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就算他寫這道聖旨的時候臉色黑如滴墨,也不得不憋著一口氣把聖旨完完整整地寫完,直接扔到了她懷裏。


    白眼一翻連傳旨公公都沒給她安排,甩袖就走了。


    阮晚剛剛在宮裏把皇帝氣得頭疼,這會兒聖旨在手,當然也一點兒也不介意拿著再來氣一氣這位墨大人。


    也算是物盡其用。


    她眯眯眼笑起來,偏頭朝著走過來的墨南燭眨眼。


    被賜婚的另一方這會兒才姍姍來遲。


    他初初從長廊後麵繞了過來,玄黑的長袍一裹,整個人清瘐又高挑,往蒼竹翠林裏一站就好看的不行。


    墨南燭這會兒眉頭輕輕皺著,快步走到她身邊來,看都沒看一眼旁邊的墨明淵,抬手就握了阮晚的手,低聲,“胡鬧。”


    阮晚無辜地眨了眨眼。


    果然是親父子,劈頭蓋臉扔過來的居然是同一句話。


    她笑著由他握住,手指在他掌心裏輕輕撓了兩下,小聲,“誰胡鬧了,我這辦正事呢。”


    墨南燭眼一掃瞪她一眼,忙上下把她從頭到腳地打量了一遍,皺眉問道,“怎麽不等我?”


    他何等聰穎的人,根本用不著阮晚多說一句話,便能猜到她如今境況如何,進了宮之後要麵對一些什麽。


    所以早早地在她洗澡的時候就等在了院子裏,就是為了等她出來之後商量一下對策。


    可誰知道他孤零零地在院子裏立了半晌,阮晚卻直接從另一邊的窗子翻出去了。


    讓他對著空蕩蕩的窗口一時簡直氣得沒話說。


    “我這不是想給你一個驚喜嗎。”


    阮晚就一下笑起來,放軟了聲音,“怎麽樣?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墨南燭又好氣又好笑地看她一眼。


    這算什麽驚喜?


    隻怕是驚嚇才對。


    他先前雖然離得遠,但是阮晚同墨明淵說話時聲音可一點兒也沒遮掩,讓他在長廊那一側也聽了個一清二楚。


    他這才偏頭看了一眼一旁的墨南燭,嗓音冷淡地換了一聲,“父親。”


    墨明淵被他倆晾在旁邊晾了半晌,一張臉黑得不行,麵色鐵青地冷哼,“你眼裏倒是還有我這個做父親的!”


    墨南燭表情半點兒不動,隻冷冷道,“您言重了。”


    他抓著阮晚的手甚至都沒鬆開。


    墨明淵簡直要被他氣個仰倒,目光陰狠狠地在他們手上一戳,連聖旨都不急著拆了,沉著臉,“我若是說不同意呢?”


    阮晚便挑眉一笑,“您不同意也沒事,我可以搶親。”


    抬著成堆的彩禮剛剛在院子裏卸了貨的一眾家丁們,頓時便精神抖擻地湊了過來。


    自動從背景板升級成了他們阮小將軍的堅強後盾。


    他們別的可能不會,搶親這種事可是老本行!


    墨明淵臉色難看地抬眼掃了一眼,卻半晌都說不出話。


    他再怎麽有權有勢也終究是個文臣,若論武力當然是怎麽都越不過阮晚去的。


    她的威武大將軍雖然是個虛職,但阮府府上的可都是些實打實的練家子。


    別說他們這會兒已經進了院子,就算他大門緊閉地把這群人關在門外,他們也能用一個時辰不到的時間卸了他的外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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