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承嗣在悲憤中一直算計著阿巴泰,當離饒餘貝勒阿巴泰還有二十五步遠的時候,田承嗣下令火槍隊射擊,緊緊跟隨田承嗣的火槍隊,這時隻有三十一個持槍的官兵,“呯”“呯”“呯”,三十一槍幾乎同時射出。


    身穿金黃色鬥篷,服繡蟒文,冠頂寶石東珠的饒餘貝勒阿巴泰,整個人一震拋了起來,然後重重的落到馬下,阿巴泰的親兵親將一片混亂,田承嗣率領溫正、楚昭南最後的精銳力量殺了上去。


    “阿巴泰死了”“阿巴泰被打死了”錦衣衛官兵高喊著,田承嗣大戟橫飛左右刺殺,每一戟都有一個清兵喪命,溫正、楚昭南也是每一刀每一劍都奪清兵性命,一小會的時間,田承嗣率領官兵們斬殺了五百多清兵,這時清軍開始潰退。


    楚昭南衝在最前麵,一槍刺倒了執掌清軍帥旗的士兵,又一個清軍士兵舉起帥旗,又被楚昭南一槍刺死,當第三跟士兵支起大旗,“呯”“呯”“呯”,一陣火槍響起,清軍帥旗附近的士兵相繼倒下,帥旗也覆蓋在地上,擦身而過的槍彈倒是把楚昭南嚇了一大跳。


    清軍的帥旗倒下,主將阿巴泰生死不明,這時的清軍再也支持不住,從潰退變成了倉皇逃竄,上萬的清軍想一大群鴨子一樣,朝四麵八方逃去,田承嗣刺翻了一個清軍總領,看著錦衣衛反敗為勝,這才覺得整個人全身虛脫,身子不由得晃了晃就朝馬下倒去,被一旁哈瑪雅連忙扶住。


    田承嗣耳邊哈瑪雅一直在焦急的喊著,使得昏眩的田承嗣迅速清醒過來,對哈瑪雅說了聲:“謝謝你。”


    哈瑪雅說道:“你們二人說什麽謝啊!”


    田承嗣說道:“哈瑪雅,我是不能倒下,我是代表大明代表錦衣衛謝謝你。”


    是啊,如果田承嗣倒下,說不定就是錦衣衛大敗虧輸,甚至是全軍覆沒,錦衣衛已取得了對清軍主力的大勝,現在錦衣衛各營四處追殺擴大戰果,田承嗣的錦衣衛大敗阿巴泰率領的清軍,也影響了運河東岸錦衣衛和清軍的戰鬥,一直進攻的清軍突然沿運河向北麵逃去,錦衣衛在後麵追擊,這樣東岸的錦衣衛也取得了保衛戰的勝利。


    哈瑪雅問道:“承嗣,剛才你是怎麽了?”


    田承嗣說道:“就是勝利來得太突然,整個人一下子鬆懈了。”


    哈瑪雅說道:“不,你身體一定有什麽不對。”


    田承嗣說道:“沒有什麽的,好了我要去追殺清軍。”


    田承嗣再說向四下看去,最近的清兵也逃出六七裏遠了,哈瑪雅說道:“承嗣,敵人已經逃遠了,你身體不好就不要再追了。”


    田承嗣也知道追不上,隻得重重的歎了一口氣,突然,田承嗣看見哈瑪雅身後不遠處,站起來一個清兵,舉著大斧歪歪斜斜的撲向哈瑪雅,田承嗣一把將哈瑪雅提到自己的馬背上,右手大戟刺出,狠狠地把偷襲的清兵釘死在地上。


    哈瑪雅癡迷的說了句:“承嗣,你又救了我一命。”


    田承嗣說道:“哈瑪雅,不要說你救我命我救你命,我們兩人就是一條命。”


    “噗通”,田承嗣和哈瑪雅雙雙跌落地上,兩人連忙翻身來看,田承嗣的新坐騎甘草黃口吐血沫目中流淚,顯然是受了極重的內傷,看樣子是活不成了,田承嗣和哈瑪雅二人都神色黯然。


    田承嗣和哈瑪雅二人就站在屍山血海的戰場中間,不時有悲鳴的戰馬馳過,也有斷斷續續的呻吟聲,方圓一百步距離裏,隻有田承嗣和哈瑪雅的幾個親兵,田承嗣握住哈瑪雅的手問道:“哈瑪雅,你有沒有受傷?”


    哈瑪雅說道:“沒有摔傷。”


    田承嗣說道:“哈瑪雅,我是問你剛才打仗有沒有受傷?”


    哈瑪雅說道:“沒有,幾次危險的時候,都是師弟替我解圍的。”


    田承嗣這才想起哈瑪雅還要一個護花使者楚昭南,而自己的師傅胡媚娘卻為了保護自己犧牲了,“姹媭門”就此絕門絕戶,田承嗣想到師傅胡媚娘,不,黃嫣嫣的好處,一時間是悲痛萬分。


    哈瑪雅問道:“承嗣,你是在想胡姐姐?”


    田承嗣緩緩地點了點頭,哈瑪雅說道:“承嗣,我跟胡姐姐愛你勝過愛自己,胡姐姐為你而死,她心裏是幸福的,你不要太難過啊!”


    田承嗣點點頭又搖搖頭,哈瑪雅說道:“承嗣,你要振作起來,錦衣衛全靠你啊!”


    “嗚”“嗚”“嗚”,錦衣衛吹響了收兵號,田承嗣抬頭看一看天空,天色已經暗下來了,田承嗣急切的說道:“哈瑪雅,我要去看媚娘。”


    哈瑪雅一招手,幾個親兵就跑了過來,哈瑪雅吩咐親兵們帶田承嗣去見胡媚娘,可是這幾個親兵都不知道胡媚娘的屍體在哪裏,田承嗣聽了非常無奈,隻好讓親兵去尋找胡媚娘,自己暫時是見不到胡媚娘的屍體了。


    管得寬迴來時,錦衣衛的戰果和損失大致統計出來了,大約殲滅清軍七千多人(殺俘一千人),戰場上數不盡的馬匹兵器甲仗旗幟,清軍紮營之地還有大批的物資牲口和哨騎多俘虜的百姓;錦衣衛陣亡官兵四千五百多人,還有一千多官兵逃走,副千戶淨玄、洪七陣亡,百戶陣亡十三人,總旗陣亡三十六人。


    田承嗣聽了覺得渾身無力,自己的錦衣衛真是打殘了,要知道剩下的五千官兵中,還有許定國、雲俊聰兩部人馬,錦衣衛滿打滿算隻有兩千多點人,隻是在民族大義上,自己選擇了做一個用於犧牲的民族英雄,而不是一個被唾棄保存實力的軍閥。


    運河對麵也傳來消息,錦衣衛水軍消滅了八千清兵(殺俘八百人),繳獲戰馬四千多匹,數不盡的兵器甲仗;錦衣衛水軍民軍犧牲七千多人,民軍潰散一千多,郡主邢紅衣、副將常丹、水軍千總溫剛、副千戶梁富貴等八十五位總旗以上將官陣亡,錦衣衛鐵甲兵五百人,犧牲一百多人,負傷一百多人。


    田承嗣聽了是萬分震驚,特別是邢紅衣、常丹、溫剛三人,都是在最後的戰鬥中犧牲的,邢紅衣更是自己的心肝寶貝,自己還沒有把她收了,就這樣香消玉損,過去跟邢紅衣的卿卿我我,在田承嗣腦海裏一一閃過。。。


    錦衣衛一日陣亡一萬多官兵,田承嗣失去胡媚娘、邢紅衣兩個紅顏知己,這讓田承嗣又急又怒,整個人是強行支撐著的,當親兵來報告胡媚娘穿的是小號官兵衣甲,整個戰場很多官兵被踏成肉泥,根本找不到胡媚娘的屍體時,田承嗣覺得腦袋天昏地暗人也呆滯了,簡直就是一個沒有靈魂的軀殼。


    就在這時溫正急急忙忙跑來報告:“姑父,不好了,姑姑大出血。”


    田承嗣“啊”了一聲,猛的抓住溫正大喊喊了一句:“你說什麽?”


    溫正說道:“姑父,姑姑下船動了胎氣,現在正大出血。”


    田承嗣問道:“正兒,你姑姑可好?”


    溫正聽田承嗣先問自己姑姑,心裏好受了許多,說道:“姑父,情況不妙,姑姑想見你。”


    田承嗣聽了大驚失色,嘴巴張了張說不出話來,隻是不斷的用右手向前指,哈瑪雅被嚇壞了,一麵招唿溫正不要說話,一麵伏在田承嗣的嘴邊,隻聽到田承嗣微弱的聲音:過河,過河,過河。。。


    田承嗣抓住溫正的手一鬆,頭一下子就栽向地麵,幸好被哈瑪雅保住,哈瑪雅和溫正再看田承嗣時,田承嗣已經是雙目緊閉,頓時把哈瑪雅和溫正嚇得手腳無措,管得寬也擠上前抱住田承嗣搖晃,嘴裏喊著:將軍,將軍。。。


    一時間哈瑪雅、溫正和親兵們都唿喊著:“承嗣”“將軍”,好一會兒田承嗣才睜開眼睛,無力的說了句:“送我過河。”


    哈瑪雅、溫正、管得寬麵麵相覷,剛剛趕迴來的楚昭南見了,說道:“既然將軍發話了,就送將軍去見夫人。”


    哈瑪雅、溫正、管得寬仿佛從夢中驚醒,大家一時間是手忙腳亂,不知道怎麽把田承嗣送過河去,還是楚昭南腦袋靈光,立刻指揮手下拆了一輛大車,用大車的木板來抬田承嗣,楚昭南又吩咐自己的手下去河邊喊船,等田大人一到河邊,就可以迅速的渡過運河。


    就這樣楚昭南、溫正、管得寬和一個親兵抬著田承嗣往河邊趕,哈瑪雅跟在後麵一路緊追,沿途的錦衣衛官兵驚恐莫名,田大人這是怎麽了,一問之下是田大人得知夫人傷重怒極攻心昏倒了,官兵們都讚大人有情有義,可是大人情況還是讓錦衣衛官兵憂心忡忡。


    心懷忐忑的許定國,磨磨蹭蹭好半天才趕來,本來是想為逆子許爾吉逃跑負荊請罪的,就看見田承嗣被楚昭南、溫正、管得寬這些人抬著往河邊跑,打聽之下得知田承嗣是為溫夫人傷重暈倒,不過許定國知道這跟胡媚娘、邢紅衣的死也有很大的關係,哎田大人一天三個女人出事,還有一個腹中的孩子,這真是人間慘劇啊,等過了吉兒逃跑這一關,自己得給田大人物色一個美女,好安慰田大人受到的傷害,自己在田大人身邊有人,就占了近水樓台先得月的便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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