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峻聲音聽上去有些疲憊:“我知道是你把她藏起來了,她到底在哪?”


    阮廷堅冷冷迴道:“如果你懂得關心她,你現在就不會找不到她,我沒有把她藏起來,我會把我的手機給她,你可以打電話給她,至於她願不願意接,就不是我可以左右的,我還有事,先掛了,至於工作的事情,我要請假。”


    “我不批準!”他的語氣強硬中帶著焦急。


    “不要忘了,你欠我半年的假。”說完也不等馬峻迴話,就掛斷了。


    阮廷堅迴到房間的時候,夏歆已經醒了,背靠在床邊,看見他進來,對他笑了笑,隻是這個笑,虛弱的讓人有些憐惜。


    “你醒了,感覺好一點了麽?”


    “恩,謝謝你,這次麻煩你了。”


    阮廷堅微微的搖了搖頭:“我們本來就是朋友。這點事,沒什麽。”


    夏歆也不繼續說話了,靜謐了片刻之後,阮廷堅還是開口了:“剛剛馬峻打電話過來了!”


    他看到夏歆的臉色明顯僵住,頓了一會兒,說:“你沒有告訴他我在哪兒吧?”


    “沒有。”


    “那就好,我暫時,不想見他,你可以幫我嗎?你要知道他。他隨時都會找到我,我。我。”


    ”恩,我會幫你的。”


    “謝謝!”夏歆對他感謝的笑了笑,然後轉頭看向窗外,樹葉有些黃了,零散的飄落,到處充斥的秋天蕭條的氣息。


    阮廷堅以為夏歆不願說話了,剛準備走,身後傳來一句,


    “你想聽聽我的故事麽?”


    “你應該也猜出來了,我和馬峻,曾經是情侶。”她的聲音淡淡的有些悠長,聽著虛幻的不真實。


    “其實,我們一直很好的,隻是因為那件事,打破了所有的美好。”


    “我爸爸叫夏德海,原有的夏氏企業總裁,馬峻是他好朋友的孩子,馬家破產,我父親看著他可憐,便將他帶迴家收養,當初,我們誰也沒有想到,害的馬峻爸爸破產心髒病突發而死的人,就是我父親,他的母親也因為受不住這個打擊,自殺了,父親是因為歉疚,才會將他收養,這件事,父親一直瞞著所有的人,包括我和我的哥哥,可是,馬峻不知什麽時候知道了這件事,想想也是,本來就沒有可以包住火的紙,從那以後,馬峻變得越發的努力,進入父親的公司,父親沒有戒心,本也想將我嫁給他,讓他和我哥共同管理公司,可是父親沒有想到,我還未嫁,公司便出現了問題。”


    “流動資金周轉不靈,財務部的部長卷款攜逃,新案子停滯不前,公司一下子進入冷凍,同時又有人舉報父親金融犯罪,暗地操控金融市場,然後被帶進了警局審查,那時候的我多天真啊,哭著求馬峻想辦法救出我爸,他的確也辦到了,隻不過在我父親出來的那天,公司已經瀕臨破產了,父親受不住打擊,從天台跳了下來,我就站在樓下,開心的準備迎接他出獄,卻看見他像斷了線的風箏一般墜落,血到處都是,他的耳朵,眼睛,鼻子,嘴巴,你不知道當時,我有多害怕。”


    她閉上眼睛,似乎有些累,阮廷堅坐到她的身旁,她將頭靠在他的肩膀上,身體有輕微的發抖,他伸出手,摸了摸她的頭,說:“如果你覺得難受,就不用說了。”


    夏歆歎了一聲氣,搖了搖頭,接著說:“我哥被迫扛起公司,可是他根本不懂,他喜歡彈鋼琴,所有教過他的老師都說他有天分,他彈得曲子,是我永遠銘記的旋律,可是他不得不,他拚了命的學習管理公司,一天睡不到幾個小時,我勸他,不要這麽拚命,可以讓馬峻去做,可是他說馬峻畢竟還未和我結婚,董事會裏大都不服他,他必須要保住父親的基業,這樣,等我結婚了,他可以送我這個妹妹最好的禮物,可是,他未等到那一天,就因為疲勞駕駛,出了車禍。”


    她的聲音不知不覺有些哽咽,阮廷堅感覺肩膀上有淚滴落,他靜靜的坐著,等著她的傾訴。


    “父親死了,哥哥死了,我不得不頂上位置,可是我比哥哥還不如,那時候我是被寵壞的公主,什麽也不懂,馬峻便幫我,你知道,他的商業才能很少有人能比的過,我是那樣的信任他,他讓我做什麽,我便做什麽,結果,他騙了我,公司裏所有的資產都被套牢,徹底破產,我在被傳訊的前一天,因為不小心偷聽了他的電話,知道了真相,我問他為什麽,他卻隻咬牙切齒的說,殺父之仇不共戴天,多可笑,他說了那麽多年的愛我,卻抵不上,那虛無縹緲的報仇。”


    “我在那一夜,跳海自殺,我覺得,我所有的希望都沒有了,我沉入海底,海水包圍我的那瞬間,覺得這樣才是最安全的,可是,我最後還是被他救了起來,我不知他動用了什麽關係,將我送到國外,我就這樣,在國外生活了五年,你永遠不懂,那五年,我每天都做同樣的噩夢,父親跳樓,哥哥車禍,還有我的自殺,那樣的晦暗,我卻如何也擺脫不了。”


    說完,她的嘴角露出一個輕鬆的笑,她忍了好久,久的以為都快忘記,如今卻對著他如此從容的說出來,心裏的壓抑不再,隻剩下輕鬆。


    她唿出一口氣,聽到頭頂傳來悠悠卻又堅定的聲音:“從今以後,我會保護你!”


    馬峻無力的躺在夏歆房間的床上,麵容疲倦,他已經很就沒有睡覺了,他緊緊抱著她曾經睡過的棉被,努力去嗅她獨有的香味,可是她的味道早已淡去,他如同抱著最後一塊救命的扶板,不肯鬆手,他動員了所有的勢力,可是卻總也找不到她,他終於知道,若是一個人存心躲著你,即使你找遍天涯海角,也尋不見她的半點蹤跡。


    阮廷堅也不見了,他知道是他幫她,不然她不可能有這樣的能耐,現在隻要一想到他們是在一起的,嫉妒就像毒蛇一樣啃噬著他的心,疼痛難忍,他對她有種欲罷不能的控製欲,任誰也不能從他的身邊將她奪走,她曾今說恨他,是她活著的唯一理由,可是這又何嚐不是他活著的理由,隻有讓她恨自己,她才不會絕情的遠離自己的身邊,她要報仇,就必須呆在他的身邊,在他的視線內,可是他沒有想到,如果哪一天她不想報仇了,她累了,離開了,他該怎麽辦。


    電話突然響起,是他派出的私人偵探,他內心希望的火苗,又瞬間被點燃。


    “對不起,馬先生,我們還是沒有找到關於夏小姐和阮先生的任何消息,出入境也沒有他們的記錄,我們已經盡力了,還要不要繼續找。”


    “一定要找到他們,否則,你們的事務所別想繼續開下去!”


    他的心一下子又掉入了絕望的懸崖,他不記得這是第幾次了,從希望的天堂掉到絕望的地獄,一次又一次的折磨,他頹廢的關上手機,再一次撥打阮廷堅的號碼,他知道她在那端,冷眼旁觀著他的焦急,可是她不接,任由手機沒完沒了的響。


    他想起,那天晚上她給他的最後一通電話,他站在樓梯上,抱著早安,他原本想將早安帶過去和她做伴,在他即將按下鍵的那瞬間,早安似乎有什麽感應似的,歡快的亂動,不小心撞了他的手,手機從樓梯摔下,四分五裂,用座機撥打的時候,她正在通話中,他一次次的試,最後卻關機了,他想去找她,公司的財務卻恰巧出了問題,他不得不先去解決,等到事情處理完了,她就消失了,再也不見。


    手機突然又響了,是易沁,他煩躁的掛斷,可是她又撥過來,不能關機,無奈之下,他接起,卻毫無耐心:“有什麽事?”


    “我知道夏歆在哪?”


    “在哪?”


    “你迴來再說!”


    馬峻趕迴去的時候,易沁悠閑正坐在客廳沙發上,抱著早安,可是早安卻不安分的挪動,像是隨時都要逃脫的模樣,馬峻皺著眉:“把早安放下來!”


    易沁看了一眼他,和他以前總是一臉風發的模樣大不相同,她放下早安,早安如同得到釋放的囚犯,歡快的溜走,很快就消失了,易沁走到他麵前,伸出手,想要撫摸他的輪廓,他無情的用手將她的手拍開,目光深邃不見底:“她在哪?”


    她笑的楚楚動人:“你幫我一件事,我就告訴你。”


    “什麽?”


    “和我結婚!”


    馬峻的臉色一僵,隨即帶著嘲諷的笑:“你休想!”


    易沁踱步走向沙發,坐下來,喝了口還冒著濃鬱香氣的咖啡,笑著說:“隨便你啊,不過,如果沒有我的幫助,你一輩子也休想再見到她。”


    他死死地看著她,惡狠狠的,似乎要將她粉身碎骨般的咬牙切齒:“廷堅陪著她,你以為我會受你威脅。”


    “恩,我知道啊,隻是,如果我讓他家出事,你以為他會怎樣呢,那你的情人就隻能一個人乖乖等著我去下手了。”


    “你敢!”


    悠閑的喝完最後一口咖啡,易沁的臉色冷了下來,讓人毛骨悚然的笑:“你看我敢不敢,我早就告訴過你,我要的東西,從未失手過,包括你!”


    馬峻站在辦公室的窗前,看向窗外,隻見陽光晴暖,難得的好天氣,在這蕭瑟的秋天,給人的心底摸上一層溫暖。


    他的腳邊是一層灰燼,隱隱約約散發著若有若無的星點的火光,夏歆還是沒有任何的消息。


    辦公室的門被人打開,他側頭望去,是黃秘書,一臉敬重的看著他,恭敬的鞠了個躬,上一輩的人總是這樣,無論他說了多少次,他卻依舊堅守著自己的禮儀原則,馬峻也禮貌性的點了點頭。


    “馬總,競標要開始了,什麽時候準備出發?”


    馬峻看了眼手表上的時鍾說:“就現在吧。”


    偌大的商業會場,所有的媒體記者嚴正以待,這次是n市最大的一次收購競標,本身就話題性十足,尤其裏麵還有馬峻和湯泉兩位年輕的勢如水火的青年才俊,據聞,當初湯泉的妻子明明中意的是馬峻,結果卻大出所料的嫁給了湯泉,這個撲朔迷離的豔聞更加讓這次競標會增加了濃鬱的八卦氣息。


    馬峻挽著易沁進入會場,一派地安然灑脫,易沁站在他的身邊,耀眼動人,完全不遜於馬峻的光芒,看見他們進場,等待的記者迫不及待的衝上去,將他們團團圍住,七嘴八舌的發問。


    “有消息說,馬總和易小姐即將結婚,不知此事是否準確?”


    “這次馬總攜帶易小姐參加競標,是不是暗示著你們之間的關係?”


    “你們是自由戀愛,還是商業聯姻?”


    “請問兩位的婚期是否已經定了,具體的時間是多少?”


    易沁挽著馬峻,聽著他們的發問,微笑的完美的如同無懈可擊的女神,她剛準備開口迴答,馬峻卻提前了:“這是我們的私事,我們這次隻是參加競標會,其他事情一概不予迴答,謝謝各位的關心。”


    易沁聽罷,有些生氣的勒緊了他的手臂,可是在媒體麵前,卻繼續裝作溫文爾雅的樣子,馬峻看著她的模樣,嘴角泛起一絲冷笑。


    正在他愁於如何脫身的時候,媒體記者似乎又發現了新的目標,蜂擁到另外一邊——孤身一人走進來的湯泉,馬峻站在不遠處,將手插在褲袋裏,悠然的看著他被圍攻是的窘迫模樣。


    “湯總這次一人前來,是不是因為湯太太最近與你鬧離婚,所以不願前來?”


    “請問你們已經確定要離婚了麽?遺產如何分配?”


    “你們這次離婚的原因是什麽?是因為湯太太對馬總還未忘情嗎?”


    所有的媒體都是同樣一副嘴臉,問著無比尖銳的**問題,巴不得將你的祖宗十八代都挖出來曝個幹幹淨淨。


    湯泉明顯比馬峻更懂得應付媒體,笑著說:“杉杉沒有來,是因為她的身體不舒服,在家休息。”


    說完,挎著大步向馬峻走來,媒體記者還想繼續追問過來,馬峻皺了下眉頭,不遠處的黃秘書了解的動用了保安將他們擋在外麵,他們卻還是不放棄,閃光燈閃個不停,可是又不能衝進去,得罪了裏麵的兩個人,一輩子都不用混了。


    湯泉風度翩翩的站在馬峻的麵前,自信非凡:“不知馬總這次有多少把握?”


    馬峻笑:“不會輸!”


    “哦?”湯泉斜眼撇著他,露出高深莫測的笑:“難道馬總沒有聽過一句話麽?”


    “。”


    “自古紅顏多禍水!”


    安靜的會場內,每個人都屏氣凝神,競標的價格已經報上去了,他們都在緊張的等待最後一個結果,過了沒有多久,一個發馬人踏著緩慢的腳步,慢慢的上講台,似乎所有的成功人士都有著同樣的模子——心寬體胖,上來的發馬人腆著大肚子,行動不便,上台階的時候,因為腿腳搖晃,差點就要摔倒,好不容易才戰戰兢兢的站到了發馬台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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