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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年是薑老頭來尚井村的第二年,當時村兒裏還有一個自己的養殖場,圈養了些牛羊,有段時間大家發現圈裏的牛羊莫名其妙的少了很多,以為是外村兒人來偷牲口了,就派人夜裏在牛圈附近守夜。


    村裏人當時安排了三個大小夥子守夜,第二天起來以後發現牲口一隻沒少,而那三個小夥子都不見了。


    這才村兒裏人都慌了,牲口少了可能是被偷了,人沒了這總不能是被偷了吧。


    一時間村兒裏人心惶惶,這時候四十多歲的薑大爺站出來說,我來守夜。


    他是外來人,一般人也不去攔他,有幾個熱心腸的大媽勸他多帶幾個人,沒想薑大爺大手一揮,不用。


    那天晚上隻有薑大爺一個人守夜,等到第二天白天的時候,薑大爺裸著上半身,渾身是傷,像一尊武佛般站在圈旁。


    大家都很驚訝,幾個膽大的過去問他怎麽迴事兒,薑大爺擺擺手說,今後沒事兒了,讓大家散了去。


    從那件事情以後薑大爺在村兒裏威信就樹了起來,再有什麽怪事兒大家都願意去找他問問。


    爺爺和薑大爺關係不錯,曾經問過他那次到底是怎麽迴事兒。


    薑大爺給他說的話,爺爺至今沒告訴過我,隻說這村兒是塊兒寶地,但寶地招念,邪氣比較重,所以時不時的會發生怪事兒。


    這會兒幾個大爺正圍在一起嘀咕著什麽事情,薑大爺坐到我身邊拍拍我:“申兒啊,你好好想想那天到底聽到了些什麽。”


    我腦袋又開始疼起來,抓著頭發想了半天把能想起來的東西都給給他說了遍。


    “這詞兒…”他皺著眉:“怎麽聽起來是淮劇,那幫人是淮班的?”


    爺爺臉色鐵青:“薑大哥此話怎講?”


    他站起來看著窗外:“此話說來就長了,你們知道村東那口井的來曆麽?”


    “尚井?不是據說是當年那位離姓風水師留下的?”幾個老頭中有人知道這個傳說。


    “對,這村兒發生的怪事兒,都和那口井有關係。”


    “那口井到底什麽來曆?和淮班又有什麽關係?”爺爺問薑大爺。


    後者搖著頭:“淮班不會無緣無故的到這裏來,肯定是有所圖。”


    “那口井是什麽來曆?”我很好奇這個,小聲問了句。


    “老王給阿申說說那個傳說吧,好歹這事兒和他也有關係,我要去準備點東西,馬上迴來。”薑大爺似乎決定了什麽事情,急匆匆的出了門。


    接下來幾個大爺你一句我一句,把關於那口井的傳說給我說了說。


    據說最早的尚井村是一片荒墳,有一個瘮人的名字,叫做“鬼怕墳”。


    那是一片十分詭異的墳地,有人路過這裏經常碰到恐怖的事情,事情慢慢傳開,人們都說如果鬼來了這裏也會害怕,因此稱之為“鬼怕墳”。


    而尚井村的出現,是因為一位離姓風水師的到來。


    沒人知道他是從哪來,為什麽來這裏,甚至是什麽時候來的大家都說不清,隻知道離大師帶著自己的四五個弟子到了“鬼怕墳”,轉了一圈兒就決定留在此地,據說他認為此地是個寶地。


    至於為什麽要在這裏挖一口井,離大師連自己的徒弟都沒告訴,後來有人說這口井是為了鎮住“鬼怕墳”的邪氣,也有懂點風水的人說這是一口“龍眼井”,剛好和這尚井村的風水相配,龍眼在此駐,保福護萬秋。


    但是他們說的到底對不對,沒人知道,不過據說這口井開了一年之後,尚井村就出了件大事兒。


    離大師離開了,並在井邊留下了一行小字:


    “吾守村約期已至,靜待次者以接己任。旁人若入此村,謹記下言:孤魂亡人皆存於世,萬不可修其物,滅其魂,放其靈,決其後人之運,收其後人之命,生葬基背棺者,此偏六門萬不可落入此地。”


    “村東一井曰尚井,井為龍目,尚陽之地,善行則築萬代之華府,苛求則無千秋之安眠。祖有訓,每至中元,攜全村老幼跪於井旁,日出而跪日落而歸,萬不可亂此規矩,不若則妖魔見世,此村必亡。”


    “每年鬼節都跪井?這幾年怎麽沒有過?”從我記事兒開始,雖然知道有跪井的習俗,但從來沒見有人做過。


    “唉,的確是很久沒有做過了。”幾個老頭互相看了一眼:“從薑老頭那件事情以後村兒裏就再也沒出過怪事兒,現在年輕人早就不信這些東西了,哪還有人願意行跪井之禮,唉…”


    “爺爺,上麵說的那個偏六門是什麽啊?上次來的戲班子算是他們裏麵的麽?”


    他搖搖頭:“偏六門我們也不清楚是怎麽迴事兒,等你薑爺爺來了再問問他吧。”


    說話間薑大爺已經迴來了,身上又穿著一件黃色的大褂,一臉嚴肅看著我道:“阿申,起來跟我去尚井。”


    “帶他去幹嘛?”爺爺一伸手攔在我麵前,不想讓我被薑大爺帶走。


    後者感歎一口氣:“老王,你也別攔著我,這事兒不僅僅是井裏的東西作怪而已,那淮班就是偏六門其中的陰班,阿申又親眼見了燒雞尿布兩孩子做的事情,我必須得帶他去啊。”


    爺爺嘴角有些抽搐,手依舊沒放下。


    我在身後拉了拉他:“爺爺,讓我去吧,薑大爺不會害我的。”


    薑大爺臉上有些悲涼,看了看爺爺道:“老王,這孩子看到了不該看的事情,在井邊又聽到了那些東西,我必須得帶他去啊,你難道想全村的人都因他而死麽?!”


    幾人還在僵持,就聽屋門一下被人推開,進來一大媽帶著哭腔對薑大爺道:“薑大哥,快去看看吧,尚井在往外噴血啊!”


    “否則井內之物湧出,此村必滅,此村必滅…”薑大爺顯得十分急切吵大爺吼道:“老王!”


    爺爺臉色鐵青,思考了一會兒把我從床上拉起來摸著我的頭:“阿申,跟著你薑大爺去吧。”


    我渾身瑟瑟發抖,腿都是軟的。


    爺爺歎了口氣又拍了拍薑大爺的肩頭,什麽也沒說就進了裏屋。


    “走吧。”薑大爺拉起我的手,往門外走去。


    他表麵鎮定,但雙手奇涼,一層層的往外滲著汗,不停的發抖。


    “薑大爺,”我有點害怕的抬頭看看他:“你沒事兒吧?”


    他從嘴邊擠出一絲笑:“沒事兒,申兒別怕。”


    到了井邊的時候周圍已經圍了好多人,還沒走到跟前我就聞到一股刺鼻的腥味兒,我捂住鼻子和薑大爺湊了過去,就看到從尚井口正往外滲著血,周圍的土都被染紅了。


    薑大爺把我拉到井邊,伸手示意大家安靜下來道:“各位鄉親,大家聽我一句。”


    嘈雜聲小了下去,他繼續道:“昨日燒雞尿布兩個孩子的事情大家也都看到了,我薑正無德無能卻得大夥兒信任,今天大家夥兒聽我一句,請勿在此圍觀,我來處理此事即可。拜托各位了!”說罷弓腰向大家抱拳。


    其他人也不原留在這兒,再加上大家都很相信他,人慢慢也就散了去。


    等到人都走光,那血已經把我周圍的地方都染紅了,薑大爺又安慰了我幾句,跪在地上把鼻子湊了上去。


    那味道我站著都嫌刺鼻,真不知道他是怎麽受的了。


    他細聞了一會兒,眉頭微皺,從懷裏掏出一隻玻璃瓶子,裏麵有一些黑色粉末,將其全都倒入了血泊之中。


    讓我奇怪的是那些粉末非但沒有飄在表麵,反倒是直接被那血吸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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