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是……哪一年?”這個草原精靈沒有想像中的王霸之氣,他輕聲細語的問人之餘,一手牽著女妖姑娘的小手,一邊還能用空閑的手扯住姑娘兒那長長的舌頭。


    好吧,這扯舌頭打斷女妖之嚎的能力真是讓貓崽拍馬都趕不上。


    “st14……”不過問題還是要迴答的,畢竟這位看起來像是自己人。


    “……灰暗年代呢?”打斷了瑪索的話語,這個草原精靈滿臉的好奇:“這些亡靈不應該是灰暗年代的那些家夥嗎。”


    “呃……灰暗年代已經過去四百三十七年了。”瑪索給了這麽一個答案——灰暗年代的起點是st1220年的內測結束,而終結這一年代的是st1414年,而現在都已經st1851年了,所以四百三十七年隻多不少:“如今連灰暗年代之後的繁花之年都已經結束了。”


    “我們贏了?”這位楞了一下,然後問道。


    瑪索點了點頭,然後指向血流成河的那邊:“那些是新伊甸人,當年投靠亡靈的外鄉人自立後在山脈原魔族帝國內建立的新帝國,他們入侵了我們,也是他們終結了繁花之年,如果占星家們還沒想好新的年份名,那我覺得現在應該被稱之為血色年代了。”


    “……太好了。”這個草原精靈笑了起來,他扭頭看向自己牽著的姑娘兒:“聽到了嗎,安娜,我們勝利了……太好了……”


    幹枯的眼窩中有純白之火在滴落,而他所麵對的少女眼中的赤紅魂火也在翻滾。


    這讓瑪索有些無奈,這代表著他和她已經無法理解灰暗年代之外的消息了,而這代表著他與她已經……不能算是活著了。


    “你們走吧,我與安娜,還有很長的夢要做。”果然,這位草原精靈看向瑪索這麽說道。


    於是瑪索點了點頭:“嗯,晚安。”


    此時此刻,瑪索也隻能這麽說了……不知道為什麽,明明不知道他與她的故事,卻會鼻子發酸,想來,他與她之間一定有一段纏綿的故事,但結局不好,也許是見不得光,也許是悲劇收場,他與她不再有未來,有的隻是在網道中的無盡沉默。


    在退出洞穴前,瑪索又停下了腳步,因為身後傳來草原精靈的囑咐。


    “我有事想求你。”


    “什麽事。”


    “我一直都想拯救安娜,但是我怕有一天我會失敗。”這位長輩看著瑪索,以最認真的口氣說道:“所以,不要忘記我們,如果我們真的失敗了,請給我們一個真正的長眠。”,說完,他笑著扭頭,吻了一下身邊的同伴:“來,安娜,和晚輩們道別吧。”


    那位被稱為安娜的少女眼中的魂火漸漸熄滅,而她的同伴抱著她坐到了地上。


    長劍再度刺入她胸前的傷口,而他也與之前那般,雙手緊緊的握著劍柄。


    一個聖居將整個洞穴包括了進去。


    “他究竟是誰。”有草原精靈在詢問那位的身份。


    沒人能做出迴答,瑪索也隻能將這份好奇心放到心底裏,等待著戰役結束,再讓自家的姑娘們去曆史的故紙堆中去尋找了。


    現在,他必須要帶著客人們離開。


    “我們要怎麽走。”嘉絲婷女士來到瑪索身邊:“不是我悲觀,也不是我看不起這些外鄉人,相反我對鄉民們非常有信心,但是新伊甸人太多了,而鄉民們太少了,我不建議原路返迴,我們往北走,網道在北方還有一個出口。”


    “那麽誰去告訴守在那兒的鄉民們呢。”瑪索皺著眉頭。


    “我去吧。”嘉絲婷開了口。


    這讓瑪索揚起了眉頭,而她繼續著她的發言,似乎是想要將瑪索的顧慮打消:“我提出來的辦法,自然讓要我去執行,先生和她的孩子們現在在你的保護下,我放心。”


    “也許他們的防線已經淪陷,現在上麵全都是新伊甸佬。”瑪索搖了搖頭:“你這是在自殺。”


    “灰鷹絕不辜負朋友的期待,我走了。”嘉絲婷說完,轉身走向來時的洞口。


    “女士!請不要過去,你會死的!”有半大小子這麽說道。


    “能與你們這樣的勇士死在一起,也是一份榮耀。”嘉絲婷沒有迴頭。


    瑪索看著這位走進洞穴,也隻能搖了搖腦袋:“我們走,不要辜負了犧牲。”


    ………………


    “是骨龍!”指著躍遷而來的骨龍,苦苦掙紮在地麵的幼子團成員尖叫道。


    “我們的空中力量太少了,該死!”捂著腰間的傷口,年輕的指揮官一邊被自己的隊友拖著撤退,一邊看向街角,最後兩個中隊的幼子團成員正在阻止著新伊甸人向著網道入口前進。


    幾個草原精靈拖著炸藥箱在入口所在的花壇雕像處布置著什麽,這些是幼子團唯一的戰鬥工兵小隊,混血兒們從他們的一米二親戚那兒獲得了不錯的裝備,原本這個小隊是整個幼子團最寶貝的一個小隊,但今天他卻讓她們身陷死地。


    “指揮官,這是幾!?”


    在彈坑裏做休整的同時,有牧師丫頭跪到他的身邊,指揮官報了一個一。


    “誰還有血漿?!”牧師丫頭低頭打開了她的急救包:“繃帶也沒有了!”


    指揮官伸出拍了拍她的手背:“不要管我了,子彈打穿了我的肝區。”說完,他伸手,從腰間的急救包裏掏出最後兩枚麻醉針:“給你。”


    牧師丫頭像是瘋了一樣掀開他腰間的傷口,確認了子彈入口,又摸了一下他的另一側背部:“子彈沒有出口!”


    “是鉛彈,新伊甸的窮鬼!”咬了咬牙,指揮官將手裏的針塞進了牧師姑娘的包中:“走,去幫助更需要你的人去吧。”


    說完,將牧師推到一旁,指揮官掙紮著爬向彈坑的南側。


    槍聲,尖叫聲,還有慘叫似乎離他越來越遠,爬到彈坑的邊緣,年輕人看到了霧氣中的火焰,看到了正在扭打的敵我雙方,看到了正在互相摟火的草原精靈與新伊甸佬……等一下,哪兒來的草原精靈?這些小東西可不是他們團的。


    帶著失血過多的迷惘,他聽到了履帶車的聲音,還有戰鬥艇機炮射擊時特有的‘嗵嗵’聲。


    扭過頭,看著一輛後鬥上架著一挺本應該是戰鬥艇使用的機炮的履帶車出現在彈坑旁,草原精靈操作著這挺比他還要高的大家夥,在後座力的作用下抖的都快從後鬥裏滑出去了。


    然後牧師丫頭帶著兩個草原精靈同類來到他的身邊。


    她和他們將年輕人翻過身,從他的手裏拿過半拉開保險的手雷,牧師丫頭在學院裏是壘球部的,這一記直球投的又快又直。


    “小哥哥們!他還有救嗎?!”年輕人聽到她這麽問道。


    “肝區致命傷,出血過多,死定了,抱歉。”聲音的主人如此迴答道,帶著草原精靈特有的尖銳聲音。


    指揮官笑了笑,傷口的痛苦讓他閉上了眼睛。


    下一秒,睜開眼睛的他脫下遊戲頭盔,看著熟悉的天花板歎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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