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積不了食,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幹娘,您快說吧,再不說我都要急死了。”本就是個急脾氣,再加上又好奇,梅瑾澤急壞了,滿桌子色香味俱全的飯菜也都吃的索然無味,味同嚼蠟。


    袁暮秋見他真的急了,也不再賣關子,屏退左右讓豆蔻守住門口說:“涼州不比京城,雖說民風開放但未婚先孕說出去也不好聽。更何況大小姐還是大將軍的女兒,是這涼州城中第一貴女,要是此事傳揚開來,大將軍臉上也無光。所以,為了大小姐好,也同時為了她腹中的骨肉著想,我決定讓小安子入贅,嫁給大小姐。”


    話音未落噗噗兩聲,蘇裕安和正在喝粥的安琦正不約而同的噴飯而出。


    梅心閃的快未被噴到身上,但梅瑾澤就不太好了。由於十分吃驚,處在震驚之中,坐在對麵的他一點都沒有錯過。安琦正滿嘴的粥全部噴到了他的臉上不說,蘇裕安口中的飯菜也噴了他一身。


    嗆的喉嚨疼,鼻腔裏也難受的厲害,二人剛開口說話想要道歉那想到就劇烈的咳嗽了起來。


    袁暮秋知道茲事體大,貿然說出口是挺嚇人的,可她已經打過招唿了,說了有大事宣布。既然是大事,沒必要這麽震驚吧,尤其是梅瑾澤,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


    “你那是什麽表情,不同意嗎?”到底是家生的奴才,即便是脫了奴籍,入贅梅家也高攀了。況且,梅心那麽優秀,許多男人都比不上,更不要說自家兒子是個不成器的了。


    仔細想想心裏愈發的沒有底氣,袁暮秋拿出隨身攜帶的帕子遞給梅瑾澤,硬著頭皮說:“大將軍不是常說寧欺白頭翁,莫欺少年窮嗎。小安子是……是差了點,從前是不學無術,但現在他改了,也知道上進了。你看看,你們都看看我這一身綾羅綢緞,還有這頭上、手上戴的全是小安子掙錢給我買的。”


    說起來真是高興,兒子離家出走一年多,說不生氣那是假的。但相較於生氣還是擔心更多,沒想到他小小年紀真的闖出了一番天地,她當娘的高興極了。


    “還有,還有拉迴來的那一頭頭豬也全是小安子買的,買來給大家打牙祭的。”怕他們不信,袁暮秋站起來轉了一圈,把兒子給自己買的東西全部亮一遍,她重新坐下對梅心說:“大小姐,不是我吹牛皮,我生的兒子我知道的,小安子別的不行,做生意那絕對是一把好手。他爹都說了,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小安子繼承了他的衣缽,以後肯定是要富甲一方發大財的。”


    王婆賣瓜自賣自誇,袁暮秋就像這天下間所有的慈母一樣,覺得自己的兒子是這世界上最好的人,最了不起的人。


    不用袁暮秋說梅心也是知道的,上一世蘇裕安的生意就做的特別紅火,光是給她的紅利都不知道有多少,更不要說他自己賺的了。


    幾十條船,那可是支船隊啊,來來迴迴的拉貨,倒買倒賣,想不賺錢都難。


    搖頭擺手,蘇裕安強忍住咳嗽謙虛的說:“娘,說大了,說大了!”


    不過是賺了點銀子蘇裕安可不敢在梅瑾澤麵前嘚瑟,更不敢拿出來顯擺,要不然一會兒準得挨揍。


    出於禮貌也十分抱歉,蘇裕安說完就拿過一旁放著的濕帕子給梅瑾澤清理衣服上的飯菜。


    安琦正亦然,隻是還沒有等他碰到梅瑾澤的臉,他的手就被用力的打開了。梅瑾澤迴神,莫名其妙的看著袁暮秋說:“幹娘,您開什麽玩笑呢,小安子才幾歲,胡子都沒長齊呢,他怎麽能入贅梅家呢?”


    大男子主義根深蒂固,梅瑾澤覺得男人就應該娶妻而不是嫁人,更不能當倒插門女婿,那樣太沒骨氣了。


    下意識的扭頭看了一眼兒子的胡子,的確是沒有長齊,可這跟胡子有什麽關係。袁暮秋道:“我沒開玩笑,我說正經的呢。昨天晚上我和他爹已經商量過了,大小姐要是覺得小安子太小了,不合適,青哥兒也行。反正他隻是訂了親,我迴去退了就是。”


    雖說那姑娘她也挺喜歡的,期間還穿了人家做的幾雙鞋,可再好也不能跟梅心比啊。再說了,她這一輩往上數那幾代都是梅家的家生子,主子有難,她們當奴才的怎麽能袖手旁觀呢。


    晴天一聲霹靂,梅瑾澤瞬間有種外焦裏嫩的感覺,有些無語的說:“退了?幹娘,你這越說越離譜了,青哥兒訂的是自己喜歡的女子,怎麽能說退就退呢?更何況青哥兒都訂婚多久了,眼看著年底就要成婚了,你怎麽能棒打鴛鴦呢?不行,我不同意,這都什麽亂七八糟的,一會兒小安子,一會兒青哥兒,買菜呢?”


    為著梅心的事他已經煩了好幾天了,偏偏皇上不急急死太監,他好說歹說她就是不鬆口,死活要留下這個孩子。原想著袁暮秋來了,多少能幫著說說,畢竟梅心是她帶大的,怎麽的也能聽進去兩句話,可誰知她就是成心來搗亂的。


    同為好友,安琦正也覺得不妥,替青哥兒說:“秋姨,青哥兒的媳婦我見過,知書達理賢良淑德,長的也不錯,最主要的是他們兩情相悅。您要是迴去把婚退了,人家姑娘還怎麽活,這不是變相的要青哥兒的命嗎?”


    女兒家將名聲閨譽看的比命都要緊,無端端的被退婚,那肯定遭人猜測,遭人非議。


    “對,對,對,娘,這可不敢胡說。我哥和嫂子庚帖都換了,您要是這麽退了,不等於是逼著嫂子尋死嗎。這事太缺德,咱們不能幹。”離家一年多,一個人在外闖蕩,蘇裕安比從前成熟多了。再加上和哥哥感情好,兄友弟恭,他連忙把頭搖的像撥浪鼓一樣又接著說:“我哥從小就死心眼,昨兒還興高采烈的跟我說他要成婚了呢。您別亂點鴛鴦譜了,別一會兒沒幫大小姐解圍再把我哥給害了。”


    提起大兒子的性格袁暮秋十分擔心,仔細想想是有些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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