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峻去櫃台付錢,手機留在了桌子上,夏歆無聊的等著,突然手機一響,來電顯示是“阮廷堅”。


    夏歆不敢接,隻是任由它沒完沒了的叫,直到馬峻迴來。


    “你的電話剛才響了。”


    馬峻拿起一看,臉色的表情突然變的嚴肅,走到了隱蔽的地方。


    夏歆遲疑的想要跟過去,卻被馬峻阻止了,她隻能隱約聽見“郵件,收購”這些零散的詞。


    馬峻打完電話,一臉坦然的來找夏歆:“我們走吧,我請你吃冰激淩,如果,你還吃得下的話。”


    她沒有說話,他接過她手中的包,轉身順著街走去。她跟著他往前走,落後三四步,兩個人一前一後默默地走著。身邊有許多的行人,可是都是陌生人。


    前麵有一間飲品店,n城最常見的小賣鋪,也提供些場所個人們休息,黃昏時分很是熱鬧,下班的人們總愛在這裏喝幾杯啤酒,談天說地,消磨時光。


    現在正值夜晚,人們都已經迴家,生意清淡,老板打著瞌睡,門上風鈴一響才驚醒了,笑咪咪地站起來,一雙眼睛還是紅紅的,帶著睡意。


    他幫她要了杯草莓聖代,他什麽也沒點,他一直很討厭吃冰激淩,但是喜歡看著她吃,他說看著她吃的時候,會有幸福的感覺。


    她嚐了一口香草聖代,味道還是很正的,軟軟的香草味從舌尖化開來,她想起來,原來上學的時候,他老是在午飯後請她吃香草聖代,就在學校的便利店裏,有時候,他會泡杯咖啡陪她,他不講究,對咖啡沒有什麽要求,不像她,挑剔的要死。


    天氣太熱,冰激淋的盒子上已經凝了一層細密的水珠了,勺子也發起粘來,攪在裏頭有些吃力。晚飯又著實很飽,嚐了幾口,再也吃不下了,放在一邊。


    馬峻順手拿了過來,就著她剛吃過的小勺子,繼續吃。


    夏歆有些驚愕:“你什麽時候開始吃冰激淩了?”


    馬峻笑:“不記得了。”


    他是不記得了,他不記得,自己究竟什麽時候,開始愛上了這種甜膩的味道,隻因為這樣,他可以迴憶起她的模樣,他不記得自己有多少個夜晚,抱著曾經她睡過的枕頭孤枕難眠,他更不記得多少次,偷偷去美國,在遠處望著她,這些,他統統都不記得。


    報了仇,卻永遠的失去了她,他不知是幸,亦或是不幸。


    迴到家,馬峻也沒有和夏歆多說,就直接迴到自己的房間,再也沒有出來過。


    夏歆也獨自迴到房間,打開電腦,上網搜索,卻沒有發現任何關於馬氏收購的新聞,闔上電腦,泄氣似的癱在床上。


    馬峻遠比她想得更加難以對付,她以為自己已經足夠強大,可是,對付馬峻,無疑是以卵擊石。


    看了下鬧鍾,已經快到半夜了,頭有點疼,卻一點也不困。安眠藥昨天吃完了,還沒來及買,想要將就著,可是在床上輾轉反側,就是睡不著,幹脆拿起私藏的伏特加,小酌幾杯,白色的液體在透明的酒杯中搖晃,仿佛有著不可馬喻的魅力,她越喝越多,直到醉的不省人事。


    她以前喝醉的次數就很少,經過曆練之後,就更加屈指可數了,她今天,有點想借酒消愁,卻是愁更愁。


    借著酒勁,她走到馬峻的門外,用力的敲打門。


    馬峻打開房門,顯然是剛洗完澡,水珠順著他的眉眼流下,在鎖骨的地方打了個旋,然後滴落,濕漉漉的頭發耷拉著,慵懶卻又誘惑。


    聞著明顯的酒味,馬峻皺著眉:“你怎麽喝酒了?”


    夏歆喝了酒,人也變笨,想了半天才恍然大悟:“我睡不著才喝酒的,可是我喝完才發現,更睡不著了。”


    她用手扯開自己的衣服說:“好熱啊!”白皙的皮膚,裸露在空氣中,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媚。


    馬峻靠在門框邊,冷眼看著她自導自演,也不阻止,就在夏歆也支撐不下去的時候,他突然手一拉,隨即將夏歆拉入懷中,門被無情的關上。


    馬峻的眼睛,鷹一樣厲。


    他的臉慢慢的靠近,夏歆看著他,放在他肩頭的手,不停的抖動,不受控製,細細的顫抖,一點一點,小心翼翼地排解著她的驚慌,不想被馬峻發現,她握緊拳頭,指甲摳進掌心,忍住疼痛,迎上他的眼。


    直到距離足夠貼近,她才踮起腳尖,摟住他的脖子,溫軟的嘴唇貼上他的唇,試探,引誘。


    她的唇上有淡淡的酒香,還有嬰兒獨有的奶香味,他開始不受理智控製,不由自主的主動出擊。


    他吻得很急很貪孌,像是要將她一口吞下去,兩唇相吮、兩舌相戲,她有點透不過氣來,一種奇異的愉悅在體內慢慢升騰,她覺得熱,可是沒辦法渲泄,所以去扯自己的領口,他抓住了她的手,仿佛是想要阻止。


    馬峻忽然停了下來,睜開眼,看著對方誘人的紅唇,而她完全是不知情的模樣,伸出舌頭,舔了舔有些幹澀的唇瓣,他最後的意誌也土崩瓦解,低下頭,吻她早被吻腫的唇,細細吸吮、輕輕啃咬。


    戀戀不舍的放開她的雙唇,紅潤的臉頰因酒精的熏染再添三分豔色。他流連吻著她耳垂,她怕癢,身子一軟絕下去。


    馬峻順機將她抱到床上,懷裏的某人還一直不安分,扭動著,到處點火。


    “好熱,好熱。”夏歆如無骨的弱柳躺在床上,直扯自己身上所甚無幾的衣衫,慵懶的語調帶著醉人的風情。


    馬峻拉起她的手,啃咬一下她的指尖,然後粗魯的扯下她的衣服,不由分說,手伸進去焚燒她的肌膚。


    他的頭也漸漸埋下去,夏歆的手與他精短的發糾纏,任由他的手到處遊走,她白皙的皮膚上被烙下點點印記。


    “嗯。”.........


    睡著的時候,馬峻的手臂橫在她的胸口,重量壓得她有些透不過氣來。把他的手拿開了,立即又橫上來,她怕弄醒他,小心地托起他的手,立即抽身下床,冰涼的大理石地麵凍得她哆嗦了一下,她的衣服又都報廢了,隨手拿了件馬峻的衣服穿上,躡手躡腳的走到桌前。


    電腦,安然的放在桌子上。


    深唿一口氣,用手按住明顯加快節奏的心髒,夏歆小心翼翼的打開電腦。


    桌麵是一個女人的照片,她再熟悉不過的臉,天天鏡子裏準看得到的,自己的臉。


    她頭暈目眩地看著那照片裏熟悉的人與背景,她認出來,背景是原來的馬宅陽台,是晚上拍的。”這裏的夜景很好看,以後你要一直陪我一起看。”她的耳畔又想起他從前的話語。


    她的手微微發抖,她不知他為何留著這張照片,胸腔裏像是憋著一口氣,叫人透不過來,幾近窒息。


    馬峻突然翻了個身,嘴裏不知呢喃的說著什麽,夏歆醒悟過來,她不能呆著什麽也不做,馬峻隨時會醒過來,她心急如焚,趕緊登陸了他的郵箱,密碼卻總是猜不對,直到桌麵那熟悉的眼睛冷冷的看著自己,她才恍然大悟。


    顫顫抖抖的輸入自己的生日,“滴”的一聲,登陸成功。


    看著馬峻的最近的記錄,卻什麽也沒有,準備關上的時候,去意外的發現了一個隱蔽的文件夾。


    她偷偷打開,裏麵滿滿的都是她的照片,她胡亂的一張一張點開那些照片,都是她的國外的生活照,上班的,聚餐的,逛街的,隻是這些很明顯是偷拍的,她的臉逆著光,有些看不真切。


    眼淚不經意間落下,父親死的時候,她沒有哭,哥哥死的時候,她也沒有哭,甚至在知道這一切都是馬峻做的時候,她也沒有哭,可是,現在,眼淚嘩嘩的地流著,她控製不住,她一邊哭,一邊關上電腦。


    馬峻還是睡著,夏歆走到床邊,終於聽清了他的呢喃“小歆,小歆。”


    以前每次吵架的時候,他總愛這樣親昵的叫她,哄她,現在,他這樣的叫她,她的心像被戳了一樣的疼,眼淚決堤一樣湧出來。


    冰涼的淚,劃過眼角,滴落在馬峻的唇上,馬峻迷迷糊糊的醒了過來,看到床邊的夏歆,伸出手,一拉,夏歆猝不及防的摔落在馬峻的胸口上。


    馬峻抱的緊緊地,夏歆不敢掙紮,還帶著睡意的說:“小歆,不要離開我,不要。”


    不一會兒,又傳來他均勻的唿吸聲。


    馬峻,你到底是怎樣想的?


    馬峻醒來的時候,夏歆還在他懷裏安然的睡著,臉頰上殘留著醒目的淚痕。


    他不知道她為什麽哭,他睡得太沉,做了個美夢,夢中有她陪著,他已經很久沒有做過好夢了,以往的夢,也會見到她,夢中的她總是近乎絕望的看著他,黑暗中她的眼角似乎有淚光,他想抓住她,可是她總是會掉頭就跑,無論他怎樣追,都追趕不上,他想她,愛她,要她,可是,他不知道他們是否還會迴到過去。


    他本能地抱緊她,離別是可怕的刀,會一寸一寸割裂人的肝腸,他再也不想放開她了。


    “恩。”夏歆被箍的太緊,無意識的叫喚了一聲,然後脫離的馬峻的控製,大喇喇的把腿搭在了他的肚子上。


    馬峻好笑的看著她,她的睡相一直不好,睡覺愛踢被子,愛滾床,所以總是感冒,問她原因,她不好意思說,就隻是模棱兩可的說睡相有點差,直到他第一次和她同床,被她無情的踢下去,才知道她的有點差是多差。


    輕柔的將她的腿放好,幫她蓋上被子,床頭邊的手機響了起來。


    “喂,廷堅。”看了眼身旁還在熟睡的某人,嘴角不自禁的揚起溫柔的弧度,放輕聲音說:“這件事,等我迴公司再談。”


    掛上電話,淺吻了下夏歆的額頭,抱著她溫軟的身子,繼續睡覺。


    再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了,夏歆還睡著,渾身分著紅潮,馬峻覺得有些不對勁,用手摸了摸她的額頭,卻是燙的驚人的溫度。


    “小歆,小歆,你醒醒,醒醒。”馬峻大聲叫喚著。


    “我難受,好難受。”夏歆沒有力氣睜開眼,無力的呻吟著。


    “你撐著,我帶你去醫院。”


    馬峻抱著夏歆急匆匆的下樓,王嬸聞聲趕來,還沒問清楚什麽事,馬峻就已經開著車飛奔而走。


    經過一路的顛簸,到了醫院,夏歆已經痛不欲生了,連唿吸都覺得難受,最後有氣無力的躺在急救室的病房裏,耳朵嗡嗡作響,什麽也聽不清楚了。


    經過徹底的診斷,才發現隻是——水土不服,她不得不佩服自己,在一個生活了二十年的地方,竟然也可以這樣。


    打了點滴,夏歆的精神氣才慢慢的緩了迴來。


    馬峻站在床邊,還穿著睡衣拖鞋,平時衣冠楚楚的,現在這樣,顯得更加滑稽。


    過了沒多會兒,王嬸就過來了,手裏還提著馬峻的衣服,馬峻接過來,去了換衣室。


    王嬸坐在床邊的凳子上,有些擔憂的問:“你沒事了吧。”


    “恩,好多了。”


    她似乎還想說什麽,但是馬峻換了衣服出來,就停住了。


    馬峻又摸了摸夏歆的額頭,確定她沒有繼續發燒,鬆了一口氣說:“你在這裏養著,我下班來接你。”


    “哦。”


    夏歆微微一笑,看不清她眼裏的情緒。


    夏歆沒有想到,會在醫院遇見阮廷堅。


    這個夏天,生病的人尤其多,病房根本不夠用,即使是夏歆住的vip病房,也早已人滿為患,托馬峻的服,夏歆休閑的躺在床上看著報紙,絲毫不關心外麵的情況,直到一個護士小姐敲門進來。


    “小姐,請問你介意在病房裏再加一張床嗎?”護士小心的詢問,住在這樣病房裏的人大多仗著有錢,有些囂張跋扈,她也是實在沒辦法了,才會進來要求的,外麵的老人需要安靜的環境,可是所有的病房全滿了,其他的,大多也是重病,隻有這位是水土不服,相對來說,比較輕一些。


    夏歆環顧了一下病房,偌大的屋子,卻隻有一張病床,看了眼門外護士焦急的臉,笑笑說:“沒事,你們進來吧。”


    “謝謝,謝謝你!小心點,把病人推進來。”指揮著門外的人。


    門外七八個人,手忙腳亂的,床上躺著一位老人,臉色蒼白,雙目緊閉,很明顯,還在昏迷中。


    “謝謝你,讓我姥姥。”感謝的話還沒說完,阮廷堅抬頭就看見了一張熟悉的帶著笑意的臉。


    “不客氣,你姥姥怎麽了?”


    阮廷堅無奈的笑:“她心髒不好,現在已經沒事了,你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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