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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笙果真沒有出現過敏現象,我鬆了一口氣,由於喝水喝得比較多,我肚子有點不舒服,便半途去了洗手間。


    沒想到蔚藍也跟來了,她站在洗手台的鏡子前,婀娜的身姿倒映在鏡子裏,很有氣質的一個女人,我愣了一下以後,也沒搭理她,就自顧自地洗手,烘幹,準備迴去繼續吃飯,蔚藍的聲音第一次這麽的冷淡充滿敵意:“為什麽和我搶?”


    然後問題也是問得十分神奇。


    我為什麽和她搶?這個問題你問我,我還想問問老天爺,我有什麽需要跟她搶的?


    “不是很懂你的意思。”我停住腳步,洗手間裏似乎也隻有我跟她,非常安靜。


    “你懂,我問你,你為什麽和我搶梁笙,我和他很久以前就認識,你覺得你真的能介入到我跟他以前的共同迴憶裏嗎?”蔚藍走到我麵前,眼神冰冷,帶著強烈的排斥和敵意:“上次我打電話給你,是你故意讓梁笙不要接,讓我聽到那些聲音的吧?真惡心!”


    我很想笑,可是又覺得笑起來會很奇怪,於是我保持著毫無表情的臉,看著蔚藍:“你繼續說。”


    “好,你是不是覺得梁笙很愛你?可是那又怎麽樣,他會娶你嗎?你覺得他爸爸會同意嗎?我才那個嘴適合他的人,能陪他走更遠,如果你真的還有一點自知之明,麻煩主動退出,可以嗎?”蔚藍咄咄逼人,她的表情十分的憤怒,聲調上揚,本來一直看起來溫婉優雅的人,一旦猙獰起來,真是讓人有些意外。


    “這些話好像對我說沒用,你對梁笙去說吧。”我不想跟蔚藍廢話,這個女人在感情方麵太過偏執,而且她說的那些邏輯我也無法苟同。


    梁默華那邊確實是個大問題,但是梁笙不說放棄,我是絕對不會放棄的,沒有再理睬蔚藍,我直接離開了洗手間,迴到包廂時,梁笙正在接電話,看到我迴來了,他立馬掛斷了電話,將手機放迴桌子上:“怎麽去了那麽久?”


    “沒什麽,肚子有點不舒服。”我讓自己盡量不要去關注梁笙反常的小細節,但是這次梁笙卻主動告訴了我:“剛才接到寧靜的電話,我爸三天後會迴來。”


    剛跟蔚藍在洗手間說到梁默華,梁默華便要從美國迴來了,我對梁默華的印象隻有一個:笑麵虎,他好像從不會故意刁難我,或者明確表示反對我,但是他會從各種細節上故意地漠視我,當我不存在一樣,所以我心裏對梁默華多少有些隔閡,總覺得,他會是我和梁笙之間最大的阻礙。


    難道蔚藍的話會成真嗎?


    隨後蔚藍也迴到了座位上,恢複了她優雅動人的姿態,她衝我嫣然一笑,仿佛剛才在洗手間裏冷冷地問為什麽跟她搶梁笙的人,不是她。


    我有些心不在焉,後來吃得隨隨便便便散了,梁笙送我迴去,他問我:“蔚藍在洗手間跟你說了什麽嗎?”


    他的語氣裏,有隱約的擔心,這種擔心我一點都不想要,因為讓我覺得很惶恐,我不想和梁笙說蔚藍說了什麽,我更在乎的是他能不能給我一個承諾,我對他說:“梁笙,你會一直陪著我吧?”


    “會。”梁笙毫不猶豫地迴答。


    “那麽,即使最後查出來的上一輩的那些事情,成了我們之間最大的阻礙,你會選擇我,還是選擇放棄?”我很怕會出現那種難以抉擇的局麵。


    梁笙沒有說話,他專心地目視著前方的路,不知何時有雨滴落在了玻璃上,漸漸的,雨越來越大,有傾盆之勢,嘈雜的雨聲淹沒了車裏的靜謐,我等著梁笙的迴答,可是這一次,他卻始終沒有迴答,有些事情就像是一種征兆,我放棄了等待梁笙迴答,隻是靜靜地看著外麵的雨簾,街上行人紛紛,我看著一對情侶手牽著手在大雨中跑過去,他們之間也有著我和梁笙那般紛擾的糾葛嗎?


    到了樓下,梁笙用外套罩住我跑到了樓道口,我將衣服遞給他,兩人站在那兒,許久也沒有說話,由於下雨的原因,風變得有些冷,在夏天這樣炙熱的季節裏,竟然讓我有了一絲涼意,梁笙說:“快迴去吧。”


    “好。”我轉身進門,然後又停了下來,我一直有個問題想問梁笙:“梁笙,你說我們為什麽總是會陷入這樣的冷戰之中呢?如果我們真的最後無法在一起,我多希望在那之前,我們可以像萱萱和楚靳那樣,短暫的快樂也好,算是給彼此留下的一份美好禮物。”


    就算我知道你在瞞著我,我知道我們很有可能不能在一起,我還是希望此時此刻能在一起的時候,我們是笑著的,不要將僅剩的時間,都獻給沉默和傷懷。


    雨聲那麽喧嘩,我不知道梁笙有沒有聽到我的話,我隻記得今天的雨真大。


    剛迴到家裏,我爸就質問我去哪裏了,大概是看我臉色也不好,又有點淋了雨的樣子,我敷衍了幾句他也沒多問,我沒看到我媽,我爸說我媽已經睡了,我去衝了個澡便迴到房間裏睡覺,這時,蔚藍發了一條消息給我,這是她第一次找我聊天。


    “梁默華就要迴來了,沈言,難道沒有一種不安的感覺嗎?”


    我沒有迴蔚藍,我覺得她可能知道一點什麽事情,可是不想告訴我,偏偏那件事情對我來說,十分的重要。


    我翻來覆去睡不著,便起床去客廳想喝杯水,經過我爸媽的臥室時,我聽到裏麵有說話聲,以前我從不喜歡偷聽我爸媽說話,他們之間有什麽事情,願意告訴我就告訴我,不願意告訴我的,我也不去追根究底,可是這一次,我鬼使神差一般的將耳朵貼在了門上。


    “上一輩的事情,要不就算了吧,我隻希望言言能夠幸福,梁笙那孩子好像也挺靠得住的。”我媽的聲音有些沙啞,好像人不舒服。


    “梁家那些人是好人嗎?金盛天找過我,如果梁笙那小子靠得住,為什麽那些資料要退迴去?其中是什麽原因,你我難道還不清楚?”我爸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生氣,但還在刻意壓製著,大概是看我媽人不舒服,所以不想發脾氣。


    我在聽到梁笙將資料退迴給金盛天的時候,心微微一沉,我也覺得這件事很奇怪,我其實並不相信以梁笙的手段,他會那麽輕易地將資料全部退迴去,讓自己竹籃打水一場空,可是偏偏他就是退了,而且這一切都十分的順利,沒有警察,沒有楚靳的參與,也沒有我的知情權。


    這其中有什麽內幕?按照我爸說的話,在我不知道的時間裏,他和梁笙一直都有聯係?我感覺自己好像是一個局外人,在聽一個不屬於我的故事。


    “還有你,要自己照顧好身體,現在華屹的問題還沒那麽嚴重,你就把自己的身子給透支了,以後怎麽辦?我和言言怎麽辦?”我爸苦口婆心地說著,我媽則沒有再說話。


    我腦子裏一片混亂,華屹出了什麽事?難道我就這麽一段時間沒有去上班,華屹出了什麽問題嗎?我沒有心情再繼續聽下去,緩了緩神以後,飛快地迴了自己的臥室,水也不想喝了,腦子裏全是我爸媽的對話,梁笙和金盛天的事情,以及華屹的事情,像兩座大山壓在心髒上,讓我覺得唿吸困難。


    華屹是我外公一手打下的江山,如果在我媽手裏出了問題,我媽一定會自責死,我也會,因為我由始至終,都沒有為華屹做過什麽,隻談了榮基那一筆生意,我不敢想象,如果所有的事情,真相都露出水麵,我是否真的有那個心理準備去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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