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一個滿門武將的世家而言,所有男丁一朝死絕帶來的影響根本難以想象。


    無論他們舊時門庭是何等顯赫輝煌,有時一個世家的覆滅也隻是一夜之間的事。


    阮晚垂眸看到信尾,隻潦草一句話:


    ——“軟軟,爹對不住你。”


    她瞳孔輕顫了下,抬了眼,對上阮楓哀求又悲慟的眼神,他扯了扯嘴角,低聲,“妹妹,我……”


    阮晚抬手止住了他到了唇邊的話,望著他的眼睛點了點頭,“我答應了,你再陪娘說說話吧。”


    別對她道歉。


    沒人能代替原身選擇接受,或是拒絕他們的道歉。


    ···


    窗外的大雪落了一地,長廊裏的廊柱上都蓋了一層銀白的雪,分明極冷,卻也極清淨。


    阮晚在門邊站了許久,這才等到了紅著眼眶開門的阮李氏。


    她朝她點點頭,示意她可以進來了,阮晚起身重新走迴屋裏,便見到床上的阮楓身上已換過了一套常服,雙目緊閉,一眼看上去仿佛隻是睡著了。


    他慣穿的紅衣銀鎧就放在一旁的小桌上,胸甲折射著冷白的光。


    阮李氏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眼眶又是一濕。


    阮晚卻已經抬步走了過去,抬手解開了自己身上的腰帶,褪下了身上繁複精致的紅裙,手指輕輕摸過那冰冷的銀鎧,低頭便換上了阮楓的紅衣。


    阮李氏在她身後輕聲叫了她一句“軟軟”。


    阮晚迴頭苦笑了一下,朝她搖了搖頭,聲音平而穩,緩聲,“娘日後還是莫要這樣叫我了。”


    阮李氏無言,卻見她一手將那身紅裙扔在了地上,抬腿跨過,分明隻是短短的一步,卻好似一步橫跨了多年。


    她方才還溫軟柔和的眉眼一下子淩厲了起來,唇角一抿,再抬眸時就有了阮楓的神韻。


    她抬手從牆上取下阮楓常用的佩刀,反手就給自己肩膀上捅了一道和阮楓一模一樣的刀傷。


    阮李氏驚得差點站不住,阮晚卻隻是皺了皺眉,從一旁拿起繃帶隨手給自己包紮了一下,用肩甲擋住了繃帶下迅速滲出的血跡,頭也不抬,“阮家嫡女阮晚,今日突聞噩耗,心疾複發,閉門謝客不見任何人。”


    “府中救治月餘,藥石無醫,重病身亡。”


    這是父兄早已給她準備好的說辭。


    “娘,我是阮楓,從今日起,世間再無阮晚。”


    她說完,走近抱了抱阮李氏,輕輕替她擦了擦眼角的淚。


    隨後便不再留戀,走出了房門。


    阮李氏目送著她踏進雪裏,沿著長廊穩步走向了前廳,她此時的狀況難以待客。


    可前廳還有賓客滿座,沒有阮氏的主子坐鎮。


    哪裏能止得住外頭的風言風語?


    隻有由阮晚出麵。


    她看著女兒單薄纖瘦的背影,一時間淚如雨下。


    ···


    阮晚其實遠沒有他們想的那麽難受。


    原身以女兒身撐起阮氏滿門,雖步步艱難,但其實並沒有覺得有多委屈。


    正相反,她其實是心甘情願的。


    所以當她聽見係統傳來的任務尚未完成的結果時,也並不怎麽驚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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