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露在麵紗外的一雙眼頓時就彎了起來,笑眯眯地迴他,“還能做什麽?尋你。”


    阮晚話尾尾音一挑,笑著問:“墨大人不想同我一道去賞花嗎?”


    墨南燭就輕輕歎了一口氣。


    她也不追著他要一個答案,而是笑著拍了拍自己身旁的空位,目光意有所指地朝他一望。


    墨南燭的腳步在原地稍稍一頓,隨後便抬手在馬車的前座上一撐,就這麽抬腿上了車,一手放下了車簾。


    墨久久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光天化日之下的,這兩個人孤男寡女未婚未嫁的竟就這麽光明正大的上了一輛馬車?


    這還有沒有王法了!


    王法有沒有不知道,那車簾反正是沒再打開過了。


    裏頭的兩個人直接把她的震驚當成了空氣,連一個餘光都沒分給還尷尬地盈盈拜立在馬車旁的她。


    裏頭隔著車簾傳來冷冷淡淡的一聲“走吧”。


    隨後車夫便目不斜視地直接駕了馬車,繞過她便走了,直奔西郊而去。


    車夫一臉淡定。


    不就是一塊兒坐個馬車?


    老爺和夫人年輕的時候別說是同乘一輛馬車了。


    這倆人同騎一馬遊街的這種事情都幹過不止一次了,誰還能真把他們怎麽著不成?


    不過就是一點兒非議而已,阮府的外牆難不成還不夠厚?


    墨久久目送那輛馬車的遠去,氣得渾身發抖,恨恨地在地上一跺腳,把自己的眼都給氣紅了一大圈。


    被晾在旁邊半天的張氏滿眼驚疑地走了過來。


    她皺眉,“方才那是阮夫人的遠方表親麽?怎的生得同她有幾分相像?這姑娘同那小兔崽子什麽關係?”


    她可不願意墨南燭又攀上點兒什麽子虛烏有的關係。


    墨久久讓她這話問得又是一怔,猛地一下迴了神,氣得差點兒沒把自己的嘴唇咬破。


    相像?


    可不是相像麽!


    那可是阮李氏的親閨女,怎麽可能不像。


    她就說怎麽那麽眼熟,方才的那個女人不是阮晚是誰?!


    墨久久滿眼含恨,怒道,“追!趕緊追!娘,無論如何也不能讓那個小濺人和秦晏看對眼!”


    她決不允許!


    ···


    墨南燭在馬車上沉默了一路。


    他看著太僵硬,坐姿端正得和個挨了訓的小學生似的,兩條長腿規矩的收在身前。


    一張臉板得像棺材,乍一眼看過去相當能唬人。


    若不是阮晚坐得離他太近,一偏頭便能撞上他閃躲飄忽的眼神,恐怕還真能被他蒙混過去。


    她眯了眯眼,支著下巴一下笑起來,朝他眨眼,“墨大人,我看起來很可怕麽?”


    墨南燭讓她這陡然的開口喚得一僵,放在膝蓋上的手指下意識地一收,又若無其事地鬆開了,垂眸低聲答道,“……沒有。”


    怎麽會可怕呢。


    她眉目鮮妍,麵容清媚,漂亮得像枝撕空而來、落在他掌心的桃花,。


    鮮豔得好似能灼傷他的手掌,讓人連稱讚都來不及。


    又怎麽會可怕?


    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她做女兒家打扮的樣子。


    讓他恍覺無數次午夜夢迴見過的模糊人像都有了確切的五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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