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手臂抵抵她肩膀,磁性道,“喂,她們應該在下樓。反正我們現在也不能坐電梯,不如~就在這兒說會兒話吧~”


    安曦兒揮揮手,從喝酒中停下來,喘口氣,“不、我要把它喝完~”說完,又埋頭苦喝。


    淳微微一愣,便有一個空酒杯遞到他跟前。


    安曦兒語氣微醺地道,“再來一杯~”


    淳真想告訴她,剛才那一句“上帝保佑”是他隨口編出來的,就想看看她什麽反應。但看著她現在紅著雙眼毅然決絕的樣子,估計說實話她會把他廢了,無奈之下,隻好又給她斟上一杯。


    “走走,我們到那邊~你可以邊喝邊聊~”


    安曦兒被他拉到牆邊,兩人並肩坐到了牆角。


    “你知道丹妮雅為什麽找不到那個木梯嗎?”淳側頭,柔聲問。


    安曦兒已經喝得有點醉了,想都不想——“因為她笨~”


    啊~淳看她迷迷糊糊的模樣,差點哈哈大笑。


    又見她醉得神誌不清的樣子,隻是幹笑幾聲,耐著性子道,“因為,那是我小時候找人弄的通道。”


    安曦兒忙搖頭,“不對不對。”


    “那是什麽啊?”淳低頭好奇地盯著她。


    “——還是因為她笨!”


    “……”


    “好吧好吧,也有她笨的原因。”


    “這個通道沒有第二個人知道。那是我……”


    “你為什麽整出個秘密通道呀?”安曦兒突然仰頭,水眸眨也不眨地盯著說話者。


    “因為~”淳嘴巴張了張,突然唇角微微一勾,“因為、小時候爸爸把我關在頂樓太久,我看書看得無聊,就想到了這個辦法。”


    以前,亞曆山大為了讓淳專心念書,把他帶到28樓,電梯口專門有人防守,下樓上廁所都由那人盯著。


    後來淳難以忍受,專門找人給他弄鬆了這塊地板搭了梯子。趁守衛者打盹時跑27樓,玩夠了再沿梯子爬上去。幾乎無人察覺。


    安曦兒邊喝酒,邊皺著眉,指著淳,“你小時候、真調皮~!”


    一個空酒杯,又舉到淳麵前——


    淳皺了下眉,“別喝了。”


    安曦兒搖搖頭,固執地舉著酒杯,淳幹脆又拿來一個酒杯——“一起喝吧~”


    幫她分擔點,不然,這瓶酒她要什麽時候喝完。


    他喝了口酒,繼續道,“其實我小時候挺乖的。隻是,他逼得我太緊了。”


    雙眸望著前方,迴憶著:“是個人都受不了的……”


    正在這彌漫著淡淡憂傷的迴憶時刻……


    突然,很不應景的咚的一聲~


    淳驚訝望去,原是安曦兒一腦袋歪在他肩上。


    “喂~”動了下肩膀,正想扳起安曦兒的臉,看看她怎麽樣了——


    那正倒在他肩上的女人突然直起頭,兩眼亮晶晶地看著他,眨巴眨巴~


    男人唇角一抿,啼笑皆非地看著她……


    安曦兒眸內的神色、由明亮、逐漸黯淡……然後現出醉酒的混沌迷惑……


    “你可不能醉~”


    見狀,淳一手握住她肩膀。


    “為什麽?”安曦兒迷糊道。


    “因為、”淳眸光一閃,被光芒燃亮的星眸,定定看著她,帶著皎潔,“你為什麽說那個丹妮雅是笨蛋?”


    他那極為鄭重、認真的神色,唬的安曦兒一愣,頭低了一下瞬間就抬起來,鄭重地看著他恨聲道,“因為她搶我男人!”


    淳強忍住笑出聲的衝動,依舊仔細地看著她,“是的。如果一會兒從這兒下去時、依舊這麽不清醒的話,丹妮雅就會馬上會把你男人搶走。馬上!”


    安曦兒瞪著兩眼,咬牙切齒地霍地起身,“我決不允許!”


    “那就好。”淳點點頭,起身扶住跌撞不穩的她,“現在我們可以走了。”


    安曦兒甩開他的手,邊走邊道,“我沒醉。我清醒得很。我是不會讓那個笨蛋丹妮雅搶走我男人的……”


    看著她走得筆直而平穩的樣子,走在後麵的男人一手放在鼻端,簡直要忍俊不禁了。


    憑著心底那點信念,還有淳在旁“你要確保在沒人看見你的情況下迴屋,否則你男人就會被搶”的溫柔“恐嚇”下,安曦兒還果真沒出什麽岔子就鑽迴了屋。


    之後,丹妮雅雖然也再派人來敲過門,由於安曦兒一頭倒床上睡得太沉,根本沒聽到。


    丹妮雅眼珠子一轉,幹脆派人守在三樓,直到天亮。


    “怎麽樣,昨晚有人進屋嗎?”


    早上,身著雍容狐裘大衣的丹妮雅踱到三樓。


    “小姐,沒人迴來。”


    “你看準了?”


    “看準了。”被派來守夜的女傭點點頭。


    “嗯。”丹妮雅滿意地點點頭,眸光一轉——


    “一會兒見老爺來了,通報一聲。”


    ……


    “咳咳~~”


    聽到咳嗽聲,丹妮雅揮揮手。


    看管鑰匙的阿爾傑農在丹妮雅的催促下,將鑰匙對準房門~


    艾瑪按原計劃大叫一聲以吸引亞曆山大的注意,“哎呀呀~~”


    隻是臥室門打開後,所有人都驚住了……


    安曦兒橫躺在床上,沒鍾被子,衣服都沒脫……


    她居然在屋裏!


    丹妮雅瞪一眼守夜女傭,女傭忙焦急地搖搖頭,完全一副不知情的樣子。


    亞曆山大大步走來,“怎麽了?”


    抬頭望向床上女子,眉頭,頓然一皺。


    早被吸引過來的勞拉察覺不對,趕緊進屋,搖晃著安曦兒。


    安曦兒迷迷糊糊地睜開眼,入眼就是勞拉焦慮的臉,“小姐,不好了。老爺來了。”


    聽到這個極具震撼性的名字,安曦兒一骨碌直起身。


    抬頭望去,另一個更具刺激性的人——丹妮雅也在,她頓時被激地不輕。


    腦中雖記不清昏睡前的片段,但也明白自己犯錯了。


    她站起身,走到亞曆山大麵前——


    一股酒味兒頓時向門口襲去,所有人都聞到了。


    亞曆山大皺眉,“這是怎麽迴事?!”


    “我……”


    安曦兒這才意識到錯大了,居然沒留意自己渾身酒氣。


    “老爺,是我的錯。小姐見有人放煙花,心裏高興,問我借了些酒說要助助興。我沒想到~”


    轉頭看著安曦兒,“小侄剛送給我的酒,小姐你居然一個人喝完了?!”


    安曦兒反應過來,嗬嗬幹笑兩聲,“昨天太開心了。”


    “主要是、煙花讓我想起了祖國的新年……”


    “就是呀,你昨晚喝的、煙花都不看了,一個人在屋裏把酒喝完。”想起昨晚看煙花時沒瞧見安曦兒,勞拉忙補充。


    事到如今,在場所有人,似乎明白了一切。


    昨晚安曦兒在屋裏看見外麵放煙花,睹物想起祖國新年,就找朋友要了點酒助興。


    亞曆山大背著手,厲聲道,“以後不許這樣了!一個女人家喝成這樣,成什麽樣子!這說出去,讓我們亞曆山大家的臉麵何存!”


    “知道了,知道了,老爺。下次再也不敢了。”


    安曦兒暗自僥幸,沒想到這次這麽走運能逃過這一劫。連亞曆山大的怒罵都覺得沒那麽刺耳了。


    丹妮雅沉著臉,本想抓住她出去找淳的證據的,沒想到、事實卻是如此。


    雖然安曦兒被狠罵了一頓,但沒看到她扣分,她還是難以開懷,遂轉身走開。


    ……


    “小姐,你怎麽了?”


    臥室內,艾瑪垂首,看著坐在桌前的丹妮雅。


    “我總覺得、事情沒那麽簡單。”丹妮雅捏著一枚棋子,眯眼狠狠道。


    “那你覺得……”


    “安曦兒身上的酒氣、絕對是上好的酒……”


    “小姐,你多想了吧。快過年了,就那些貧民、送禮也盡量送好禮。再說昨晚……”艾瑪睨一眼女傭。


    身邊女傭立即道,“是的,小姐。昨晚我可一直沒合眼,根本不可能有人半夜迴那個屋。”


    艾瑪又道,“其實昨晚那小賤人沒去找少爺也是好的。他們見麵機會越少越好……最好不見!”


    丹妮雅沉思片刻,點點頭,唇角重新勾起笑,“你說得對,她不能見淳,但我可以。她在明處,我在暗處,看誰鬥得過誰”。


    “晚上見個麵吧,客廳門口。”


    丹妮雅的短信。


    晚上近10點,淳的身影才出現在院內。


    丹妮雅昂頭看著他、漸漸走近了,走過自己身邊,眼神,由欣喜漸漸轉為寒戾。


    她轉身跟去——


    “亞倫,你沒有收到我的短信嗎?”


    淳上著樓梯,淡淡道,“收到了。”


    丹妮雅語氣微惱,“那你為什麽不迴話?剛才、也不理我。”


    從9點她就在客廳等他,等了一個小時,他居然理都不理她一下。


    “丹妮雅,並不是你說要見麵,我就一定要和你見麵的。”淳停了一下,繼續往上走。身上憑空多了幾分怒氣。


    因為突然想起昨晚約會時,被人到處搜查的情形。


    “可是我想見你。”噎滯片刻,丹妮雅致提起一口氣,堵到他麵前,“所以,你今天不要走。”。


    淳眸光一緊,盯著她,“你真的非要這麽做?”眸內、情緒難測。


    “希望我們能好好聊聊~”丹妮雅迎著他的視線,依舊攔在他前麵,挺胸,不再掩飾自己的強勢。


    淳沉冷片刻,眸光一撇:丹妮雅,是你非要這麽做的。


    丹妮雅立即揚起唇,開心地拐著他走向自己房間。


    ……


    “終於把你逼來了。”


    一進屋,丹妮雅便道,又是端茶又是讓人上水果的,唇角弧度、卻始終上揚。


    現在,能把淳留下就是最大的勝利。無論用什麽手段。


    至少,安曦兒連他的麵都不能見。


    “我們來談談這幾天各自的情況如何?”正彎腰在桌旁切水果,突然、她轉頭,望著床邊的淳。


    “你這樣對安曦兒公平嗎?”淳淡聲道。


    “我們兩個見麵,談她做什麽?”丹妮雅略帶不悅地直起身,拿著一瓣橙子走到淳身旁,“好不容易見麵,談談各自的事才是。”她又笑起來,“來,吃一瓣橙子。”


    淳沒接,“我想問問、你怎麽看待安曦兒我們三人的事?”


    丹妮雅眼簾一垂,“我和你見麵是理所當然。那個女人、不能!她也不配!”


    淳突然捉住她手腕,丹妮雅一愣,隻見淳清冷迷人的眸子盯著她,“你真的這麽覺得?”


    他的音量都有些大了,丹妮雅卻咬咬牙,仍是不願認輸,“對!我就是這麽覺得!”


    “亞倫,我們兩個才是一對,她是外來的,根本什麽也算不上!”


    淳下頜一緊,抓著她手腕的手、扣緊……


    感覺他扣自己手腕的手越來越緊,看著他精致下頜愈繃愈緊……丹妮雅害怕的同時,心底不甘越來越強。


    她絕不可能、向那個低賤的窮女人認輸!


    她有什麽?除了一個不疼她的後娘和一個已經不要她的所謂父親什麽都沒有!而自己,可是堂堂的寶格麗大小姐!寶格麗帝國的獨女!


    淳咬咬牙,突然陷入平靜。


    那情緒,平靜地教丹妮雅不可思議。


    他吃了幾口橙子,然後漸漸抬起頭,深邃的雙眸、沉靜地看著她,清澈中,帶著幾分平靜若水的優雅。


    突然,他淡然開口,聲音優雅裏帶著一絲肅冷,“快去,把老爺叫來。否則……”


    眸光略撇向身後,“今晚你們小姐可別想好過了。”


    “你要怎樣?”丹妮雅眸光瞠大。


    “把你像犯人一樣鎖起來。”淳勾唇而不笑,雙眸閃爍著神秘迷人色澤。


    “你敢?!”丹妮雅氣急,顫聲道。


    “你不妨看我敢不敢。”


    見他伸手向懷裏掏去,門口女傭嚇得腿一哆嗦,趕緊轉身跑開——


    老爺老爺——的叫聲傳來,淳唇角微微一動,那隻空空如也的手從懷內伸出,對著丹妮雅、低聲道,“對不起,今天鎖鏈忘帶了……”


    “你——”丹妮雅喉內一窒,差點翻白眼。


    不一會兒,亞曆山大到來,看見淳抓著丹妮雅不放,正欲發作——


    淳鬆開了手,“父親。”


    “還有臉叫我父親,看你是怎麽對待denny的~”


    丹妮雅抓著手腕,柔弱喚,“伯父~”


    亞曆山大更怒,“瞧你做的什麽?!聽說你還要拿鎖鏈去綁denny?!你究竟想怎麽樣?!”


    淳平靜地看著他,“我沒有要綁denny~不信,搜,看我究竟帶鎖鏈了沒。”


    亞曆山大手一揮,“去搜!”


    隨之而來的男傭立即去搜淳的身,結果,什麽也沒發現。


    “父親,什麽都沒有吧~?”淳沉靜道。


    亞曆山大撇開眸,丹妮雅有口難辯。


    “以後,別再胡鬧了。”


    “父親——”亞曆山大正欲走,淳喚住他。


    丹妮雅則激動地盯著後者,又驚訝又警惕。


    “我想向你提醒一聲,有人違反了規則,需要扣分。”淡淡的語聲、自淳優雅的薄唇間流瀉,丹妮雅雙眸再次瞪大。


    亞曆山大轉頭,皺眉困惑地看著淳。


    “按規定,參賽者是不能和我這個所謂的獎品單獨會麵的吧~”


    他抬著眸子,繼續淡然道,“您看看那些就明白了。如果不是她有意留客,是不會準備地那麽周全的~”垂眸,淡淡地舔一下唇“嗯,橙子的味道不錯~是血橙吧~”


    “……”丹妮雅已對他無語。


    亞曆山大倏地扭迴頭,黑著臉沉聲道,“丹妮雅,扣掉5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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