柚送傾嵐迴梧桐苑之後便直接去了穆辛宇的書房,進去後見穆辛宇在低頭看賬本,便自己走過去到桌邊給自己倒了水喝。


    “把她送迴去了?”穆辛宇問,依舊看著手上的書。


    “嗯。”柚抿抿嘴放下茶杯,“陪她去了外院,在西邊的河口旁發現了腳印。”


    “你陪她去了外院?”穆辛宇放下賬本抬起頭,“你應該知道這是壞了規矩的!”


    “傾嵐一定要去,我攔不住,而且確實找到了線索。”柚說。


    “傾嵐?”穆辛宇突然笑笑,“你如今都直唿她的名字了。”


    “傾嵐說不喜歡別人叫她夫人。”柚解釋說。


    穆辛宇沒有再追究這個問題,不以為然地說,“我得提醒你,可要謹防這個女人,指不定又是在想花招逃跑。”


    “我會小心的。”柚點點頭,“不過我到覺得她和以前不同了。”


    “不同?”穆辛宇好奇地問道。


    “說不清,總感覺她身上多了一種不同的氣質,很堅強、果敢,不像以前那般隻愛逃避。”柚想了想說。


    “看來你真是被她魅惑了,”穆辛宇笑笑,“若有意,我到可以放手把她賜給你。”


    “真的麽?”柚一臉驚喜地看向穆辛宇。


    穆辛宇臉一沉,冷冷地說:“你真有這個想法啊?”


    “哈哈……”柚大笑到,“君子有成人之美,你不妨考慮一下。”說著柚便拉開門走了出去,留下穆辛宇一個人。


    穆辛宇搖搖頭,坐下來自己看賬本,可是卻有些心不在焉,便放下手裏的賬本往外走了出去。


    傾嵐沐浴完坐在榻上透過窗戶看著窗外的星星,小說中常說人死後會變成天空中的一顆星星,“如果真能變成一顆星星多好。”傾嵐自言自語地說。


    一個黑影突然出現在窗前,嚇得傾嵐大叫一身往後倒去,好在黑影及時伸出手拽住了她。


    “放開,”清嵐看著穆辛宇,沒好氣地甩開他的手,遠離窗邊站了過來。


    穆辛宇沒說話,從屋外走了進來,“夫人還沒睡?”


    “睡不著。”傾嵐冷冷地說著,看穆辛宇往榻上坐了,她默默地走到對麵的圓桌邊坐了下來,兩人對視了一眼,異口同聲道:“我有話想跟你說。”


    兩人驚訝地看了對方一眼,氣憤顯得有些尷尬,傾嵐將頭側了一下,“你先說吧。”


    穆辛宇看著傾嵐猶豫了一下,開口說:“昨晚我們是不是?”


    “老爺這不是明知故問麽?”傾嵐沒好氣地打斷穆辛宇的話,“如果老爺是要說這個事,那還是聽我說吧。”


    “那你說吧。”穆辛宇看著傾嵐說。


    “我並不是你夫人,不是烏雅傾嵐。”唐沁思考了好久該怎麽開口,最終還是最直白地說出了真相,不管穆辛宇信不信,她都想要說出來。


    用烏雅傾嵐抵債,是穆辛宇預謀了好幾年的計策,如今她卻說她並不是烏雅傾嵐,穆辛宇不由得有些慌了,起身掐住傾嵐的脖子,直直地盯著她,“那你到底是誰?”


    穆辛宇用的有些過力,傾嵐十分難受,雙手掙紮著掰開他的手,“你聽我說,你的夫人烏雅傾嵐她在上次淹水的時候就死了。”


    “死了?那你是誰?”穆辛宇開始有些不明白了,先前他以為她說的意思是整個她都是烏雅傾嵐的替代品,可她卻承認淹死在澡盆裏確實是烏雅傾嵐,難道這世間竟有兩個長得一模一樣的人?


    “我叫唐沁,來自於另一個世界,靈魂寄托在了你亡妻的身上了。”唐沁解釋到。


    “你是說借屍還魂?”穆辛宇問。


    唐沁看著穆辛宇舒展開的眉頭,以為他相信了自己的話,連忙點點頭說:“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所以,你可不可以放了我?”


    穆辛宇笑笑,俯下身,將頭低到傾嵐眼前,“你以為胡亂編個故事我就會相信麽?”


    “愛信不信!”傾嵐見解釋無效,沒好氣地推開穆辛宇,白了他一眼,“你這麽晚過來,今晚是又要在這留宿麽?”


    穆辛宇本來隻是想來跟傾嵐解釋昨晚的原因的,不想被她打斷,說了這麽一大堆莫名其妙的話,倒是引起了他的興趣,他笑著說:“夫人不歡迎麽?”


    “你想聽真話還是假話?”傾嵐看著穆辛宇問。


    “有何區別?”穆辛宇已經漸漸地感覺到傾嵐身上,柚說的那種不同了。


    “假話是不歡迎,真話呢是非常不歡迎。”傾嵐說著伸手緊了緊套在睡衣外麵的披風,“而且你不是還有一房夫人嗎?難道不懂雨露均沾?”


    雨露均沾這個詞居然會從一個小姐口裏說出來,穆辛宇臉都快綠了,可想想她前幾日講的那個太監的笑話,穆辛宇便無話可說了,“既然夫人如此明大體,我今晚便去淼淼那裏過夜吧。”


    傾嵐連忙說:“妾身恭送老爺。”心裏卻倍得意。


    穆辛宇一走,傾嵐便扯下身上的披肩,對幻月說:“鎖院門準備睡覺吧。”便自顧自地卸了妝往床上躺去了。


    第二日傾嵐因想起春曉,便獨自披了衣服往外走走,走著走著便到了浣衣房,傾嵐抬頭看看,猶豫了一下,抬腿走了進去,剛到門口,便聽到你們有人在吵架,傾嵐便止了腳步。


    “你這個不要臉的女人,連死人的東西也拿!”


    “哼,你管我,”另一個聲音說,“我不過是撿了些沒人要的東西,可不像某些人害人精。”


    “你再瞎說,看老娘不打死你。”之前的聲音開始暴躁起來。


    “我瞎說,那你可別天天晚上擔心春曉冤魂不散迴來找你。”說話聲中略帶些得意和嘲諷。


    傾嵐壓住怒火走了進去,看見一個女人舉著手正要打另外一個女人,好在被其他人拉住了,“幹什麽呢,這麽熱鬧。”傾嵐嚴肅地說著看向鬧成一群的人。


    大家見到傾嵐微微收斂了一些,停下了手裏的動作。


    “剛才吵架的是誰?站出來。”傾嵐語氣中怒氣衝衝的,可大夥卻並沒有人說話,傾嵐笑笑,真是一群勢利眼,今天柚沒跟著來就這麽不給我麵子了,“沒人迴答?看來我得請你們畏懼的柚護衛出來了,他現在應該躲在某棵樹上監視著我吧。”傾嵐說著還作勢往四周的房頂、樹幹上看看。


    興許是感到害怕了,有一個婆子站了出來,“夫人,方才是奴才在大唿小叫。”


    傾嵐聽說話聲音聽得出她就是拿東西的那個人,點點頭說:“還有一個呢?難道要我親自請你出來麽?”


    傾嵐的眼神一兇,立馬有個婆子站了出來,“是奴才不守規矩在院子內吵架。”


    “好,就是你們兩,其他人都下去吧。”傾嵐對其他人擺擺手,“你們兩和我仔細說說春曉的事吧。”傾嵐說著拿出趴在彈了彈欄杆上的灰,然後一屁股坐了上去。


    兩人相互看了一眼,都心虛的低下了頭,可誰也沒有說話。


    “不說的話就留著這些話去地下陪春曉吧。”傾嵐低頭看著手指,看似漫不經心,心裏卻在竊喜,還好宮鬥劇看得多。


    兩婆子一聽這話,嚇得腿都軟了,忙跪在了地上,“奴才一時貪心才會偷拿春曉的手鐲的,那鐲子也不值錢,才換了10文錢。”


    原來是偷拿了春曉的手鐲,春曉本就沒什麽值錢的東西,那手鐲估計也值不了什麽錢,“那你呢?”她轉向另一個婆子。


    那婆子低頭不說話,一旁的婆子說:“那天晚上奴才親眼看見她跟春曉說話,然後春曉才跑出去的。”


    “你和她說了些什麽?”傾嵐看向那個婆子。


    那婆子連忙求饒到:“夫人,不關奴才的事啊,奴才隻是幫金桔姑娘傳個話而已,奴才也沒想到會這樣。”


    “金桔又是誰?”之前的傾嵐都沒怎麽出過院門,唐沁就更不可能認識金桔是誰了。


    “是淼淼院子裏的一個丫頭。”柚從房梁上滑了下來,正如傾嵐說的,他確實一直在暗處監視著她,卻沒想到真相竟牽扯到淼淼院子裏的人,怕傾嵐會誤會淼淼,他便及時出現了。


    “怪不得淼淼夫人一直查不出真相呢。”傾嵐冷笑了一聲,這個院子裏的每個人都這麽有心機呢。


    “你誤會了,這事跟淼淼不會有關係的。”柚解釋到,又轉身叫來陳媽,讓人把這兩個婆子押下去關起來。


    “傾嵐,這事真的不可能是淼淼指使的。”柚跟在怒氣衝衝的傾嵐身後解釋到。


    “哼,你當然會這樣說。”傾嵐生氣地迴過身瞪著柚,“我就知道穆府上下都沒有一個好人!狼狽為奸!”傾嵐最後四個字說的鏗鏘有力。


    “就請你相信我一次吧,這事讓我來調查吧。”柚攔住傾嵐,“您若是把事情鬧大了,不僅淼淼麵子掛不住,老爺也會大發雷霆,您也會受牽連的。”


    看著柚真誠的樣子,傾嵐倒有些自責自己剛才說的話了,其實他一直以來都是在幫自己的。冷靜下來想一下,自己這樣莽撞地去鬧,還真不一定能查出真相,替春曉討迴公道,她看了一眼柚說:“那你保證你一定會查清真相。”


    “我保證,”柚點點頭,“一天之內,我一定查清真相。”


    “那好吧。”傾嵐無賴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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