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聖安!”傾嵐領著眾人行禮問好。


    “都起來吧,”嘉慶伸手扶起傾嵐,“朕下了早朝,聽說將軍和夫人都進宮了,便過來看看,沒打擾你們敘舊吧?”


    “沒有。”傾嵐笑著給嘉慶端上一杯茶,“臣妾原本打算等皇上下了早朝去請安的,沒想到皇上您先過來了。”


    “朕今日來正好有一事和將軍商量一下,”嘉慶喝過一口茶說,“再過幾日便是恩妃的壽辰,朕打算在宮中為她擺宴祝壽。”


    “全憑皇上安排。”將軍笑笑說。


    “傾嵐如今快到而立之年了,說起來是該大辦一番。”一旁的大夫人接了話。


    傾嵐一愣,自己的生日,自己都記不清了,這三人倒是記得好好的,想了想,站起了身,“皇上想為臣妾辦壽宴,臣妾自然高興,可是難免聲勢過大,讓人說皇上偏袒臣妾。”


    “朕就是偏袒。”嘉慶笑著說,“就這麽定了,劉德全,你去傳旨,本月二十八,恩妃壽誕,安排在湖心築,讓內務府趕緊安排好。”


    “喳。”劉德全答應著領了命出去。


    將軍和夫人在宮中用了晚膳才出宮,送走他們,迴來的時候經過如妃的毓翠宮,便讓人停了步攆,好久沒往如妃那去了。


    “姐姐?”傾嵐沒有讓人通報,便扶著傾嵐進了屋,正看到如妃坐在榻子上做著女紅。


    如妃抬頭一見傾嵐,連忙笑著站起了身,兩人握著對方的手行了行禮,“妹妹好幾日不出來走動了。今日怎麽有空往我這來了?”


    傾嵐同如妃在榻子上坐下,宮女們端了茶上來,“方才送阿瑪和額娘出宮,迴來時經過姐姐這,想著好幾日未來了。便進來瞧瞧,”說著傾嵐伸手拿過身旁如妃剛做了一半放下的女紅,“姐姐這繡的是什麽?”


    如妃笑著接過傾嵐手上的繡布,“我也是在宮中無事,想著給妹妹的皇子繡件肚兜和褂子,妹妹來得正好。幫著選選,什麽顏色好?”


    “姐姐如今繡的這個顏色就挺好的,”傾嵐笑著說,“這大紅色喜慶,不管男孩女孩都能穿。”


    如妃點點頭。將繡布放了迴去,“剛才公公來傳旨了,說妹妹本月做壽,我思量著那些奇珍異寶肯定不少人爭著送妹妹,我再送便沒了新意了,妹妹不如說說有什麽想要的,我看看我能不能辦到。”


    “姐姐送什麽我都喜歡。”情啊了呢說著歎了一口氣,“我也是想著這事呢。皇上這麽聲勢浩蕩地為我過壽,隻怕朝中內外又要風言風語一段時間了。”


    如妃笑著看了一眼傾嵐,抓過她的手。“妹妹自打進宮,宮中流言蜚語便不斷,如今有了身孕,皇上必然也是想借著這次機會讓眾人閉了嘴,至於聲勢浩大,宮中許久未有喜事了。也該辦辦喜事了。”


    傾嵐笑著點了點頭,在如妃處略坐了一會兒。便迴了宮。


    自從公布傾嵐有孕之後,嘉慶便沒有在墨韻堂留宿過來。隻是日日過來陪傾嵐用膳,傾嵐從毓翠宮迴來,原本是想歪在榻子上休息一會兒,眼睛卻瞟到了書桌上的木匣子,盯著看了許久,終是猶豫了一下站起了身。


    幻月端茶進來,看著傾嵐坐在書桌前默默發呆,便悄悄地退了出去,往門口守著,擔心誰不小心進來撞見了。


    傾嵐打開木匣,將信放到一旁,陷在盒子裏的是一串手鏈,是傾嵐最愛的藍色瑪瑙石,傾嵐拿了出來,握在手心看了看,這手鏈略帶些歐洲的風韻,必然是穆辛宇送的沒錯,傾嵐苦笑一下,將手鏈放迴匣子裏,又拿起那封信在手裏左右看了看,然後癟癟嘴,將信放迴盒子裏,穆辛宇,我曾經在你身邊時你不珍惜,都這時候了還送這些東西有意思麽?


    腦補著穆辛宇如今沒有自己是副怎樣的落敗像,想想就覺得很開心,傾嵐突然又折迴腳步,打開匣子,拿出手鏈筐到自己手上,笑著看了幾眼,得意地關上匣子。


    柚的府中,烏雅北辰和穆辛宇也在,三人每次見麵三句話便繞到了傾嵐身上。


    “二十八小妹壽辰,皇上在宮中設宴,請了眾親王和一些大臣,穆大哥可聽到消息了?”烏雅北辰說。


    穆辛宇沒有說話,沉著臉,倒是一旁的柚笑了笑,“何止聽到消息,皇上還給穆大哥發了聖旨呢?”


    “什麽聖旨?”烏雅北辰驚訝地問,穆辛宇雖說有錢,可是並不在三公之列,按理說不能參加恩妃的壽宴的。


    “皇上讓穆大哥帶著箬瀾進宮參加恩妃的壽宴。”柚雖帶著笑,可言語之間滿是嘲笑,“皇上這樣做不是擺明了要讓傾嵐更生氣麽?”


    烏雅北辰明白地點了點頭,皇上不僅請了穆大哥,還下旨讓他帶上箬瀾,傾嵐見了,自然是更生氣了。


    柚看向穆辛宇,“你不如稱病不去了,這樣也就沒事了。”


    “不,我要進宮。”穆辛宇終於開了口,難得有這種名正言順進宮看傾嵐的機會,他怎麽可能錯過呢,“隻有這樣才能見到傾嵐。”


    “可是箬瀾……”柚說著突然想到一個好辦法,“不如讓箬瀾稱病?”


    穆辛宇搖搖頭,“她不會的,聽到聖旨,她便已經開始購置衣服首飾準備入宮了,既然她想去便讓她去吧,我隻要能見上傾嵐一麵就好。”


    轉眼便是二十八了,一大早傾嵐便往壽安宮給乾隆請了安,乾隆側臥在踏上,對著傾嵐笑笑,“今日壽辰,該穿喜慶些。”


    “是,傾嵐迴去就換身紅色的。”傾嵐笑著說,“皇爺爺今兒氣色瞧著就好多了。”


    “朕老啦。”乾隆說著看了一旁的香蘭,“朕記得庫房裏還有一件流彩蝶衣,是什麽顏色的?”


    “迴太上皇,是大紅的。”香蘭笑著答道。


    “大紅的不是賜給九公主了麽?”乾隆疑惑地說。


    “當年九公主出嫁,您說讓九公主選,九公主便選了黃色的那件,如今庫房裏的是紅色。”香蘭笑著說。


    乾隆點點頭,“紅色喜慶,正好賜給恩妃,讓她今日穿著去壽宴。”


    傾嵐一聽,趕緊行禮,“臣妾謝皇爺爺賞賜。”


    “起來吧,剛入宮的時候讓你受了委屈,朕能幫你做的不多,好在你聰慧,不需要朕太操心。”乾隆說著咳嗽了一下,香蘭連忙上前替他拍了拍背,“好了,你迴去吧,朕晚上就不去了,你隻好好玩去,也不用過來請安了。”


    “是。”傾嵐答應著退了出去。


    流彩蝶衣,聽名字便知道是珍貴的東西,待拿到手裏時才知道原來這世間還有很多自己未曾見過的瑰寶。


    火紅的錦緞,外麵再蒙上一層薄薄的軟紗,沙從上自下,顏色越來越深,原本是白色,到了裙擺卻已成了金黃,細細看時,才能注意到垂直夾雜在紗中的金絲線,待衣服上了身再看,因為金絲線的引導,紅色就好似從上往下不停地流動一般,看得一旁的宮女也是驚歎不已。


    “流彩蝶衣,一共隻有兩件,一件賜個了太上皇最疼愛的九公主,還有一件太上皇賜給了娘娘,足可見太上皇對娘娘的重視。”蔡和在一旁說。


    傾嵐笑著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服,自然知道乾隆是用這衣服在給自己撐勢,不免心中滿是感激,突然想起他還有不到一年的壽命,便又傷感起來,蔡和以為是自己說錯了什麽,連忙跪下請罪。


    傾嵐趕緊擦了眼淚,讓幻月扶起蔡和,傾嵐笑笑說:“與姑姑無關,本宮這是高興的,宮宴差不多該開始了,我們走吧。”


    傾嵐先到養心殿請嘉慶一起去,嘉慶隻看了一眼傾嵐身上的衣服,便笑了笑,“皇阿瑪竟舍得將這流彩蝶衣賜給你,看來恩妃比朕更討皇阿瑪喜歡了。”


    傾嵐笑著行了行禮,“臣妾不敢跟皇上比輕重。”


    嘉慶笑笑,同傾嵐一起上了步攆。到湖心築,要坐畫舫,等畫舫靠了岸,嘉慶先上了岸,伸手過來扶住傾嵐,傾嵐隻是一笑,扶著嘉慶下了船,嘉慶卻沒有要鬆開的意思,傾嵐也沒敢說要收迴。


    受邀的大臣宮妃都已經在等著了,嘉慶就這般握著傾嵐的手便走了進去,穆辛宇雖離得遠,但是一眼便看到了兩人緊緊握在一起的手,默默地先跪下請安。


    嘉慶掃視了一眼眾人,這才鬆開傾嵐,自己入了座,“平身吧。”


    傾嵐由宮女帶著落了座,等她坐下之後才看到與自己對視的穆辛宇,傾嵐一驚,他怎麽會來?連忙轉頭看了一眼嘉慶,嘉慶正在說這話,沒往這邊看。


    “今日恩妃壽辰,朕在此擺宴,為恩妃慶生,同時也為恩妃肚子裏的皇嗣祈福。”嘉慶高興地說。


    立馬眾人皆起了身,大聲拜道:“恭喜皇上,恭喜恩妃娘娘。”


    這場麵,就如同事先彩排好的一樣,傾嵐趁機用手將手腕上的手鏈往裏推了推,可不能讓穆辛宇瞧見自己帶了這手鏈,可是穆辛宇早在看她與嘉慶牽手進來時便已經注意到了她手腕上的藍瑪瑙手鏈。


    “樂起!”太監一聲長叫,四周便想起了音樂,有舞女以扇遮麵便進了大殿,傾嵐的眼光穿過舞女晃動的身姿,才發現坐在穆辛宇身旁的正是箬瀾!(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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