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什麽好,你都被欺負成什麽樣了,都躲他躲到京城裏來了,你還替他遮掩,還不趕緊告訴少將軍實情嗎?”推門而入落秋挺著個肚子進來了,義憤填膺,先是向梅心行禮告罪,再是緊接著又道:“在涼州時我怕少將軍擔心,遠水救不了近火,一直沒有吭聲,眼下你人都在這兒了,我不能再眼睜睜的看著你被他欺負了。”


    “少將軍,你是不知道,飛塵他鬼迷心竅了,去東海的路上救了個姑娘,帶迴來也就罷了兩個人還親親我我黏黏糊糊的說……”


    “別說了。”猛地起身低聲厲喝,豆蔻深吸一口氣盡量用平穩的語氣說:“少將軍別聽她胡說,沒有的事兒,是我自己不願意嫁人,已經和他講清楚了。出來時太子爺吩咐的事兒還沒有辦完,奴婢先走了,過兩天再過來給少將軍請安。”


    語畢,轉身就走,不過眨眼間的功夫她就離開了。


    落秋看她軟弱可欺的樣子就氣不打一處來,抬步追到門口嚷嚷說:“躲得了初一躲不過十五,躲得了和尚躲不了廟,我看你到底要幫他到什麽時候。”


    恨鐵不成鋼,皇帝不急太監急,落秋心裏別提有多生氣有多著急了。


    端著一盤葡萄剛走到廊下的雲羅聽見叫嚷聲忙跑了過來,見她挺著個大肚子整個人都氣唿唿的,忙上前道:“你幹什麽呢,你瘋了,肚裏懷著孩子還敢生氣,你是嫌自己喝的藥不夠多是吧?進去,快進去,什麽狗脾氣,嫁了人以後愈發潑辣了,從前學的規矩都忘了。”


    心裏替豆蔻委屈,懷孕以後情緒變化十分大的落秋立刻就哭了,眼淚撲簌簌的往下落,嚇的雲羅手足無措大驚失色:“你,你不至於吧,我就……我就說了你兩句,你,你怎麽還哭上了?”


    “哎呦,姑奶奶,你別哭,你別哭了,我錯了,我錯了還不行嘛。”說話間扶著她進去坐下,雲羅求助似的看向梅心。


    梅心知道她自懷孕以後就情緒波動很大,深深的歎了一口氣說:“看來是個姑娘,要是個小子生出來動不動就哭,可真有韓大夫頭痛的了。”


    關於這個問題韓大夫不止一迴跟眾人說了,為了不讓她哭,他可謂是想盡了一切辦法。按時迴家,不當值不入宮就一天十二個時辰貼身跟著,叫幹啥幹啥,完全不瞅別的姑娘一眼,照他自己的話說比狗還聽話。


    撲哧一聲破涕為笑,落秋想到自己丈夫頭痛的模樣,一把抓過雲羅手上的帕子說:“他就會瞎扯,自己想要姑娘還編排我兒子,他想生女兒我就偏生個兒子,氣死他。”


    立時,雲羅鬆了一口氣,將洗好的葡萄放到她手邊說:“行了,兩口子生個孩子還較勁呢,有完沒完了。我可是聽孫嬤嬤說了,你肚子圓,懷孕以後人又變的好看,八成是個姑娘。”


    接生婆有經驗,更何況孫嬤嬤從前是專門給妃子們接生的,經驗十足。


    落秋知道孫嬤嬤是誰,也清楚她的本事,一聽這話立時就泄了一口氣跟霜打的茄子一樣說:“完了,這迴可是要如了他的願了,我的兒子啊,就這麽被他說成女兒了。”


    木樨進來稟事兒,一聽這話就忍不住笑了。雖然她還沒有成婚卻知道兒子女兒也不是隨便說說就能改變的:“啟稟公主,國公爺的師妹周盈求見,說是來找晏公子的。”


    因為下月初八要成婚,宗政明臻寫了信迴師門,請他的師父師娘來參加婚宴。本能的以為她是來參加婚宴的,梅心道:“你去跟國公爺說一聲,請她進來吧。”


    當初也算是不打不相識,隻是當初她喜歡的人是飛塵,不知怎麽這兩年變成晏驚塵了。


    木樨領命而去,落秋也恢複了平靜,想起她剛剛說的那些話,梅心淡淡的問道:“飛塵雖出身江湖卻並不是會沾花惹草的男人,且他比豆蔻年長,應該清楚的知道自己要什麽,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麽誤會?”


    愛情迷人眼,很多時候都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而她和宗政明臻分開兩年,差一點兒錯過,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


    說起此事落秋又激動了,吐了口中的葡萄皮就竹筒倒豆子的一通說:“起初我也是這麽想的,還勸過豆蔻來著,可根本就沒有什麽誤會,是他變了心,喜歡上那不知羞恥的賤人了。”


    眉頭微皺瞧了一眼她的肚子,梅心有些頭痛的說:“你懷著孩子也沒點兒忌諱,什麽都說,什麽賤人不賤人的,也不怕孩子在肚子裏學壞了。”


    聳肩吐舌尷尬一笑,落秋一副樣受教的樣子說:“是,奴婢知道錯了,奴婢改,以後再不亂說話了。”


    梅心不信,無奈的搖了搖頭說:“算了,你覺得舒服自在就行。雲羅,給幹娘去封信,讓她詳細查一查這姑娘的來曆,再幫豆蔻看看到底是怎麽迴事兒。如果有誤會就讓飛塵入京兩個人把話說開了,說清楚了,以後就留在京城別迴去了。那姑娘讓幹娘看著找個人家嫁了,軍營裏的漢子都缺媳婦兒,找個穩妥心好又實在的人,再準備一份嫁妝讓她帶走嫁過去,也算是飛塵對她的一片救助之心了。”


    “若是沒有誤會呢?”雲羅忍不住問,畢竟空穴不來風,蒼蠅不叮沒縫的蛋,她雖然覺得落秋大大咧咧的性子有些憨實但也不是傻子。


    薄唇微抿,梅心心裏有些複雜,豆蔻是陪著她長大不假可飛塵也曾為她豁出命去,她不能厚此薄彼:“如果,如果是沒有誤會,他真的變了心,那就讓幹娘告訴他,我已經在京城給豆蔻許了人家,讓他以後不要再糾纏了。既然在豆蔻與那姑娘之間做出了選擇,豆蔻祝福他。同樣,讓幹娘也給他備一份聘禮,以後這事兒就過去了,誰也不準再提。”


    手心手背都是肉,飛塵這兩年也盡忠職守,她不能因為他移情別戀就否定他的所有,否定他為自己為國家所做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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