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晚察言觀色,見他臉色稍變,就知道他已經意識到了是什麽東西。


    她頓時心下輕笑一聲,笑眯眯地給他解惑,“別猜了,那玉佩是我妹妹的東西。”


    她隨手把懷裏的酒壇向一旁一放,撐著壇沿懶洋洋地站起了身,挑眉,“你說巧不巧?前兩日我妹妹還在同我說不小心把玉佩丟了該怎麽辦,今日它就到了你手上?”


    墨南燭頓時皺了眉。


    阮晚卻抬了眼笑看他一眼,抱臂提醒,“墨南燭,你可別想著還,我們家送出去的東西,斷沒有還收迴來的道理。”


    墨南燭抬眼看他,目光鋒利如刀,一眼望進了她的眼睛裏。


    阮晚卻不閃不必,筆直地對上他的目光,眼神坦蕩沁涼。


    清醒得沒有一點兒醉意。


    她輕笑一聲。


    “你不想娶也沒事,我不逼你。”


    她又輕又緩地說,“我給你三年,若是三年之內你能找到喜歡的姑娘成親,那麽這事就一筆勾銷,當做從未發生過。”


    “如若三年之後你依舊未婚……那麽是嫁是娶,我定會找你要個答案。”


    她說完,便仗著自己一身輕功極好,隻在原地一個借力,就輕飄飄地跳到了一旁的一顆梅樹上。


    壓根都不給墨南燭半點兒反駁的機會。


    阮晚紅衣烈烈地立在一大片壓雪的梅花中,笑靨如花地衝他笑了一下。


    三年說長不長,說短不短。


    夠她以阮楓的身份在軍中嶄露頭角,打下顯赫威名。


    也夠墨南燭蟄伏成長,從塵泥裏爬出來,鋒芒畢露。


    自然也夠他再愛上一個人。


    盡管她並不會給他這個機會。


    阮晚在一片冷白的月光裏迴頭一笑,鮮紅的唇上鍍著月光,低聲對他說,“墨南燭,我們三年後再見。”


    ···


    三年的光景著實稱不上長。


    阮晚臨行前在燕京城裏逗留了三日,幫著阮李氏處理了一些因著喪葬帶來的大小瑣事,。


    隨後領著親信出了城,站在城門外迎了阮氏族人的棺槨迴府,守靈七日,這才孤身上路。


    離開了這安寧繁華的都城,奔赴塞北。


    阮楓性子灑拓桀驁,打小就跟著父兄在軍中和一大堆將士們廝混。


    所以盡管她一朝從千夫長升任了副將,軍中也沒什麽人因此眼紅。


    反而大多都主動幫著她解決了不少軍務,助她平平順順地坐穩了副將的位置,。


    主將空缺,所以也算是讓她正式接手了阮家軍。


    她在軍中三年,兵行險著,行兵布陣的手法劍走偏鋒,卻總有奇效,以少勝多百戰百勝。


    一柄銀槍使得精準狠辣,縱馬提槍身先士卒。


    憑著三場大戰徹底打響了阮小將軍的威名,奠定了軍中的地位。


    成了阮家軍的核心與靈魂。


    邊疆戰事數度告捷,天子大喜,緊接著就送來了好幾次大賞,又是升官又是賞賜。


    換了個人來早就已經飄飄然到找不到東南西北了。


    阮晚卻隻是抱著槍出來看了一眼,轉頭就叫人把所有的賞賜分發給了全營,自己一樣沒要。


    她家中屋子裏的首飾都還沒地兒放呢。


    同這些毛頭小夥兒搶這些東西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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