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田承嗣的中軍大帳裏,榮彩終於說出了自己的目的,表示希望加入田承嗣的錦衣衛,田承嗣雖然有心收編龍遊幫,可是畢竟自己初到江南,對龍遊幫的情況一無所知,怎麽肯輕易收龍遊幫進錦衣衛,田承嗣的腦袋一直在思考怎麽應付榮彩和龍遊幫。


    “榮幫主,恕本官直言了,本將軍在江南沒有大規模招收錦衣衛的權力。”


    “田大人,溫家堡的溫方達不是做了錦衣衛百戶嗎?我們龍遊幫會比溫家堡更加服從大人的指揮。”


    “榮幫主,溫方達的百戶更多是名譽上的,並不包括溫家堡的其他子侄兄弟,龍遊幫的規模卻是有些大了,加入錦衣衛就不免有些困難,你想必也聽說過,江南一帶屬於南京錦衣衛指揮使管轄,不論從官職到地盤,本將軍都沒法替龍遊幫解決這個問題。”


    榮彩有些失望說道:“田大人,難道我們龍遊幫想走正途都不行嗎?”


    “榮幫主,你不要光看到加入官軍的好處,這其實對你們江湖人來說也有壞處,比如加入官軍後有朝廷的法度在,再沒有你們做江湖人物這般自由自在了。”


    “田大人,我們龍遊幫雖然也劫富戶商人,收一些地盤裏的保護費,但那都是為了混口飯吃,其實大多數幫眾還是想報效朝廷,替自己和家人掙一個前途好歸宿的。”


    “嗯,既然如此,隻要龍遊幫受得了慘痛的法度,並能夠做到永不背叛朝廷,本官也許有其他的解決辦法。”


    “田大人,你快說來聽聽。”


    “榮幫主,本官有時候之所以自稱自己是將軍而不是千戶,是因為還有漕運總督府水師巡查參將一職,現在水師中官兵都還有缺額,如果榮幫主不嫌委屈掛個把總之職如何?”


    “行,官大官小無所謂,隻要是有個官身跟著田大人幹就行,隻是不知道弟兄們有沒有兵餉。”


    “兵餉由南京錦衣衛軍營按編製給付,榮幫主,隻要你為朝廷立下功勞,升官不是什麽大問題。。。”


    田承嗣把榮彩送走後,便緩緩踱步去後賬看望新納的妾室溫儀,田承嗣站在大帳門簾後側,隻見溫儀坐在臥榻上以淚洗麵,根本沒有注意到田承嗣的到來,手疾眼快的小梅倒是看見了田承嗣,連忙輕腳輕手走出帳來,田承嗣把小梅引到一旁說話。


    “小梅,夫人的情況怎麽樣?”


    “老爺,夫人醒來後就哭哭啼啼的,一度要尋死覓活的,婢子竭盡全力說好話,這是家裏五個老家夥作出的決定,可是夫人還是不依不饒,後來婢子用小姐安慰來說服夫人,夫人雖然沒有再鬧騰,可是哭到現在還沒有吃一口飯呢。”


    “小梅,記住以後叫少爺,人都讓你喊老了,夫人那裏要讓她吃飯,事情辦好了少爺重重有賞。”


    小梅嫣然一笑道:“婢子明白,少爺不去看看夫人?”


    田承嗣這才注意到小梅也是個美人胚子,不過比起溫儀、溫青青就差得遠了,因此倒是不能讓疲憊的田承嗣產生情愫,田承嗣說道:“嗯,等夫人的怨氣消一些再說吧。”


    次日一早,溫方達的徒弟拿了名帖,邀請黃真、袁承誌、崔希敏三人前去觀看他們溫家兄弟破天荒的賑災善舉,三人來到溫家大門口,隻見鄉民雲集,一擔擔白米從城裏挑來,原來溫方達連夜命人到衢州城裏采購,衢州城是浙東大城,甚是富饒,但驟然要采購一千六百石米,卻也不大容易,米價陡起,使溫家又多花了幾百兩銀子。


    溫方達當下請黃真過目點數,然後一鬥鬥的發給貧民,四鄉貧民紛紛議論,都說溫家怎麽忽然轉了性。黃真見溫方達認真發米,雖知出於無奈,但也不便再加以譏誚,隻是慢吞吞說道:“溫老爺子,你發米濟貧,真乃是為子孫積德啊。”


    溫方達隻是不住的苦笑,袁承誌也不待一千六百石白米發完,便給溫氏四老解開穴道,推宮過血;四老委頓了半夜,均已有氣無力,臉色氣得鐵青;袁承誌向五老作了一揖說道:“各位長輩多多得罪了,晚輩萬分抱歉。”


    黃真笑道:“你們送了一千六百石米,不免有點肉痛,但石梁溫家堡的名聲此時卻相反好了不少。這樁生意你們其實是大有賺頭,不可不知啊。”五老則是一言不發,掉頭入內。


    黃真見發米已畢,貧民散去就道:“我們也走吧!”


    袁承誌心想須得與青青告個別,正待去溫家的大門口叫人,卻見人影閃動,溫方施在大門後指揮,跟著“砰”的一聲大門合上,將黃真、袁承誌、崔希敏三人關在門外,黃真暗歎這溫家五老還是心有怨氣,隻怕日後會死不改悔。


    袁承誌再遲鈍也看出來溫家五老對自己仍然耿耿於懷,看來暫時是見不到溫青青了,忽然心念一動,想起了中那張“重寶之圖”,藏寶的位置就指向南京,袁承誌準備去南京走一遭,如果取到了寶藏,除了可以替金蛇郎君給溫青青母親溫儀十萬兩黃金,順道把青青帶出來,另一方麵自己若是把這些寶藏送去給闖王當軍餉招兵買馬,讓闖王早成大業,自己豈不是就報了殺父之仇嗎?


    想到這裏袁承誌站起來一拱手,向大師兄黃真和崔希敏拜別,黃真和崔希敏師徒也準備帶著黃金去江南各地行善,履行諾言,替華山派賺一個好名聲,於是三人分道揚鑣,袁承誌遠遠望見他們去遠了,卻還是能隱隱聽到崔希敏跟在黃真身後嘀嘀咕咕的抱怨聲,說能不能留兩千兩黃金還闖王。


    這邊廂黃真帶頭走在田間小道上,聽得崔希敏絮叨煩了,黃真迴過身狠狠給了崔希敏腦袋一下罵道:“這四千兩黃金如果不全部用在災民身上,田承嗣一定會讓師傅和華山派身敗名裂的。”


    五月初一日,田承嗣的錦衣衛官兵開始正式啟程離開石梁,溫家的孫子輩溫正,帶著十個溫家子弟順路加入了錦衣衛,被田承嗣授予總旗之職,而龍遊幫幫主榮彩也暗暗送了十個武藝拔尖的幫眾加入錦衣衛,推薦作田承嗣的親兵。


    從浙江的衢州至湖廣的荊州近千裏路,沿途水網縱橫,加上溫儀是坐的馬車,使得錦衣衛官兵的速度減緩,五月初四日中午,錦衣衛大隊人馬才趕到南直隸的西陲重鎮廬州城,知府鄭履祥聞訊親至東門迎接,田承嗣決定在廬州休息半天一夜。


    廬州知府鄭履祥和通判趙興基,經曆鄭元綬等人,在廬州江南第一樓宴請田承嗣,饒成軍、馬貴、蘇定軍、溫正、常丹(原龍遊幫幫主榮彩手下)也在坐,廬州知府鄭履祥探問田承嗣的公幹,被田承嗣以奉密旨辦事,一句話就擋了過去,廬州府官員自然不敢再繼續詢問試探。


    席間廬州府官員聊到八大王張獻忠劫掠六安州一帶,田承嗣猛然想起張獻忠二打廬州府時,張獻忠殺害了到廬州會試士子的提學禦史,義軍士兵截取了提學禦史的信牌,再偽裝成提學禦史,如此輕易地就騙開了廬州城。


    田承嗣說道:“鄭知府,前日錦衣衛在肥東發現不少屍體,經過精通仵作的錦衣衛檢查,懷疑是南京提學禦史一行人遇害。(http://)。”


    廬州知府鄭履祥驚道:“田大人,你是說提學禦史徐之垣徐大人已經遇害了?”


    田承嗣說道:“應該就是這樣。”


    鄭履祥怒道:“提學禦史徐大人一行不過是些儒生,八大王張賊也下得了手,真是滅絕人性豬狗不如。”


    田承嗣說道:“逝者已矣,我們生者要汲取教訓,崇禎十四年、獻賊持截獲督師楊嗣昌的軍符令箭,二十八騎喬裝官軍奔襲襄陽重鎮,並一舉成功,鄭大人應該還記憶猶新吧。”


    廬州知府鄭履祥說道:“田大人,你的意思是獻賊會偷襲廬州城?”


    田承嗣繼續編假話道:“上百儒生屍體衣衫不整,且外袍俱無,隻剩內衣,應該是獻賊的士兵剝去的,說不定獻賊會冒充提學禦史徐之垣徐大人一行賺城。”


    鄭履祥說道:“田大人,本府有個不情之請,你們錦衣衛官兵能不能幫助我們廬州府守城?”


    田承嗣說道:“不好意思,本欽差身負重任,實在不能在廬州府多停留,鄭大人如果想立功不妨到時將計就計在甕城設伏,保守一些的話就揭穿他們然後據城死守。”


    鄭履祥聽了隻是一副愁眉苦臉像,田承嗣說道:“鄭大人,當下最要防備的是獻賊派奸細潛入廬州城,隻要消滅了獻賊的內應,獻賊在廬州必不能持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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