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對我真好!”


    看著祝南錦小心翼翼的給她上藥,小鬆兒心裏很是觸動,這個世界上除了爺爺,就是姐姐對她最好了。


    祝南錦一邊給她上藥一邊吹著,為她緩解疼痛,“答應姐姐,以後可不能這麽不小心了,姐姐不需要你做什麽,隻要小鬆兒每天都能開開心心的,姐姐就高興了!”


    “哇!好香啊——”


    聞到遠處飄來的魚香,小鬆兒眼睛都在放光。


    邁著小短腿顛顛兒的就朝莊伯跑了去,“爺爺,什麽時候可以吃飯啊?”


    “你迴來的時候不是吃了果子嗎?”


    小鬆兒揉了揉自己的肚子,嘟嘴道:“果子又不能吃飽,而且……姐姐也餓了……”


    “慣會給自己找理由!行了……去把碗筷擺上吧!”


    很快!


    熱騰騰的香噴噴的糖醋魚被端上了桌。


    小鬆兒口水都快滴下來了,搓了搓小手,“哇,爺爺做的魚好香啊!”


    “莊伯,辛苦你了,快坐下吃飯吧——”


    “來咯!”莊伯抱著罐子走了過來,笑道:“菜式簡陋,湊合吃吧,這是我做的釀豆腐,小錦,你嚐嚐看,不知道你吃不吃得習慣!”


    “吃得慣,吃得慣!”


    祝南錦嚐了一口莊伯釀的豆腐,鹹鹹的,很是下飯。


    或許是因為太過開心。


    莊伯拿出了他珍藏許久的果釀。


    清冽甘甜,迴味無窮。


    就連小鬆兒也輕輕抿了一口那果酒。


    “好辣呀——”


    小鬆兒甩了甩頭。


    那滑稽的樣子逗笑了莊伯和祝南錦。


    莊伯大笑著,“小鬆兒,還嚐嗎?”


    “不了,不了!”小鬆兒連連擺手,滿臉都寫著拒絕,“這個一點都不好喝!”


    “你呀,適合喝果汁!明天姐姐給你做——”


    小鬆兒聽罷,拍手叫好,“好啊,好啊,爺爺隻會釀酒,我都沒得喝!”


    莊伯:“你這丫頭,還學會告狀了?剛剛是誰吵著要嚐來著?”


    小鬆兒噘嘴,“不好喝嘛——”


    此時天上月明星疏,晚風吹走了最後一絲熱氣,三人坐在院子裏聊著天,時不時傳來歡聲笑語,這樣靜謐美好的日子難怪莊伯會甘願呆在這裏。


    “莊伯,雲水淵美嗎?”


    莊伯飲下了一口果酒,抬眸看向了天邊那輪明月,聲音略帶傷感,“美,那裏的春天尤為美,你娘喜歡桃花,掌門就將整個雲水淵種滿了桃樹,每到開花的季節,風一吹,花香陣陣,我也是那會兒開始釀這些果子酒的,你娘特別愛喝……”


    被莊伯這麽一形容,祝南錦腦子裏頓時就有了畫麵。


    “……那個時候她經常跑來我這裏偷酒喝,結果每次都是被她大師兄給扛迴去的!”或許是想起了往事,莊伯的語氣變得低沉了很多,“……夏天的夜晚湖邊會有很多螢火蟲,很多人都會跑去湖邊泛舟賞月,秋天所有的樹葉都黃了,隨著氣溫日漸低下,每天醒來院子裏都會鋪著厚厚一層落葉,那時候我……”


    說到這裏,莊伯停頓了一下,腦子突然想起了某人對他的絮叨“真恨不得把這些葉子全都打掉,省的每天都在掃,還掃不完!”


    那時候莊伯還笑話說:“要順應自然規律,萬事萬物都有自己的定數”,這會想來,他的心裏竟升起了一抹酸楚,不知不覺間,他們已經陰陽相隔十多年了。


    又一杯果酒下肚,莊伯歎息了一聲,“冬天……被白雪覆蓋的雲水淵可謂是人間仙境,雖然比不得北方的鵝毛大雪,但每到這個時候大家都會一窩蜂的跑來戶外玩雪,好不快活……”


    “可以想象,雲水淵真的是個很美的地方!”


    莊伯搖了搖頭,“不,它的美,你無法想象——”


    “是啊,眼睛所見到的,跟想象中自然是有所差別的!”


    “遺憾的是,那些美景也都隻能留在這裏了……”莊伯指了指自己的頭,眼中帶著某種深意,“……現在的雲水淵雜草叢生,那草長得比人還高,湖水也不再清澈,早已經不是記憶中的模樣了!它死了!”


    最後三個字仿佛鼓槌一般落到了祝南錦的心上。


    沒錯!


    它死了!


    早在十幾年前就死了。


    聽著莊伯說起以前的那些事兒,祝南錦的心事也更重了,她該怎麽麵對墨北岑呢?


    又該怎麽麵對那些當年存活下來的人呢?


    她自然是不想傷害墨北岑,可她也知道墨北岑的身份瞞不了多久。


    或許是因為喝了酒的緣故。


    這一夜祝南錦睡得異常的好。


    甚至連夢都沒有做。


    第二天還是小鬆兒叫她起床吃飯才醒來。


    不過……


    在看到小鬆兒那偷偷忍笑的樣子,祝南錦一臉疑惑,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臉,道:“姐姐臉上有髒東西嗎?”


    小鬆兒搖頭,眼裏含著笑。


    祝南錦被她這樣的眼神盯得有些心虛。


    拿起旁邊的鏡子照了照。


    沒問題啊!


    細膩紅潤有光澤。


    “小鬆兒,你幹嘛這樣看著我?老實交代,是不是又想搞什麽小破壞啊?”


    小鬆兒捂嘴偷笑,“姐姐,你昨天拉著爺爺跳了一晚上的舞,好好笑哦……還踩壞了桌子,爺爺現在還在修呢!”


    什麽?


    這點果酒竟然把她喝醉成這樣?


    可是為什麽醒來頭不痛呢?


    仔細迴想一下,好像還真的如小鬆兒說的那樣。


    後半夜跟莊伯喝得興起。


    她非要教莊伯跳舞。


    怎麽說都不聽。


    這一跳就跳了約莫兩個時辰,莊伯都已經精疲力盡了,她還蹦的挺歡快。


    最後還跳到了桌子。


    小小吃飯的桌子哪裏經得住她這樣的蹦躂。


    一上去就把桌子給砸了。


    自己一屁股坐在地上還在哈哈大笑。


    小鬆兒在旁邊看得是不亦樂乎。


    “剁剁剁!”


    門外傳來聲響,祝南錦往外瞅了一眼,果然看到莊伯在定桌子。


    該死!


    她這酒量不應該隻喝點果酒就醉了啊!


    目光落向小鬆兒憋笑的臉,祝南錦輕輕點了點她的額頭,“還笑,你昨晚還沒笑夠啊?”


    “主要是姐姐跟爺爺跳舞的時候太滑稽了!”小鬆兒還沒見過爺爺這般沒有形象的樣子,“……還有姐姐昨晚唱的曲子也是怪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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