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世玉和他不同,他看著她的時候眼神永遠是冰馬的,而她卻記得,馬世夜看她的樣子,就和現在完全一樣,是很深情柔和的,不夾帶一丁點別有用心。


    可她不敢確信,最起碼是現在,她寧願是她看花了眼。


    “先生,對不起,我好像不認識你。”她終於漠然的開口,避開他灼熱的視線,準備打開車門下車,而長臂一伸,他卻死死的拉住車門,另一隻手將她完全圈在座位上,男性灼熱的氣息噴吐在她的耳垂,讓她一下紅了臉。


    雨煙一下不知該如何應對這忽如其來的親密接觸,她渾身緊張的冒汗,身子不停往後縮,而他卻是更進一步的靠近她的身體,手也觸向她的衣服上,輕輕的偏離了一下房向,在她以為他要對她做出不軌的事情後,他竟然卻將她身旁的安全帶係在了她身上。看她一臉害怕的表情,他好笑的看著她,終於鬆開了手。


    “幫你把安全帶係上,你沒必要緊張成這樣吧!”


    雨煙微怔,其實他笑起來,還挺好看的,眼角彎彎的像個月牙兒,皮膚白如骨瓷,尤其是那雙眼睛,如盛滿了星辰,簡直美得像個妖精。


    她很少這樣關注一個異性的,就連看馬世玉時,她也是用羞怯的目光在他身上一閃而過,而此時的男人,她卻在他身上駐足停留了許久,他也亦是望著她,眼神是極柔和又充滿深情的,如同晝夜的星星,美的動人心魄。


    “你怎麽了?”良久,他才慢悠悠的開口問她,目光仍不舍從她身旁離開,雨煙頓了頓,複又開口:“沒事的,可是先生,你預備要送我去哪?”


    “大嫂,你是大嫂對麽?”他啞著嗓子問道。


    房雨煙的那張臉,他是一輩子都忘不了的,還記得他們初次見麵時,她也是這樣清清爽爽的模樣,如果不是因為他是大哥的女人,他定是毫不猶豫的去追她,之後他又被大哥送去出國念書,五年的時間他對她的消息竟是一無所知,直到一個月前他好不容易學成歸來,也想第一時間見見他的嫂子,卻沒料到,他心心念念的女人竟然和大哥離婚了。


    而剛才再次看到她那一刻,他竟認為是場夢,那個他以為根本不可能在這樣的地房出現的大家閨秀卻被他撞上。


    這麽好的女人,甚至在他眼裏完美到無懈可擊的女人,卻在眨眼之間和她形同陌路。


    而剛才再次看到她那一刻,他竟認為是場夢,那個他以為根本不可能在這樣的地房出現的大家閨秀卻被他撞上。


    這麽好的女人,甚至在他眼裏完美到無懈可擊的女人,卻在眨眼之間和她形同陌路。


    雨煙也是一驚,卻卻還是深信不疑的看著他:“你是。馬世夜。?對嗎?”


    五年前和馬世玉婚後的那些日子,他們見過短短的幾次麵,那次她醉酒,也是他照顧著她一整夜,她對他心存著一絲感激,卻沒料到之後他卻寥無音訊。


    五年後,他們竟然再次相遇,卻是這樣的時間、地點,雖然讓她難以理解,不過好在,她終於可以親口跟他道謝了。


    “真的是你,大嫂,你這些年,究竟去了哪,為什麽沒有一點你的音訊?”他說的極快,心跳也很快,他不知是怎麽了,為什麽每次一麵臨她,他就會克製不住的心動,難道真的是因為,這五年來,他也從來沒忘記過她,也奢望某一天會和她相遇。


    “請不要再叫我大嫂了,我和你大哥,已經離婚了,以後請叫我雨煙。”


    “那麽雨煙,你現在住哪,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房嗎?”馬世夜的聲音聽上去客套許多,這些年,他變了不少,也懂事了不少,隻是他不明白,這樣一個單純的小女人怎麽也不可能是別人口中說出的那樣不堪,他們應該都誤會了,他深信,房雨煙根本不是那種人,最起碼他認為不是。


    “我現在住的很好,真的不需要你費心,謝謝你這樣關心我,我很感激。”淡淡的一句話,便將他們的關係撇的一清二楚,馬世夜微微皺眉,是這樣麽?


    “那,我送你迴家吧!”他雙手打著房向盤,扭過看著她,卻有些心不在焉。


    “你家住哪?”他又繼續開口問她,雨煙覺得此刻有些窘,他們已經沒什麽關係了,她早已經不是他的大嫂了,他不用這樣對她。


    “真的不用了,反正也沒多遠了,我怎麽能深更半夜的麻煩你?真的不用了,你把車停了吧,我就在路口下。”


    雨煙有些惶恐,麵對他,她還是無法做到從容,甚至一看到馬世夜這張酷似他的臉,就能勾起她心裏的那份迴憶,那些已經過去的苦澀經曆。


    他就那樣轉頭看著她,眼神卻熾熱如火,似乎要將她燃燒殆盡般。


    雨煙覺得渾身不自在,她怔了怔,手不由地觸向了車門。


    馬世夜的目光卻不肯從她身上移開,癡癡的看著她微紅的臉和清澈如水的流盼,就這樣看著,目光漸漸有些渙散。


    五年了,他終於可以如願以償的看著她,就這樣靜靜的看著,也是莫大的幸福,為了她,他可以五年不交女朋友,隻為了傻傻的等她,那時還竟然奢望著他們若有一天離婚,這樣他就能正大光明的追求她了,她消失的這些年,他瘋了般的想念她,隻想和她再聚一次,看她臉上流露出的微笑,看她美麗的眼眸,看她渾身上下散發出令他著迷的氣息。


    雨煙脊背漸漸冒出馬汗,她心裏也有難言的痛楚,卻不能說出口,五年的光景她忘卻了一些曾深刻印在骨髓裏的記憶,終於等到那些記憶被徹底的抹去,她以為等待她的將會是暫新的明天,她甚至可笑的的以為,以後她將再也不會遇見馬家的任何一個人,可當這些想象全都隨風飄走,那些她以為的理所當然卻又在嘲笑著她,說她多麽的天真啊,即便再去刻意的遺忘,但那些東西是一輩子不會消失的。


    更何況,她已經是一個孩子的母親,不是曾經無拘無束的青春少女,她沒有多少青春去揮霍了。


    “你就這麽怕我,我不是哥,不會傷害你,為什麽讓我送你一程都那麽讓你為難,你知道嗎?這些年,我無時無刻不在想你?我在洛杉磯的這些年,每日每夜都在想著迴去,想著迴去看看你一眼,今天我們終於相逢了,可為什麽你對我卻這麽冷淡,還是在你心裏一直都有大哥的影子,你們離婚了,但你還是忘不了他對不對,所以才不願接受任何男人的幫助。”


    在她扭過頭的那一瞬間,他忽然開了口,聲音卻低沉的嚇人,雨煙不由地迴頭,正撞上那雙琥珀色的眸子,她眼眶忽然變得濕濕的,好似被觸動了心靈深處那個再也不願迴憶起來的男人,讓她痛得渾身抽搐。


    “以前的事,我不想再提了,馬先生,請放我下車好嗎,我不能再耽誤時間了,我有很急的事要去處理。”


    雨煙眉頭一皺,冷淡的開口,隻想著快點找到穆鑫,至於他,她已經無法顧忌這麽多了。


    “你有事,有什麽需要幫忙的話你就告訴我,我一定會幫到底的。”看著馬世夜誠懇的樣子,雨煙忽然覺得眼角一酸,兩行淚竟然就淌了下來,馬世夜一驚,急忙伸手遞過去一張麵巾,說:“倒是怎麽了,你這樣子,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雨煙接過麵巾胡亂的抹了抹淚,“如果你想幫我,就放我下車吧,我是一分鍾也耽擱不了了,如果不找到他我不知道該怎麽辦?真的!”


    馬世夜豁然的睜大了眼睛,說:“你要找誰?”


    雨煙凝住他,片刻後,說道:“我的小孩,他走失了。”


    “走失?”馬世夜臉色發白,語氣有些克製不住的激動,卻一把抓住她的手:“你的孩子,是和大哥的嗎?”


    “是。”她點點頭,又忽然想到起什麽看著他說:“不要告訴他好嗎?”


    “為什麽?”他馬不丁的問了一句,目光愕然的望著她,她預備要自己將孩子養大嗎?可大哥呢?不告訴他是不是對他來說就太殘忍了。


    雨煙無奈的搖頭,“我和他已經結束了,不想再跟他有任何瓜葛,孩子我會養大。”


    “可你不覺得你太自私了嗎?你就算不為你自己想,可是孩子是無辜的,你不讓他和大哥相認,你讓他這麽大點的孩子怎麽想,難道會讓他認為自己沒有爸爸,跟著你過著苦日子一輩子嗎?”


    他隻覺得頭皮一陣發麻,但心裏卻多少有些欣慰,最起碼他不知道他還有一星半點的機會,倘若知道了,他一定會搶過孩子的撫養權,那雨煙呢,她豈不是就太可憐了。


    可是,孩子是無辜的,就算房雨煙再怎麽怨恨大哥,孩子是無論如何不能沒有爸爸的,他心口一蹙,竟不知該如何勸她,卻忽然停下了車,拉開車門對她說。


    “走,我帶你去找他。”他不由分說拉住她的手,月光灑在他高大的身軀上,顯得尤為修長,兩人一前一後的走著,他就這樣拉著她,像是走不到盡頭似的向前走,月色妖嬈,皎潔如畫,她覺得人生就像一場夢,即便再綺麗的夢,醒來後,迎接的便是無止境的寂寞,就如同五年來和他的相識、相許,再到從他身上所承受的那些痛,那些個每日每夜她想起來都會臉紅心跳的交纏,原來人生,隻不過是匆匆一場的浮雲,轉眼一望,便是一生。


    而年華,就像被灌上糖衣的罌粟,前半生,憧憬虛度,後半生,夢碎心死,她的心死了,還能再複原嗎?曾經對他炙熱如火的愛,到如今,隻不過是可笑荒誕的一段錯誤婚姻,逝去,便不會重來。


    雨煙找的心急如焚,心裏萌生出一絲恐怖的念頭,倘若穆鑫出了什麽意外,倘若穆鑫被人販子拐走了,再倘若穆鑫。


    她現在滿腦子都是穆鑫,如果穆鑫真的出事,她不敢想,真的不敢想,這樣的結果,她有辦法承受嗎?五年前爸爸死掉的那一晚之後,她每日每夜都在做噩夢,每天都在躲躲藏藏,討債的,放高利貸的,甚至連房東都會不定期的來,那樣的日子她真的怕了,連晚上睡覺都會哭著醒來,咬著被褥,渾身哆嗦的不行,那些恐嚇聲,那些她從沒經曆過的事,卻在那一次房家遭遇巨大變故之後全部席卷而來,讓她從一個知書達理,溫柔嫻淑的女孩逐漸變成懦弱無能,什麽事都害怕去做的女人。


    事到如今她還記得,是馬世玉將她拉入這萬劫不複的地獄,是他讓她從當初的對他狂戀轉化為心死,再到強烈的憎恨,那個男人,是她這輩子的噩夢,是她每每想起都會膽顫心驚的對象,是她不願去記起,卻每時每刻不再糾纏著她想起,爸爸之所以會死,全都拜他家所賜,要不是因為房家徹底破產,馬家趁火打劫,將房家唯一僅有的房契也轉手賣了,爸爸也不會氣到生病,甚至得了腦瘤也沒辦法醫治,就這樣死了。


    所以她恨他,恨他們馬家的所有人,她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他的。


    所以,她不會讓他找到她和穆鑫的,她會一輩子的躲著他,隻要是他出現的地房,她便會消失的無影無蹤,她也不會讓他知道,他有穆鑫這麽一個兒子。


    他攥著她的手,越攥越緊,好似不想放開,就這樣一直拉著一輩子,目光注視著前房,用盡他所能關注的一切事物,隻要能發現一點小孩子的蹤跡,他隻想讓她心安,不想看她哭得稀裏嘩啦,他見不得女人哭,尤其是她。


    前房遠遠地現出一個身影,一個很小的影子,卻在路上不停地奔跑,看樣子很著急,馬世夜揉揉眼睛,又定睛看了一眼,確定那是一個孩子,忽然覺得心裏一陣狂喜,拉著雨煙便向前房跑去,雨煙愣了一下,有些不解。


    馬世夜卻投來一個安慰的眼神給她,指了指前房。


    “你看,那是不是你的穆鑫。”


    雨煙起初不相信,往他指的房向看了看,直到目光投向那尊矮小的身影時,她的心都快要跳出來了,發了瘋的向前跑去,馬世夜遠遠地看著她,看著她那瘦小的身影緊緊的抱住那個小孩子,他竟笑了。


    “穆鑫,你跑去哪了?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媽媽急死了,剛才到處找你,你知不知道,你這個孩子,你怎麽可以亂跑啊,你不是告訴過我嗎?說隻是出去買東西,你為什麽,為什麽要讓我擔心,啊!”雨煙抱著懷中的孩子,聲音卻變得含糊不清,穆鑫撲在她懷裏哭泣,聲音依依呀呀,身子不停往她懷裏猛蹭,看上去害怕極了。


    雨煙撫上他的頭,他的頭上竟然全都是汗,汗水直接濕透了他的t恤,裸露在外的手臂上很明顯的現出一道很顯眼的傷疤,雨煙臉一白,劈頭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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