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雲生一臉的焦急,咬牙正要站出來再說什麽,就在這個時候——


    “等一等...”


    微微顫抖的地聲音響起。


    一位頭發花白,拄著一根半人高的鳩頭拐杖的蒼老佝僂身影,與虛空之中踱步而出,雖然走的有點兒慢,但最終卻還是無比堅定地擋在了淩霄麵身前。


    卻是流風城之中的第一善人金老。


    老人在這一次流風城劫難之中,受了不輕的傷勢,被魔族用了大刑,傷及到了本源,加之他雖然有修煉,但卻不是武道高手,經過了這次磨難之後,體內血氣大損,加之這段時間,為了守城而殫精竭慮,消耗了無數的心神,這一切遭遇,讓這位老人處於極度虛弱的狀態,說句話甚至都會喘氣。


    之前來迎接皇天門的人時,就有人建議,讓金老留在城中等待,以免消耗靈力。


    但這個倔強的老人,卻非要親自來迎接這些為保護流風城而來的皇天門強者。


    這一刻,當他站出來的時候,瘦弱佝僂的身軀顫巍巍地抖動,仿佛一陣風就隨時都可以將他吹倒一樣。


    但在淩霄的眼中,老人卻穩固的像是一座鋼鐵城牆一樣,擋在自己的麵前,沒有絲毫的動搖。


    “三位長老都是皇天門舉足輕重的大人物,更是數百年間域外中赫赫有名的武道高手,成名數百年乃至於千年,年齡比我更老,資曆也更為豐富,尤其是皇天門在一千年前曾經有救世之恩於域外人族百姓,照理來說,我不該頂撞你們...”


    金老雙拳一抱,微微躬了躬身,略顯滄桑和憔悴的臉上露著一絲凝重的神色。


    說到這裏,他喘了一口氣,話鋒一轉,無比堅定地繼續道:“但我這老骨頭,今天卻不得不為小宵子說句話...”


    淩霄聞言,一絲奇異的暖流自心底滑了過去。


    就聽金老繼續鏗鏘有聲地道:“我老頭子已經了解過了,淩霄本是鴻武外域的人族,誤入咱們的域外中,老骨頭我雖然不十分清楚在太仙門中究竟發生了什麽,但這些都隻是大家口耳相傳以訛傳訛的傳言罷了。”


    說道這裏,金老更是因為急切,心中一陣氣血翻湧,聲音輕輕顫抖了起來,但他他臉色愈發凝重地看著麵前的幾位長老。


    “而我親眼所見,用心感受到的淩霄,根本不是什麽隱沒妖孽,而是整個人族的英雄。


    在流風城中,他及時擊敗魔天,斬了魔嬰雙聖子,才換來我們所有城中人族的新生。


    而在城牆上我親眼看見他為了抵擋魔族親王,渾身浴血,千瘡百孔,氣息孱弱幾乎命懸一線,這些才是我以及流風城中數萬百姓親眼所見,親身所感的,他真的是個好人,是人族崛起的希望啊...”


    說道激動之處,金老又是連連咳嗽了起來。


    王朝和梁雲生等人聞言,也是紛紛點頭,趁機急切地出言解釋起來。


    所有從流風城之中來的人,一時間都有些激動。


    若是可以,他們希望用一切可以用的語言和行為,去向對淩霄有所誤解的人證明,他並非傳言之中無惡不作的惡人,反而他是一個果敢英武、睿智過人、天資卓絕的人族勇士和武道天才。


    淩霄眼眸一轉,看著周圍人的身影和目光,心中湧動著一種別樣的情緒。


    其實作為他自己,他始終堅信清者自清濁者自濁,所以他並不著急去辯解什麽,時間自然會證明一切,如果皇天門的這三大長老,如果非要興師問罪的話,那他就不得不出手自衛了。


    但這些在流風城中朝夕相處,並肩而戰的人,此時卻站在他身邊,對他充滿信任,甚至為了他去向皇天門長老出言解釋,這樣的情誼,宛如和煦清風,輕輕拂過淩霄的心田。


    對麵。


    嚴長老神色愕然,並沒有再出手。


    三位長老相互對視一眼。


    “唉,嚴師弟,這麽多年了,你毛毛躁躁的毛病,怎麽還沒有改。”


    藏經閣的孟長老第一個開口,有些無奈地看了一眼嚴長老,哭笑不得。


    “這個...”


    嚴長老的老臉上,也難得地露出了一絲尷尬之色:“心急了,心急了...”


    練武堂馬長老是三大長老之中地位最高的一個,也是連連搖頭,環視一圈眾人疑惑的目光,最後將目光落在站在最前麵的金老身上,微微一笑。


    “老人家說的哪裏的話,是我嚴師弟太過莽撞,沒有說清楚,他這個風風火火的性子啊,數百年來,從來就沒有改過來過...不管青雲是哪裏人,是什麽身份,他做的事,絕對是我皇天門所傾慕欽佩的,豈會因為那些留言碎語而對於這樣一位人族英雄心生間隙。


    是這樣,我這個嚴師弟啊,正是因為聽說了淩兄弟三道震魔族宛如謫仙一般的戰績,一路上都在念叨,見了青雲之後,一定要好好切磋一下,剛才也是因為一時技癢,才忍不住出手試一試罷了。


    這讓大家受驚了,嚴師弟,還不過來好好向青雲道歉。”


    眾人聞言,頓時鬆了一口氣。


    金老麵上神色緩和下來,一顆心放迴到了肚子裏麵,歎了口氣,笑著說道:“原來如此,倒是我這個老頭子太過於急躁了,沒有弄清楚青紅皂白就忍不住了。”


    眾人都笑了起來。


    麵色有點兒尷尬的嚴長老,刀眉一掀,走過來向淩霄拱手行禮,道:“青雲兄弟,對不住了,是我太心急,年輕的時候,就是一個武癡,也曾在這江湖之中攪起過一些波瀾,這些年雖說隱居不問江湖事,但聽到小兄弟你這樣的戰技,還是驚為天人,所以剛才沒有忍住。”


    淩霄淡淡笑了笑,絲毫不介意的說道:“無妨,武者之路往往獨自修煉,枯燥乏味無比,能有機會與嚴長老這樣的前輩高人互相切磋,對我來說也是一份機緣。”


    嚴長老聞言,頓時心中一喜,道:“哈哈,青雲小兄弟你能這麽想,那最好不過了,其實剛才呢,還是有點兒不過癮,不如迴頭找個機會,我們再好好切磋切磋。”


    淩霄:“...”


    這個嚴長老,還真的是一個武癡。


    說話之間,氣氛融洽了許多。


    梁雲生微微行禮,恭敬地說道:“三位師叔,一路趕來風塵仆仆,不妨先迴流風城吧。”


    藏經閣孟長老點點頭,與身邊另外兩位長老交換視線後微笑著說道:“也好,那便去流風城吧,這裏也不是說話的地方。”


    幾乎是在同一時間,魔族撤軍和皇天門援兵到來的消息已經傳遍了大街小巷。


    城中的中央廣場處,從四麵八方圍聚而來歡慶的人群,宛如人山人海一般,廣場到處都是熙熙攘攘的人群。


    人們聚集在一起,歡唿聲如雷鳴,整個流風城都如同沸騰了一般。


    淩霄一行人已經迴到春風樓。


    由於皇天門的人,都是風塵仆仆日以繼夜地極速趕路而來,為了縮短時間靈氣消耗不小,所以眾人一番短暫的交談後,暫時都迴到各自的房間修養調息。


    在梁雲生的安排之下,皇天門的三位長老和其他的數百名弟子也都暫時安頓在春風樓中。


    淩霄和盛守兩人,改變外貌,又到城中逛了一圈。


    魔族的撤軍,對於整個流風城中的人族來說,顯然是天大的好消息,直到這個時候,所有的人族才真正喜笑顏開,籠罩了流風城無數日的陰影散去,一路上,看到每一個人的臉上,都帶著笑意,整個流風城,也仿佛是在這一刻,突然又重生了一樣。


    午後,迴到客棧之中的淩霄兩人,接到了來自王朝的邀請函。


    原來王朝已經安排了一個慶祝流風城光複的晚宴。


    魔族撤軍,皇天門的援軍到來,這樣的好事情,當然值得慶祝,王朝也希望記住這個宴會的機會,向所有城中飽經苦難的人族同胞注入一針強心劑,畢竟接下來真正恢複流風城昔日的規模和繁華,還是需要一個很漫長的時間短,王朝希望可以借此機會團聚人心,一起努力。


    而淩霄和盛守作為流風城光複的最大功臣,具有重大的影響意義,自然必須是在重邀之列。


    兩人略微思忖之後,接受了這次邀請。


    ...


    是夜。


    流風城中最大的酒樓——春風酒樓,在經過修繕之後又重新開始營業。


    雖然還沒有能夠恢複到昔日鼎盛時期那種繁華恢弘的狀態,但燈火通明的春風酒樓中也已經是酒香四溢,大廳內外,已經布置了數百張大圓桌的流水席,桌上擺滿了各種飄滿了香味的食物,雖然不是什麽罕見的美味佳肴,但對於如今物資相對匱乏的流風城來說,卻也是饕餮大餐了。


    淩霄和盛守兩人到場的時候,宴會已經開始了。


    酒樓內外幾乎座無虛席。


    王朝這一次邀請了全城的人來參加宴會,流水席管夠。


    當然,普通民眾大多都在樓外的流水席上,而流風城中稍微有地位、在守城戰之中立下大功的、還有在守城之戰中壯烈犧牲的烈士的家屬,皇天門的數百名弟子,都被安排在了酒樓之中的上席。


    淩霄和盛守兩人的現身,立刻引起了酒樓內外的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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