風中帶著一絲涼意。德柱看了看天色,輕輕拍了拍蕭宇辰的肩膀:“蕭哥,今天跟你趕海真是特別有趣,比我想象的好玩多了。”


    蕭宇辰笑著點頭,拍了拍德柱的背:“大海有它的神秘和魅力,隻要你用心去體會,總能發現新的東西。下次有機會,還可以再來。”


    德柱眼裏閃爍著光芒:“說好了,下次我再來找你。咱們再一起趕海,說不定還能遇到什麽奇遇呢。”


    “好啊,我等著你。”蕭宇辰溫柔地笑著,看著遠處的海麵,心裏也升起一絲懷念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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