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本來心裏還是有點猶豫,結果隔天我就接到了房東的電話,房東說那片老別墅區要拆遷了,他們家裏的老人有點舍不得,一定要趁拆遷之前再住上一段時間。我知道老人多有念舊情懷,也沒多堅持,房東說賠償我兩個月違約金我也拒絕了,想著找何斌過來一起商量一下。


    何斌是知道梁笙的,隻是不知道梁笙現在也在上海。他問我:“你真的決定迴海城了嗎?迴到海城就意味著你要麵對以前的那些人和事。”


    我明白何斌的意思,他和很多知情的朋友一樣,都以為我和梁笙分手了,我也沒過多解釋,隻是說:“我知道,原本來上海是為了逃避一些事,現在想來,其實那都是我自己給自己的心理負擔,並不是什麽過不去的檻。”


    何斌張嘴想要說什麽,還是忍了迴去,沉默了一會兒,他點頭,“那行吧,房東剛好也要把房子收迴去,算是命中注定吧。什麽時候啟程,我提前訂機票。”


    “下周四吧,剛好我培訓完。”我歎息一聲,也沒多說。


    晚上到家,第一時間就是去翻找海城的那張手機卡,當時心情積鬱的出來,直接換了手機卡跟所有人都斷了聯係。這三個月,海城的這張卡我也一直在續交話費,為的不讓它停機。


    翻箱倒櫃的找了很久,終於在梳妝台抽屜最裏麵的鐵盒子裏找到了,猶豫著換到現在的手機,剛一開機,短信提示音接連不斷,三個月的時間,整整積累了一千五百條短信。其中有近一千條都是萱萱的。


    看到她幾乎每天都給我發條短信,有的問我什麽時候迴、有的問我過得怎麽樣、有的僅僅隻有兩個字‘晚安’。眼淚瞬間落下,感動的無以複加。


    除了她的,還有很多人的短信,大部分是來電提醒,梁笙的未接來電、楚靳的未接來電、秦主任的未接來電,以及喬琬、寧靜等等。


    這麽多條找我的短信裏,唯獨沒有何非墨。


    我這邊開機,先前給我打過電話的人一般都可以收到我的開機提醒。


    萱萱第一時間打了過來。


    我遲疑了一下才接起,萱萱試探性的問:“是言言嗎?”


    我笑著迴:“是我。”


    萱萱當即就哭了起來:“我還以為你把這張卡報停了呢,我以為你再也不會迴來了,嗚嗚嗚......”


    曾有過這樣的念頭,在我以為我爸再也不會醒來的時候,不過還是被我心底的不舍給征服了,誰讓我深愛的人都在海城呢。


    萱萱的哭聲讓我心底一澀,悶著聲音開口道:“怎麽會呢,你們都在海城,我怎麽舍得不迴去。”


    萱萱聽了我,音調頓時變得清亮:“你是要迴來了嗎?什麽時候?我去接你。”


    “時間還沒確定呢。”我有意轉移了話題:“最近跟楚靳怎麽樣?”


    萱萱大概是嘟噥著嘴,聲音有些含糊,“還能怎麽樣,就那樣唄,你快迴來吧言言,我好想你。”


    她說著說著又委屈的哭了起來。


    手機收到了另外的來電,看了一眼,是楊逍打來的。不用猜也知道他會問我些什麽,所以也沒馬上接起。


    萱萱的聲音還在繼續:“對了,梁總......前幾天去上海了,你們見過了嗎?”


    萱萱大抵還以為我介意梁笙呢,提起他都有些猶猶豫豫的,我也不遮掩,坦然的迴答:“見過了,他昨天搭最晚的航班迴海城了。”


    “你們和好了嗎?你怎麽沒跟他一起迴來啊?”前一秒她還哭的稀裏嘩啦,後一秒又開始興高采烈的八卦。


    我也是拿她沒轍了,笑著說:“他有急事就先迴了,我這邊事情也還沒處理完,過些天吧。”


    本來還想繼續閑聊一會兒,楊逍的電話一通接一通的擠進來,無奈之下隻好掛了電話。


    還以為他是有什麽要緊事兒,原來是之前約定好等他到了上海就聯係,我還欠他一場電影呢,沒想到我卻更換了手機號碼。我有些過意不去的跟他道歉,問他在哪呢,他說他已經迴海城了,上海就一個月的戲,上個月已經殺青了。


    楊逍也問我,我這個號碼重新使用了,是不是要迴海城了。我說是啊,過些天就迴,楊逍跟萱萱說了同樣的話,迴去的那天記得告訴他,他來接我。


    忽然有種皇帝出征數月擺駕迴宮的感覺,所有人都嚷著要來接駕。


    然而迴海城的那天,我誰都沒有通知,一個人安靜的走出機場,打車迴出租屋。


    離開了三個月,迴到海城,覺得連空氣都比別的地方清新一些,處處都是清甜的味道。


    打開家門,江朵沒有在家,滿屋子的煙味兒,客廳裏到處都是髒衣服,茶幾上的煙灰缸裏堆滿了煙頭,一股惡心的味道撲鼻而來。


    我衝到窗前,拉開窗簾打開窗戶,放了大片新鮮的空氣進來。


    我有些怒了,我不在的三個月,江朵把這裏當垃圾場了嗎,好好的一個家,能給弄成這樣。衣服亂扔就算了,那煙灰缸是什麽情況,江朵不是說她不抽煙嗎。


    本想打電話數落她一番,剛翻出她的號碼想想還是算了,數落她倒顯得我苛責了。


    掃了一眼亂成一團的出租屋,實在沒有收拾的心情,幹脆拖著箱子直接去了醫院。


    我爸已經昏迷將近四個月了,這四個月,我沒有見過他一麵,不是我不想他,是我怕看到他。看著他那樣安詳的躺在床上麵無血色,會讓我產生一種他再也不會醒來的錯覺,那樣隻會讓我更難過。


    在醫院見到我媽,我媽已經沒了最初那種傷心欲絕的模樣,像是已經習慣了。站在我爸的床邊,她也可以很坦然的跟我說話。


    詢問了一些關於我爸的情況,便對她說:“我想重新租個房子,那個就給江朵住吧。”


    “也好,我明天讓人去給你找。”我媽倒很爽快的答應了下來,大概也是覺得我和江朵同住一室一廳有些不方便吧。


    “不用啦,我明天自己去找。”


    我媽也沒強求,而是跟我說起了榮基的事情,就知道她還糾結這件事。


    我媽說:“榮基的老總還特意傳過來表揚信誇你呢,雖然我不知道你是通過什麽方法簽下了那個合同,這一次確實是給我長臉了,看來我再也不用擔心公司會落入外人手裏了。”


    要是以前我媽跟我說這事,我一定第一時間拒絕,如今我也坦然了,如果有一天我真的能繼承我老媽的公司,那時候我的身份和地位會更配得上梁笙吧。


    奔波了一天,有些累,懶得迴家,幹脆就在醫院旁邊酒店開了個房間。


    好好的休息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就精神飽滿的去了元晟。


    迴來之前我隻是跟梁笙說大概是這段時間迴,但沒告訴他具體是哪一天,準備給他一個驚喜的。


    在元晟門口下車,便往元晟對麵的咖啡廳走,順便拿起電話打給梁笙。


    等了十多秒紅燈,梁笙的電話才接起,一開口就說:“怎麽又用迴這個號碼了?”


    我笑著說,“這才是我的號碼啊。”


    梁笙‘嗯’了一聲沒有說話,隱約聽到那邊有女人說話的聲音,我穿過馬路,往咖啡廳走,“你在哪啊,怎麽好像聽到女人的聲音?”


    我和梁笙在一起這麽久,不管我們之間發生什麽,我和他都算得上是互相信任,他不隨意幹涉我,我也不刻意查他崗,純粹隻是隨口一問而已。


    電話那邊頓了一下,梁笙淡淡道:“在公司呢,剛開完會,你呢,迴來的機票買了嗎?”


    我笑了笑,故意說:“梁笙,我突然想喝對麵咖啡廳的焦糖瑪奇朵了,你去幫我買一杯拍個照片給我看一下,好嗎?”


    梁笙也笑了:“你這是望梅止渴呢。”


    “買不買嘛。”我也學會了撒嬌。


    “嗬嗬,我現在就去給你買。”


    “記得少放點糖哦。”我邊走路邊叮囑著,也來到咖啡廳,心想著,他一會兒下來買咖啡,我突然出現在他麵前一準給他驚喜。


    然而,生活總是事與願違。


    我跨進咖啡廳的門,剛掛掉電話,準備找個靠窗的位置坐下,一個轉身,便看到梁笙坐在我們的‘老位子’上,而他對麵,還坐著蔚藍。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被偷走的那五年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寂落白°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寂落白°並收藏被偷走的那五年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