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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輝把地上的血跡清洗幹淨,把錦衣衛的屍首拖進了雜貨間,弄來了被褥把三具屍體蓋上,一切收拾利落,準備清點銀子,猛一抬頭,隻見木箱後探出了個腦袋,把他嚇了一大跳,轉身就想往外跑……


    “請問這位後生可是朱公子?”


    聽見老人的聲音,朱輝猜測,應該是老管家湯誠來了,趕忙躬身施禮,答道:“在下正是朱輝。”


    “嗬嗬,你應該知道我是誰了?”老人說著,從木箱後站了起來。


    朱輝點了點頭,問候道:“拜見管家爺爺!”


    捋著雪白的胡須,湯誠把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讚道:“景兒的眼光不錯,果然是後生可畏!老朽已經聽說了你的來曆,相信你對湯家的忠誠,好!孩子,幫我往外運銀子吧。”


    朱輝頓時傻了眼,憑著一老一小,如何往外搬運?再說,海瑞還派人在府外巡邏,又怎能運的出去?萬一再引來官府搜查,這兒還躺著三具屍首,他們可是錦衣衛!誰又能講得清楚,他們到底是怎麽死的?


    這時,湯誠微微一笑,問道:“孩子,你可知道我是怎麽進來的?”


    看來,他早就進來了,雖說後花園的院牆不高,就算他能翻進來,可是剛才家裏還有三個錦衣衛,朱輝不免有些困惑,便搖了搖頭。


    湯誠老當益壯,推開了一箱銀子,講道:“地窖下麵有條暗道。”


    於是,朱輝下到了地窖,扒開一層幹草,露出了一麵石板,把石板移開後,發現果然有條暗道,急忙抬頭問道:“管家爺爺,請問這條暗道通往何處?”


    “孩子,你先上來,給你講段百年前的逸事。”


    等朱輝爬出來,湯誠接著講道:“當年,太祖定都金陵,因擔心功臣持寵奪權,奪了朱氏王朝的江山社稷,於是,建造了一座慶功樓,擺下宴席,邀文武群臣前來赴宴,暗中卻在樓下埋上了火藥,等大家全都喝得酩酊大醉,太祖悄然離席,不久,慶功樓便在大火之中灰飛煙滅,赴宴的群臣大都葬身火海……”


    這段故事把朱輝聽得心驚肉跳,忍不住問道:“聽說襄武東甌王還曾替太祖出征,在東南沿海抗擊倭寇,那麽,老王爺又是如何躲過了這一劫?”


    “嗬嗬,當年,太祖在金陵登基之時,滿朝文武都在期盼,將來永享榮華富貴,隻有咱湯家的老祖宗,襄武東甌王、信國公湯和辭官不做,迴濠州鍾離老家種地去了。”


    朱輝不禁感慨萬千,他很難想象,如此睿智的襄武東甌王,竟然有湯景這樣的後代,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便接著問道:“管家爺爺,既然此地是王府,為何要弄一條暗道,難道不怕別人發現嗎?”


    “孩子,老王爺替太祖出征,因抗倭有功,獲得了恩準,允許湯家在京師居住,但老祖宗深知太祖猜忌功臣,便在聚寶門裏建了這座狹小的府邸,還修了暗道以防備不測。關於這條暗道,以前隻有景兒和我知道,可通往報恩寺、直達秦淮河。”


    “這條暗道以前起過作用嗎?”朱輝問道。


    “孩子你看,後花園的牆頭隨便都能翻進來,這是因為老祖宗怕太祖起疑心,不敢建高牆闊院,若是沒有這條暗道,如何防範於未然?果然,在燕王攻打南京時派上了用場,城破之後,湯氏一門正是從這兒逃出去的。”


    “可是,管家爺爺,現在隻有你我二人,如何能把銀子運走?”


    話音剛落,有十來個家丁打扮的中年人,從地道中鑽出了出來,他們都是湯府的老人,朱輝給他們一一見禮。


    湯誠拍著朱輝的肩膀,講道:“孩子,我們祖祖輩輩都在湯府當差,是最忠實的仆人,隻可恨徐鯤那個混蛋狗仗人勢,為了霸占景兒的家室,把我們都趕迴了老家,倘大的王府無人看管,好在景兒迴來了,把我們老哥幾個又請了迴來,來吧,大家一起往外搬銀子。”


    “準備運往何處?”朱輝問道。


    “這你就不要管了,你叔叔自有安排。”湯誠答道。


    湯誠等人早已準備好了一切器具,朱輝也不再多問,大家一起動手,忙活到了天黑,終於把這三十萬兩銀子,運到了秦淮岸邊,裝上了一條大船,趁著天黑,順便把那三具屍首扔進了秦淮河。


    幹完活之後,把這條暗道的兩端徹底封死,朱輝辭別湯誠離開了秦淮岸邊,迴到了湯景的新家。


    過了一進院,隻聽月兒笑嗬嗬地問道:“朱公子,老爺交辦的事情,全都辦好了?”


    累得半死的朱輝點了點頭,問道:“叔叔迴來了嗎?”


    “老爺早迴來了,還在坎坷不安,快去見他吧,會重重有賞!”月兒答道。


    發現月兒一副神秘兮兮的樣子,朱輝還以為把事情辦砸了,驚恐地問道:“請問月兒姐姐,老管家湯誠把銀子運到了何處?”


    月兒趕忙堵住了他的嘴,趴在他耳邊答道:“你一定要記住,決不能在府裏再提這件事,要不然,老爺不會輕饒於你,但如果你能聽話,今晚老爺會有重賞,明白嗎?”


    聞著月兒身上的那股異香,朱輝不免有些神魂顛倒,懵懵懂懂地點了點頭。


    “公子,慢慢你就會明白,到底誰才是這兒的主人?你是聰明人,姐姐我不會虧待你的,趕快去吧。”


    “感謝月兒姐姐!”說罷,朱輝慌慌張張地往裏走,正好看見何氏顛著小腳走出來。


    朱輝趕忙上前施禮,問道:“嬸嬸,請問叔叔歇息了嗎?”


    何氏抹著眼淚,低聲答道:“輝兒,別忘了嬸嬸給你說過的話,去吧,他還在等你。”


    望著何氏那副傷感的表情,就知道她剛被湯景趕了出來,聯想到月兒剛才說過的話,朱輝的心中不免一絲悲涼,趕忙安慰道:“請嬸嬸放心,我去勸勸叔叔。”


    有個媚態百生的丫鬟,正在給湯景捶背,看到朱輝迴來了,他坐起身來,把丫鬟打發走,急忙問道:“事情都辦妥了?”


    “是的,叔叔。但不、不知那老管家湯誠,把銀子運去了何處?”


    “不要問了,此事也不要再提,如若不然,就會有人告發你謀殺那三名錦衣衛,叔叔我自身難保,也救不了你!難道月兒沒給你講過嗎?”湯景陰陽怪氣地答道。


    “可,這……”朱輝擔心他翻臉無情,頓時不知所措,顯得局促不安。


    “嗬嗬,小子,過來。”湯景笑著把他拉到身旁,問道:“你不是想出海做生意嗎?等過些日子,老管家湯誠陪你一起去,給你請的武師也快來了,隻要你好好聽叔叔的話,我保你前程似錦。”


    剛剛搬完家,湯府就開始暗流湧動,弄得朱輝無所適從,低頭沉默了片刻,問道:“叔叔,我、我今晚住哪兒?”


    湯景忽然哈哈大笑了起來,問道:“小子,你還沒開過葷吧?”


    朱輝明白這話的意思,但不知湯景想幹什麽,吃驚地長大了嘴巴……


    “小子,你知道我現在最大的心事是什麽?”湯景接著問道。


    “當然知道,肯定是怕那徐鯤突然迴來。”


    “嗯,孺子可教也!小子,今後好好跟著叔叔幹,婉兮和清揚就是你的人。”


    朱輝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瞪大眼睛問道:“叔叔,你沒喝多吧?”


    “今兒我被海瑞抓進了應天巡撫衙門,差點出不來,到哪兒喝酒去?叔叔沒有拿你尋開心,真把這姐妹倆送給你了,你看她們武功高強,對我們湯家赤膽忠心,這點我毫不懷疑,你要帶好她們倆,我還指望你們能幫我辦件大事。”


    怪不得月兒說什麽今晚重重有賞,朱輝被這突如其來的好事弄懵了,臉憋得像個紅孩兒,想起何氏要把湯瓊許配給自己,突然之間,先得到了兩個美若天仙的女俠,今後又該如何麵對何氏母女?


    發現他有些不知所措,湯景微微一笑,講道:“小子,你不要難為情,等過些日子,我把一切安排好了,指望你帶上婉兮和清揚遠赴日本,幫我去解救妻兒老母,把徐鯤這個王八蛋的皮給剝下來,拿鄧碧川的腦袋去喂狗。孩子,今晚的一切,你聽從月兒的安排,盡情享用去吧!”


    飄飄欲仙似的朱輝,捂著那顆砰砰直跳的心,慌慌張張地出了門,正好遇見了月兒,隻聽她笑著講道:“公子,快跟我來,今晚有兩位佳人相伴。”


    這一切來的太過突然,盡管朱輝已是欲火中燒,卻又有種本能的抗拒,問道:“月兒姐姐,這、這……”


    “嗬嗬,不要擔心。關於她們倆的身世,我來講給你聽,藍婉兮和藍清揚都是開國功臣涼國公藍玉的後人,當年,太祖說涼國公欲圖謀反,藍氏一門及帳下的將領慘遭殺戮,並禍及九族,前後誅殺了好幾萬人,襄武東甌王、信國公湯和,暗中庇護了藍氏的一個幼兒,並把他偷偷送迴了濠州老家,這支藍氏後人,世代死心塌地效忠湯家,老爺專門把兩個藍氏姊妹請來,就是為了伺候公子你的。”


    “這,這……”沉默了片刻,朱輝講道:“婚姻大事,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如今我父親還不知在何處,我又怎能私下成親?”


    “公子真是位正人君子!老爺並沒說讓你娶了她們兩人,隻是說讓她們倆伺候你,還不明白嗎?”


    月兒說罷,沒再等他說話,拉起他就走,到了二道院的廂房門口,看見屋裏還亮著燭光,便前去敲門。


    婉兮把門打開,道了個萬福,略帶羞澀地講道:“公子,請進來吧。”


    朱輝的心仍在怦怦直跳,轉身想找月兒,卻發現她已經跑了。


    這時,清揚到了門口,和婉兮一起把朱輝領進了臥室。


    雲鬢花顏金步搖,芙蓉帳暖度春宵……


    情竇初開的朱輝,剛見到這姐妹倆時,打內心來講,對婉兮沒有感覺,但他非常喜歡清揚,似乎完全不需要任何理由。


    強忍著胸中燃燒的烈火,朱輝起身拉起了婉兮,把她送到了屋外,講道:“姐姐,請你到那間房去住吧,我、我不想害了你……”


    盡管婉兮十分失望,卻像是得到了解脫,羞澀地講道:“公子,請你今後善待我妹妹,對她好點……”


    麵紅耳赤的朱輝點點頭,趕緊關上了房門,迴到了清揚的身邊……


    一股特有的清香氣息襲來,他的心醉了,渾身開始顫抖,終於忍無可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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