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心。”瓊斯道,“就算所有人都懷疑姐姐,我還是願相信姐姐的。”


    “嗯。”安曦兒握住她的肩,此刻,心頭感激是不能用言語形容的。


    艾瑪站在三樓撥通電話,“喂,丹妮雅小姐。”


    “告訴你一件好消息”她亟不可待道,“我都按你的要求做了。現在,那小賤人已經被人排擠了。你知道嗎,剛才她沒人理的模樣可可憐了”


    “嗯。”丹妮雅輕嗯一聲,仿佛對此早有預料。


    “小姐,您可真是太厲害了!”艾瑪激動地眸光都在顫動,聽到丹妮雅接下來的交待,嗯嗯應著,狠狠點頭。


    她啪的掛了電話,扭身,自三樓向下瞧著一樓大廳。


    好奇怪的感覺意識到不安的安曦兒抬起頭——


    高處的艾瑪正毫不掩飾地傲然直視著她。


    “哼”她對孤伶伶的她斜唇一笑,笑得好不得意譏誚


    安曦兒暗自握緊了拳頭。臉色泛白。她早該料到,昨天的事,艾瑪和丹妮雅是不會放過自己的……


    ……


    這兩日,安曦兒的日子很不好過。


    身邊的人都提防著她,她也提防著身邊的伊麗莎白。


    總之,一個詞——淒涼。


    還好,還有艾瑪肯陪著她,羅拉也不像別人一樣拿異樣的目光對她。有兩次,安曦兒都發現羅拉用憐憫的目光望著她,她也對對方報以善意一笑,表示理解對方對她的關心。


    對於被排斥的事,她怕影響淳工作,對方短信問她近況時,她也隻說不是很好,自己會盡力克服。


    這麽做隻是不想讓淳工作時分神,怕影響他做事。


    清晨,安曦兒站在二樓往下看,大廳的人都在幹活,氣氛又恢複既往的嚴肅冰冷,再不見那日的熱鬧融洽。


    突然之間,她不想再下去。孤單地趴在二樓窗台,望著虛空出神。


    該做些什麽,去挽迴被扣掉的15分了。可是,要怎麽做呢?


    一隻小手拍上了她的後背。


    “姐姐!”


    安曦兒迴頭,“是瓊斯呀……”


    “姐姐,你怎麽了?”


    安曦兒笑笑搖搖頭,“沒什麽。”


    不想讓瓊斯知道那麽多,她還隻是個小女孩。


    瓊斯看了她會兒,眉頭攏起哀愁,“姐姐,你是因為和丹妮雅小姐的比賽吧姐姐現在分數處於下風。”


    安曦兒一震,訝異看著她。驚異於她知道的之多。


    瓊斯小心地瞧著她,有些緊張地絞著衣擺,“其實、姐姐的事,我們之間也有好多人談論。而且、而且,我也偶然從丹妮雅小姐那裏聽到她說分數的事。”


    “我是、我是丹妮雅小姐下任貼身女傭的接班人……但是,你放心。我不會向丹妮雅小姐說你的任何事情的。”


    心底旋起一陣小小的震驚,但當安曦兒看到對方純真坦誠的眼神,心下一鬆:那又如何,瓊斯又不會傷害她。


    “姐姐,也許……我可以幫你些忙。”


    半晌,瓊斯試探性地道。


    安曦兒想了想,微笑著拉過瓊斯的肩,“你給我講講這家族裏麵的情況吧”


    兩人趴在窗台,安曦兒靜靜地聽著瓊斯講述。


    “近段時間、家裏有什麽大事嗎?”——不時詢問一些自己想知道的信息。


    安曦兒煩躁苦悶的心,漸漸沉靜下來……


    她當初怎麽沒想到這點呢?她對這個大家族所知甚少,想加分根本找不到途徑。可瓊斯對這兒的情況很熟悉,她可以在這可愛的小女孩兒了解想知道的情況。


    “這個家族就是這樣。”


    安曦兒點點頭,轉過身,背靠著窗台,雙眸湧現幾分複雜。


    原來如此。亞曆山大家族真是像所有有權有勢的大家族一樣,複雜而現實。


    她還得到一條消息:幾天後幾位亞曆山大的挑剔老友會來做客。


    想了會兒,她望向瓊斯,“瓊斯,這裏的圖書在哪兒?”


    ……


    這兩日,安曦兒除了早上打掃會兒衛生外,其它時間都泡在圖書館。


    所謂的圖書館,是除了家裏主人才有資格看的主圖書館外,亞曆山大特意為仆人們建立的藏書地。


    他主張家裏所有人都要讀書、懂禮儀。這樣才能體現家族的高等素質。


    清晨,她走到圖書館,轉身關門時,突然看見身後一尾隨身影!


    是艾瑪!安曦兒皺起眉。還沒開口,艾瑪先發製人——


    “我可不是跟蹤你”


    目光左右顧盼著,“我隻是、想看看你這兩天都做什麽了。怎麽在客廳瞧不見安大小姐的忙碌身影了”


    安曦兒不悅地看她一眼,便轉身拿書、走到桌子旁坐下。


    艾瑪不甘地跟上前,探身一看,“社交技巧?”


    不悅地撇撇嘴,眸底浮起幾分顧慮,嘴上卻很得意,“你還不如直接和我們丹妮雅小姐學習!”


    安曦兒瞧她一眼,“對不起,艾瑪小姐,這是圖書館。你若不是來看書,請出去。”


    她話語很是禮貌,語氣卻很強硬,艾瑪氣得眼一瞪,直起身,“哼”的一聲,“走就走”話音未落人已蹬蹬蹬地走開。


    安曦兒搖搖頭,又把視線落在書本上。


    烹飪技巧、社交禮儀、風俗文化……幾乎各種知識,她都用心去學習。


    晚上,她剛走出圖書館——


    口袋裏的手機開始震動。


    是淳打來的電話!


    她看周圍沒人,拿起來,“喂”


    “我們見麵吧。”


    淳低沉動人的聲音響起時,安曦兒心頭升起抑不住的激動。那一刹,似乎窗台的天色也更藍了,星月也更皎潔了。


    “你在哪裏?不會擔心被人發現嗎?”


    她盡量壓低聲音,不讓自己的激動表現的太過明顯。


    “二十八樓。你放心來就是。”


    “……”安曦兒抬起眸,雙眸皎亮欣悅。


    白天看《烹飪大全》時,淳發來短信“今晚見。”她不以為意地笑笑,以為是把“明早見”的信息發錯了。


    沒想到……


    沒想到……


    無論如何,她終於能見他了!而不僅限於每天的清晨一瞥!


    安曦兒低頭避開人,乘電梯匆匆來到28樓。


    懷著激動的心情來到目的地,她抬起頭,有些意外——


    28樓是別墅的頂樓,與前幾層安曦兒所見金碧輝煌、精致匠心不同的是,這裏雖然依舊壯闊,但大廳內空蕩蕩的。整個樓層除了大廳隻有一個房間。


    她走下電梯,那斜對著電梯口的唯一一間房內,隱隱燈光下,隱約是淳挺拔尊貴的身影。


    “你來了?”低沉的嗓音,帶著特有的優雅魅力,在屋內響起。


    安曦兒走近了,瞧見對她提唇顛倒眾生地微微一笑,笑容瞬間斂去。


    那笑在簡約凝重棕色牆壁、前方鑲金水晶吊燈背景下顯得無比的華貴炫目。


    安曦兒走到他身邊,站住。


    淳摟住她。


    安曦兒垂下眼,靠在他懷裏。見了他明明應該很開心,心頭卻莫名升起一股抑製不住的傷感。


    住在同一所別墅,卻隻能每天清晨匆匆瞥上一眼,不得麵對麵。這委屈的感覺,不能向任何人訴說,到了他身邊才能不設防地完全流露。


    淳摸著她的頭,不語。


    許久,才道,“這幾天過得怎麽樣?”


    安曦兒抬起臉,點點頭,“還好。”


    淳看著她,眉宇間縈繞出幾分淡淡的不悅,“你不是說、以後我有什麽事都不要瞞著你的嗎。”


    他略低下頭,低沉的嗓音就在她耳朵上方,“那你也應該這樣才對吧。”


    安曦兒難過地瞧著地麵,“這幾天的情況不太好。”


    “因為禮儀的問題,我又被扣掉了5分。而且、”


    “而且現在我還沒找到把分彌補迴來的途徑。”


    安曦兒難過地說完,抬眼瞅著淳。


    看他漆黑眼底聚著複雜情緒,沉默不語的模樣,不由地握了他的手,望著他,唇角扯出一抹微笑,“不過、現在我已經得到一些消息了。幾天後你父親的朋友要來。我爭取表現地好一點。”


    淳心不在焉地陷入自己的思索,片刻,看著她帶著希望的笑臉,道,“好吧。如果你要看什麽書的話、最好在這裏拿。”


    他說完,轉過身。


    順著他的身影,安曦兒才發現,後方有一個書櫃,上麵整整齊齊的、都是書冊。


    她好奇地長大眼,打量著。


    “這是你書房?”


    “可以這麽說。”淳淡淡說著,修長的指翻著櫃子上藏書。


    “你書房怎麽在這麽高的地方?”


    安曦兒湊過去,瀏覽著那一排排精裝書籍。


    嘖嘖這裏光線太暗了,明明有個那麽大的水晶燈,開的卻是微微閃爍的效果。


    她當然知道,這是為了防止被人發現,所以也沒有去問。


    想想,他們倆見個麵還真夠可憐的,淳就是在自家還得到躲躲藏藏的地步。


    不過,現在,有了這些書,她很好奇。


    眼前突然一亮,安曦兒抬頭,原來不知何時,淳端了一盞燭台,站到了她身後。


    那燭台是c國古代大家的舊式燭台,金色的台麵,上麵刻著龍紋。


    “你家還有這種東西呀”


    安曦兒邊看著都有那些書,邊不經意說著。


    每挪一步,身後的淳也跟著挪一步,為她掌著燈。


    “是母親喜歡的,我家有很多這樣的東西。”


    “哦”安曦兒點著頭,繼續邊走邊瀏覽著書名,“你書房為什麽在28層?”


    別墅建這麽多層、怎麽也用不完。更奇怪的是,居然把書房建在頂樓。難道是為了多乘電梯?


    那頭陷入片刻的沉默。


    “很早的時候我父親規定的。”淳終於開口,眼底漆冷,神色凝重。


    “他要求我在完全安靜的環境下讀書。”


    安曦兒走著,燭光突然不跟著移動了,迴身望見淳陷入迴憶的臉。


    “他覺得、從高處俯瞰下去,會增加人的鬥誌。”他薄唇微動著,神情有幾分陰鬱。


    安曦兒望著燭光下他俊美的臉,片刻,微微一笑,“你父親對你還是挺好、挺有希望的嘛、”


    “是嗎?”淳扯了扯唇角,眼底卻閃過一抹難以察覺的落寞。


    小時候,父親時不時會帶他到頂樓,命令他從窗口處往下望。


    “我的兒子,是一定要把世界踩在腳下的。也隻有有能把世界踩在腳下的魄力,才配做我的兒子。”


    是這樣的嗎?所以,父親才更偏愛馬裏諾的嗎?垂在兩邊的雙手忍不住攥緊……


    “這不是世界禮儀大全嗎?”安曦兒忽爾眼前一亮,伸手從書架上抽出一本書。


    這一聲喜悅的輕唿,將淳從思慮中抽離,他迴過神來,看著她開心地趴在桌子上攤開書。


    走到她跟前,順勢彎下腰,將燭台放在她旁邊。


    安曦兒開心地看起書來,看了兩行,恍然覺得一直有優雅迷人的男性氣息縈繞不去,側頭,見他還在自己身旁,俯著身,一手還捏著燭台底端。


    她不禁有些迷惑,“你放下就好了。燭台有底,放在桌上會很穩的。”何必一直這麽站著、不累嗎?


    淳淡淡望著她,眸底瀉出幾分柔情,“沒關係,我這樣就好。這樣可以近一點看著你。”


    安曦兒沒說話,轉過頭視線繼續落在書本上,心底已漾起淡淡漣漪,細致的溫暖。


    安曦兒看著書,淳跟著了會兒,視線默默落在她臉上,凝著她恬淡的臉,心想,“這樣、也可以多為你做點事、多看你一會兒。”什麽時候開始,隻要能為她做點事、自己就會很滿足的呢?


    兩人都沒有說話,卻有一種無聲的默契與溫暖在漸漸蔓延。


    時間就這麽靜靜地流淌,這種氛圍下,安曦兒覺得很溫暖、很滿足。


    看了十幾頁,上下眼皮開始打架,於是頭暈暈地趴在桌上。


    “安曦兒然然”


    感覺有人在晃自己的肩,安曦兒抬起身來,發現自己不知何時睡著了。


    “11點了。我必須下樓了。”


    “?”安曦兒滿眼問號地看著說話的淳。


    “我必須出現在大廳,讓他們看見我迴來。”


    淳說著,從黑暗中拿出一件大衣。


    安曦兒瞪大眼看著他披上大衣、寬大的衣服、足夠大的帽子、厚厚的領子遮住嘴和臉頰。


    這、這不是經常隨在淳身邊的男傭的衣服嗎?!


    她突然明白這是怎麽一迴事,淳已經利落地整裝完畢,側身、不放心地對她交待,“你一會兒下去時、注意點人。”


    安曦兒瞧見他那雙略長的銳利的眸、若不是那雙清澈的眸,他遮成這樣,她還真認不出來呢!


    “嗯嗯。”對於他的交待,她連連點頭。


    “還有——”淳站著不走,眼底、似乎還有什麽留戀,緩緩道,“書你帶走。明天還想看什麽的話、9點半來這裏。”


    安曦兒應著,下到8樓時幹脆出了電梯,爬樓梯下去。


    因為她怕低層人多,被人看見。


    迴臥室,正要拿出藏在衣服裏的禮儀書,驀然發現臥室裏的伊麗莎白。


    “小姐,您迴來了。”


    安曦兒立即抽迴掏書的手,收起臉上慌張站好。


    “哦,伊麗莎白,你也在這兒。”


    臥室暖氣很熱,伊麗莎白上前就要替她脫外衣——


    “不用了,伊麗莎白。”安曦兒避開她,“你去給我端盆洗腳水吧。”


    她走後,安曦兒迅速掏出那本書,壓在枕頭下。自己則靠在床頭,大衣脫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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