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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迴合看似我贏,其實我們都輸了。陳舒蕾輸給了梁笙,而我,卻輸給了自己。


    如果我沒有心底的那一絲貪婪,一開始我就該拒絕梁笙,拒絕他給予的好,拒絕他給予的特權。連陳舒蕾都不知道這個房間的密碼,我有什麽資格在這裏爭辯主權。


    陳舒蕾被我這一巴掌打懵了,她不可置信的捂臉看我:“你竟然敢打我?!”


    我已然沒有了退路,沉聲迴應:“你要是好好跟我說話,我自然會好好跟你解釋,可你不分青紅皂白上來就一通莫名其妙汙穢不堪的譴責,我要忍了算我慫!”


    陳舒蕾舔了舔被我抽的有些抽搐的嘴角,忽的露出一種淒涼的苦笑,“可以啊沈言,到這個時候了你還能說出這麽慷慨激昂的話。行,那我也不逼你,你隻需要答應我三個條件,我可以把今晚的事當成一場夢。”


    “否則呢?”我眼也不眨的看著她,“我不依你會怎樣?”


    陳舒蕾嗬嗬一笑,說的輕巧:“否則,我會把今晚的事情全都爆出去,到時候別說你在元晟混不下去,連梁笙都會被所有人譴責,你知道當下的道德綁架和網絡暴力是多麽恐怖哦,你應該也不想看到梁笙因你而身敗名裂吧。”


    我能猜到陳舒蕾這麽說有一點恐嚇我的意思,但我不敢跟她賭,畢竟她現在的樣子看起來很衝動。本也沒有多大的事,尋思著她能對我提怎樣過分的要求,就答應她把這事過去了就結了,以後盡量避免和陳舒蕾產生什麽直接的矛盾。


    “哪三個條件?”我問她。


    她大概還是耿耿於懷我身上的梁笙的襯衣,時不時會把目光落在上麵。“第一個條件,刪掉你手機裏梁笙的號碼,連楚靳他們都是稱唿梁老板,你憑什麽直唿其名?”


    “嗯。”這個並沒有很難,反正我和梁笙之間也沒多少電話往來,一開始存他號碼純屬是因為他是領導,作為元晟的員工,手機裏存上領導的聯係方式這很正常。


    “第二個條件。”陳舒蕾的怒氣削減大半,說起話也平穩了很多,“離梁笙遠點兒,你隻是個普通的化妝師,而他是高高在上的總裁,你們倆工作上沒有必須接觸的內容,更不需要有任何的私交。我要你從根本上斷絕跟他的往來。”


    “......好。”答應這個條件之前,我沉默了幾秒。這幾秒間是我最清醒的時候,我確定自己已經開始喜歡梁笙,我也知道我和他之間不會有結果,盡管這個條件我由衷的不想答應,可即使陳舒蕾不提,我也會逼迫自己這麽做。畢竟我不希望下一次發了瘋般滿世界找梁笙的人,是我。


    陳舒蕾滿意的勾了勾唇角,雙眸露出狠厲的光,“最後一個條件,脫了身上的衣服,給我滾!”


    我答應她的條件不是我軟弱,而是我知道自己沒有資格。不管陳舒蕾究竟和梁笙是什麽樣曖昧不清的關係,反正我隻是個局外人,左右都不該插手他們的事。


    我換好衣服從房間出去的時候,陳舒蕾坐在沙發上一遍又一遍的給梁笙打電話,梁笙大概是厭煩了關機了,在我關上門的那一刻,陳舒蕾發瘋般的將手機狠狠的摔在了茶幾上,四分五裂。


    路過萱萱客房時,我猶豫了一下,還是選擇默無聲息的離開。難過的時候不想打擾任何人,也不想被任何人打擾。


    第二天陳舒蕾就恢複了慣常的光彩奪目在眾人的焦點下出現在了拍攝片場。我和她默契的裝作互不相識,昨晚的事權當沒有發生過。唯一能提醒我那不是一場夢的是我沉重的腦袋和發黑的眼圈。


    何璐見我上妝都沒精打采,走過來拿下我手裏的粉撲:“我幫你吧,是不是沒睡好啊臉色這麽差。”


    我懵懵懂懂的點頭,打著哈欠說:“我幾乎一夜沒睡,眼睛有點睜不開,今天麻煩你多幫我一下,迴頭我少安排你一天的活。”


    何璐笑了笑,“不用那麽客氣,舉手之勞而已,我應付的來。倒是你小心點,今天陳舒蕾來了,我們都知道她比較難搞,指不定她又會惹出什麽事,激怒了導演咱們誰都不會好過。你可別讓陳舒蕾或導演釘子上!”


    “嗯嗯,我知道了。”跟何璐道了謝,我就趁著沒人注意貓一樣的鑽到道具組後麵的麵包車上。這車早上工作人員裝滿拍攝所用的道具開過來,將道具卸出去後一停就是一整天晚上散場的時候再裝了道具迴去,所以我躲在這裏小憩一會兒基本不會有人發現。就算真的被道具組小哥看到了,也能猜到我是因為太過疲勞所以休息一會兒,大家都在一個劇組,自然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原本打算就小眯一會兒提點精神,沒想到一睡就直接睡到下午。何璐找過來叫醒我時我還在做夢。


    何璐用力的搖晃我的胳膊:“沈言,你快醒醒,梁總過來了。”


    我以為是做夢,畢竟我眼前真的出現了梁笙的影子。


    何璐加大了力氣:“你快醒醒啊,梁總問起你了,正在找你呢。”


    我看到梁笙兩手插兜偏頭看著我,一身黑色的西裝襯的他肩寬腿長身材高大。站在我眼前,擋住了大片光亮。


    我在夢裏跟何璐對話,“他找我幹嘛,我們都說好了再也不往來。”


    何璐沉默了,沒有迴應我。


    梁笙的影像從來沒有如此真實的出現在夢裏過,直到我眼睛一點點睜大,他清雋的麵容逐漸的清晰,我才意識到這並不是夢。


    “哎呀!”我驚叫出聲,頓的爬起來,沒有意識到自己是在狹窄的車廂裏,腦袋直接在車頂上砸出驚天動地的一聲巨響。


    梁笙兀自笑了,卻沒說話。


    何璐臉上掛滿了擔憂,看到梁笙沒有生氣才稍稍緩和了緊張。


    “對不起梁總。”我下意識的解釋,“我是因為太困了所以才......這件事跟何璐沒有關係,是我自己偷偷溜過來的,要處罰就處罰我一個。”


    梁笙對我的反應表示詫異,他揚起眉,淡淡道:“太困?怎麽,昨晚的床不夠柔軟?”


    我默不作聲,不知道怎麽迴答才最合適時,沉默是最好的選擇。


    梁笙並不知道我的小思緒,頓了頓,又問:“你跟誰說好了再也不往來?”


    我心裏咯噔一下,剛才睡的稀裏糊塗竟然把現實當成了夢境,說了這樣不該說的話居然被他聽見了,這可怎麽解釋才好。我搖了搖頭,“沒誰,我說夢話呢。”


    “可以啊沈言,看來我給你們提供的工作環境太安逸了,上班時間都可以說夢話。”他微微蹙眉,迴頭看了一眼他身後不遠處的拍攝現場,複又轉過臉說道:“既然如此,就別怪我對你的懲罰太重了。”


    我和何璐跟在梁笙後麵往人群密集的地方走去,陳舒蕾正在和男主淩霄演一場對手戲,她看見我和梁笙一前一後走過來,直接罷演了!王導從屏幕前抬起頭不耐煩道:“姑奶奶你又怎麽了,這已經是你第九次ng了!到底要怎樣你才能安心入戲?”


    陳舒蕾抱著胳膊睨著我,略微刻薄的說道:“看到一些礙眼的人心煩,心一煩情緒就控製不好,情緒控製不好就隻能ng咯!”


    她的有恃無恐,讓我膽顫心驚。


    因為電影開機儀式的事,王導一直對我耿耿於懷,現在陳舒蕾明顯是刻意排擠我,王導就算是再給梁笙麵子也不可能繼續保我。他眼一橫嘴一撇,把我招唿過去,我心想著八成是完了,這次要不被革職,我迴家就擺上王導的照片燒十柱香。


    沒等王導開口,梁笙走上前提高了音調開口:“我宣布一件事。”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梁笙身上。


    一般情況下元晟的高層不輕易幹涉影視中心的工作安排,除非是特別嚴重到影響元晟集團名譽的,才會由高管出麵直接處分,否則都是上級領導決定如何處罰。


    梁笙的幹涉讓所有人屏氣凝神,尤其是陳舒蕾,幾乎是瞪大了眼睛等待梁笙的發言。


    我心底是抱有一絲希望的,覺得梁笙在場,多少能幫我說點話,不奢求他幫我求情,起碼能震懾一下陳舒蕾和王導的囂張跋扈。可我沒想到的是,梁笙的開口不僅沒給我帶來半點好處,反而一句話判我死刑,直接將我打入地獄。


    他語調平緩,擲地有聲的宣布:“總化妝師沈言,擅離職守,沒有盡到崗位職責,特革去總化妝師一職,扣除薪水百分之二十。崗位空缺,由......”他忽然偏頭問身後的金晶,“你叫什麽?”


    金晶兩眼放光,興奮的答:“金晶。”


    “由金晶代替。”梁笙補充道。


    革職是意料之內的事情,可是從梁笙的口中說出來卻讓我如遭雷劈,尤其是他明知我和金晶之間有過衝突,還特地讓她取代我,這種處罰對我來說是莫大的恥辱,我根本無法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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