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藏遮遮來到嶲州後日子過得也不好,畢竟是寄人籬下,少不了被嶲州的守將一陣輕慢。可北方飄來的一封書信,又重燃起他複仇的渴望。


    “好!大相率兵前來,我等正好南北夾擊,一舉滅掉李煜部,再率軍揮師東進,蕩平劍南道。來人,速點兵啟程。”


    裘勝率領的幾十餘斥候出清西關已經有兩日,算起來與清西關有百餘裏的距離。戰事要起,他們這些斥候的情報最為重要。


    “慢!前方似乎有動靜,全軍注意,人銜枚,馬摘鈴。”裘勝這些人剛準備停當,前方山坳裏轉出了大隊人馬。


    “是吐蕃的人馬!看其行進路線似乎是奔著清西關取得。”


    裘勝點點頭,“待詔預料得不錯,乞藏遮遮果然是想南北夾擊。”


    ……


    清西關,李煜得知裘勝探聽到的消息之後,劍眉一挑,好啊,都想著把我當餡餅吃了,那我就給你們來個人肉火鍋。


    “高順!你率五百遊騎北出,先牽製住北方敵軍,待我收拾了乞藏遮遮,再水淹北軍。”


    “得令!”


    ……


    時值初夏,山川之間風景秀美,可這秀美的風景下隱藏著無盡的殺機。乞藏遮遮率領本部和嶲州五千兵馬一路前行,慢慢逼近清西關。


    “將軍,我軍已距離清西關不足五十餘裏。”


    “安營紮寨,派出斥候與北軍通消息,待北軍開始攻打清西關,我們再動。”


    乞藏遮遮這一番舉動其實有自己的小心思在裏麵,先讓論莽熱的大軍消耗一陣,待兩方拚個你死我活之後,他再率軍收拾殘局。屆時論莽熱統兵不利,必然會被讚普問罪,反而成就了自己的功勳。


    是夜,乞藏遮遮的大軍就駐紮在一處有水的山穀之中,整個大營除了星點的篝火之外,一片寂靜。行軍辛苦,許多士兵填飽肚子之後就倒頭大睡,那還想著找什麽樂子。


    除了高順那五百騎兵之外,李煜將餘下的近兩千五百人全數帶上,為的就是想一舉滅掉乞藏遮遮所部。他將隨軍分成了三部分,一部分摸上乞藏遮遮大營後麵的山上,另一部分則在當地土人的帶領下抄小道繞過大營斷其後路。最後的一千騎兵則在前方準備屠戮。


    “郎君,可否動手?”在淡淡月光的映射下,石玉那一雙賊溜溜的眼睛轉動著,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


    李煜一直盯著敵人後方,待看到一縷火光閃過之後,伸手一揮,數百人點燃引信,無盡的震天雷從天而降,爆炸聲四起。


    一時間,乞藏遮遮的大營哀嚎遍野,變成了人間煉獄。


    見乞藏遮遮大營爆炸連連,等待已久的呂奇抽出長刀,“兄弟們,不留一個活口!”


    一千騎兵啟動,大地為之震顫!


    “將……將軍,敵襲!敵襲!”


    “撤!快撤!”睡夢中的乞藏遮遮一咕嚕爬起來,連衣服都顧不上穿,跨馬就逃。


    “我擦!都給老子注意點,不要炸馬!不要炸馬!”李煜見其中一個愣頭青竟然把震天雷丟向馬圈,十幾匹馬倒地,上去照他腦袋上就是一巴掌。馬匹可是重要軍用物資,他這麽一丟就炸死了十幾匹,簡直是暴殄天物。


    騎兵一炷香的時間就衝到了敵大營,遇見四散奔逃的敵軍簡直像砍瓜切菜一般收割著人頭。


    衝出大營後,乞藏遮遮見敵人隻顧在大營裏肆虐,心中稍定。迴頭再看看跟著逃出來的人馬,已經不足千餘,至於騎兵,止百餘騎。


    “某……某這是豬油蒙了心,怎麽竟然沒想到李煜會突襲……”


    “將軍,我們往哪兒逃?”


    “迴嶲州!”


    得到命令的殘部也不管什麽軍紀,爭相恐後往來路奔去,可他們萬萬沒想到的是,來路竟然是一條不歸路。


    “砰!”一陣火光冒起,乞藏遮遮身邊的一名隨從應聲落馬。他頓時感覺一股冷氣從腳底升起……這種兵器,是來奪人命的。


    “媽蛋的!準頭還是差了點!”方才那一槍正是陳鋒放的,他想準備一槍先結果了乞藏遮遮,可夜晚視線太差,倒讓別人送了命。


    “全軍自由射擊!”


    “砰砰砰……”又一場屠殺開始。


    “往迴突圍!往迴突圍!殺!衝過去就有活的希望!快衝!”


    前有堵截,後有追兵,前方是殺人於無形的怪異兵器,後麵則是敵騎兵,乞藏遮遮心裏很清楚,唯一能活下的希望就是跟對方騎兵對上。


    在求生欲望的刺激下,這不足千餘人不要命地往迴跑。半山腰的李煜把下麵的戰事看得一清二楚,見自家騎兵在敵人殘軍中往來馳騁,心中竟然起了一些不忍。這些人大多是被強行征過來的,打仗並非是他們所願。


    “喊話,投降者不殺!”


    幾百人縱聲大喊,在山穀中迴蕩著……


    這一聲喊,徹底擊潰了敵殘部的心理防線,與其拚死突圍,還不如就地投降,一時間棄甲拋戈者大半,隻剩下乞藏遮遮身邊的十幾餘騎。


    呂奇揮手示意眾軍停手,將敵軍團團圍了起來。


    一盞茶的功夫後,李煜騎馬來到最前麵,“其餘人若此時投降,尚可保全性命,如若不然,明年的今日就是你們的忌日。”


    李煜這一番話剛落,乞藏遮遮身邊又有幾個人下馬跪地。


    “都是慫貨!都是慫貨!我吐蕃將士怎麽能跪地投降!快給本將軍起來。”


    然而,任憑乞藏遮遮如何喝罵,跪地的那幾人就是不動。


    “將軍……莫如我們也……也降了吧,這樣至少還留得命在。”


    “將軍,降了吧!”


    “保命要緊!”


    “我吐蕃隻有斷頭將軍,沒有投降的廢物!”


    李煜見乞藏遮遮這麽強橫,縱馬又上前幾步,“我可沒工夫在這聽你廢話,我數三個數,如果你不肯降,念在你忠勇有加的份上,就自己了斷吧。”


    “一!”


    “老子寧死也不降!”


    “二!”


    “李煜可敢與我單獨一戰?”


    “三!”


    然而李煜這三字剛落,就看到乞藏遮遮將手裏的長刀一拋,下馬跪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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