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迴頭輕輕一眼掃過墨久久的手,眉眼稍抬,隨後便直接抬步離開了地牢。


    墨久久怎麽會甘心她就這麽走了,立刻便在她身後尖聲大叫,“阮晚!你給我迴來!阮晚!你給我說清楚!”


    阮晚卻連頭都沒迴,提著那一盞鮮紅的燈便款款走出了地牢,將女配所有的驚疑和不甘都拋在了腦後。


    她的任務隻是刷墨南燭的好感度而已。


    本不用再跑這一趟。她隻是為原主稍稍覺得不平。


    縱使她上一世確實沒有也沒法給墨久久正常夫妻之間的情愛關係。


    可這一出婚事本就是墨久久自己算計來的,那麽無論後果如何她都該自己承擔,而不該因此而恨任何人。


    跟別說原身和阮李氏都覺得待她有愧,在她嫁過來的幾年裏對她根本就是百依百順。


    她要什麽就有什麽,何嚐不是接進府裏一個祖宗?


    至於子嗣的問題……


    墨久久自小便有宮寒,本就是不便受孕的體質,又在及笄時傷了身,早便注定了一世都難有孕。


    她自己早便知曉這一點,她所說的想要一個孩子,不過就是自己給自己找的一個借口而已。


    原身如若不是無意得知了這一點,根本不可能當真把她娶迴家。


    女配根本沒資格怪任何人。


    她沿著地牢的長梯拾級而上,剛走了幾步。


    【檢測到支線任務已完成,女配墨久久所有信息全部解鎖,請問宿主是否查看?】


    阮晚輕輕垂了垂眼,麵容鎮定無波,冷靜,“不了,就這樣吧。”


    眼底一片冰涼。


    有些人即使鑽了法則的空子,偶然撿到了重生的機會,卻也並不代表所有人都能僅僅憑借著重生獲得成功。


    譬如墨久久。


    她上一世即使靠著重生占盡先機,弄死了原身又如何?


    憑她的性子也照樣走不到最後。


    女主不是誰都有命當的。


    阮晚眯了眯眼掩下眸中所有情緒,一步步穩步走上了台階,剛準備無聲無息再從後門離開,一抬眼卻陡然看見樹下立著一個人。


    墨南燭玄衣黑發,安靜無聲地立在夜色裏,銀白的月光從樹間流瀉,落在他的臉上肩上。


    襯得他整個人如月一般的靜,又如月一般的涼。


    他在她的視線裏走過來,輕輕抖開手裏雪白的長裘,抬手搭上了阮晚的肩膀。


    墨南燭修長手指平穩輕緩地替她係好了係帶,這才極輕地微笑了一下,低聲,“夜深露重,你穿得太少了。”


    阮晚一怔,卻見他低頭接過她手裏的燈籠,穩聲,“走吧,迴家了。”


    那隻修長勻稱的手便輕輕遞到了她眼前。


    阮晚啞然,偏頭笑了一下,笑著,“好。”


    ···


    十日之後,阮小將軍掛帥出征,夾道相送的百姓一路送到了城門外三裏。


    阮小將軍紅衣銀甲,坐在馬上朝著眾人彎唇一笑,端的是如舊的眉眼風流。


    阮家軍盼星星盼月亮終於把自家的主將盼迴來了,一時間滿營樂得沒變,簡直激動得齊齊抹淚。


    同她相熟的那一批集體擠在了她的帳子裏,一大群五大三粗的糙兵滿眼熱淚的蹲在地上種蘑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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