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惡,趕她走她都不願走。


    這禍根,要趁早一舉拔除。否則,之後越來越繁茂,隻會對她威脅更大。


    她若敬酒不吃吃罰酒,那別怪她心狠。


    ……


    淳迴家的腳步又被截住。


    “喂,丹妮雅。”他無奈地接通電話。


    “淳,我現在在xx珠寶店,麻煩你過來一趟。”


    “丹妮雅,我現在沒空,你能不能……”


    “我也知道這幾天挺麻煩你的,最後一天了,好嗎?我在這邊也逛地差不多了。”


    “最後一天了,怎麽樣?”


    “好吧。”淳掛掉電話,平日裏清於溪的眸光覆上一層淡淡的晦暗。


    ……


    安曦兒在別墅裏苦苦等待。


    沙發坐的發熱了,還是沒等到淳迴來。


    即使真如丹妮雅所言,他對她越來越冷落了,那也不該這樣吧……


    她隻想等他迴來問幾句話。哪怕問後再走。


    拿起電話,又放下。終於,她忍不住按下那個按鈕——


    咖啡廳裏,淳正望著窗外,心中泛起焦慮。


    “你看著外麵做什麽?外麵有什麽好看的嗎?”丹妮雅扭頭朝外瞧了眼,閃爍著笑意的眸子轉過來——


    聽見鈴聲的淳匆匆拿起手機,“喂?”


    她居然打來電話了,真是——太好了!


    丹妮雅眸內笑意沉澱下來,眸底凍結成冰,輕啜了口咖啡,“是誰打來的?是父親嗎?還是——lisa小姐?”


    她故意讓聲音保持愉悅,非常的輕鬆愉悅。


    聽著電話那頭那聲洋溢著幸福愉快語調的女聲,安曦兒握著手機的手一滯……


    “喂,你給我打電話,有什麽事嗎?”淳壓抑住心中喜悅激動,語氣很平淡冷漠,卻掩不住眼底不斷泛起的波瀾。


    “我……哦,沒什麽。隻是問問你今天……是不是不迴來了。”安曦兒低聲道,聽見那個熟悉的女聲,本已想好的質問卻一句也說不出來了。


    “可能迴去,也可能不迴去。”


    她究竟想說些什麽呢?淳頓了頓,才道。凝神等待著她的迴話。


    “哦,再見。”安曦兒掛下電話時,又聽見丹妮雅愉悅的音調。


    “難道說……誰都不是,是媽媽?”


    淳掃一眼丹妮雅帶著探究靠近的臉,平靜道,“不是。”


    他低頭啜飲咖啡,俊眉緊鎖著,貌似咖啡很苦的樣子。


    那女人,這幾天好不容易打來電話,卻就這麽說了這麽兩句不鹹不淡的話,真讓他既有點開心又有點意外,還有點鬱悶。


    真想知道她心裏究竟想的什麽。


    青蔥般的手在眼前晃晃,淳抬頭,對上一張優雅如花的笑靨。


    “發什麽呆?”丹妮雅問,隻有在他麵前才會褪去白手套。也隻有在他麵前才能摘掉冷漠高貴,流露出少見的溫情,小女人氣。


    “丹妮雅,今天我……”


    砰~


    “呀~!”丹妮雅突然起身的動作引淳猝然抬起眸。


    “小心點~服務生,紙巾!”淳一麵俯身為丹妮雅擦拭衣服上的咖啡,一麵問,“還有沒有帶衣服?”


    丹妮雅搖搖頭,柔柔地望著他,“要不,你陪我去買一件?”


    那柔藍的眸光仿若春日的天空,讓人無法拒絕。


    ……


    放下幾次拿起又放下的包裹,安曦兒垂下頭,站在沙發旁。漸合的暮色透過巨大落地窗將她籠罩在一片陰影中,她的表情在昏暗中看不清。


    一放下電話她就重新陷入悲傷。


    打那個電話幹什麽?


    他果然對她越來越冷漠。


    他們兩個幸福甜蜜的,相處的那麽開心愉悅。其中情誼就是通過說話語調都可以感覺的到。


    可是,為什麽她舍不得走……


    抓著包裹的手鬆開,她人卻原地不動,嬌美的身影在陰暗中微微顫動著。


    ……


    丹妮雅拿起脫下的裙子,望著裙身上巧克力色的咖啡汙漬,唇角挑起。


    她又一次,成功地將他帶走。


    再一次減少了他與那東方女孩的見麵機會。


    換上一件玫瑰紅的長裙,她來到客廳。


    纖指端起桌上紅酒,走向沙發上的俊美男子,“來喝杯葡萄酒?”


    眼波明媚,氣質高貴優雅還有著放下姿態後的柔婉。


    和她碰了幾次杯,淳覺得越來越心不在焉。


    奇怪,以前和她一起喝葡萄酒、飲咖啡或是買東西、聊天,他總覺得很愜意、愉悅。


    可現在,那種很舒適習慣的事,似乎一下子失去了趣味。


    又一次,她的杯子碰來,他勉強啜了口勾下頭,突然想起沁人的玫瑰花香。


    和安曦兒喝葡萄酒時,他們總在桌旁放一束新摘的玫瑰……


    那含著露珠的玫瑰香氣,很是芬芳動人。


    他突然想起為她摘玫瑰那天,玫瑰花束裏的戒指,以及她的清麗笑靨。


    “是不是葡萄酒不夠味,來點白酒?”


    丹妮雅從冰箱裏拿出一瓶白酒,俯身放在玻璃桌上。


    她就是打算今晚把他灌醉,讓他迴不去。那樣,他就是三天沒迴去見那東方女人了。


    就算一天是有事,第二天算是應酬,那第三天……


    她相信,沒幾個熱戀期的女人能忍受突然之間的冷漠這麽久,心底還不產生一點怨怒。


    迴想著安曦兒小臉蒼白的憂傷無助模樣,她暗暗算計著,更何況那女孩已經心存怨恨。


    美手握著酒杯,暗紅液體沿著玻璃杯下滑,發出在丹妮雅耳中堪稱悅耳的嘩啦嘩啦低沉節奏。


    剛倒了一點——


    “不用了。”淳起身,“我喝夠了。”


    掃眼天色,沉聲道,“這麽晚了,我也該迴去了。”


    丹妮雅端著酒杯的兩指一緊,猝聲道,“我送你。”


    聲音急迫短促。


    差點露餡了。她心驚地想著,還好反應快,及時把要出口的“別去見她!”改口為那三個字。


    否則心裏的惱怒、嫉妒還不完全泄露!


    “不用了,你早些休息。”


    丹妮雅抬頭望向說話的淳。


    還好~他臉上並沒什麽情緒波動,看不到一絲異樣情緒。


    那勻拔修長的身影轉過去時,她鬆口氣,臉上露出鬆懈之氣。


    凝視著那道修身西服加身的優雅完美身影……


    很快,臉上鬆懈緊繃,眼底深沉凝聚。


    他是她的,曾經是,現在更是。


    ……


    當——


    12點的鍾聲響起——


    將解開的帶子用力一係,安曦兒背上包裹,轉身下樓。


    那包裹,她已反複解開又係上。可現在,她不打算再解開了。


    他是在樓梯上攔住她的。


    那時,她已經快下樓梯,西裝挺拔的淳快速跑上樓梯截住她的路。


    她越過他肩膀望著僅剩幾步的台階。


    “你要做什麽?”淳厲聲問。


    “走。”


    “去哪裏?”淳側身擋住她,聲音因恐懼而嚴厲。


    “反正不在這兒。”


    “那你究竟要去哪兒?!”


    安曦兒繃了繃唇,沒說話。


    突然開口,“我出去轉轉,明天再迴來。”


    將包裹往地上一扔。


    在淳分神之際,安曦兒越過他往下跨步——


    “你~”淳轉身望去,安曦兒快步,幾步邊下了樓梯。


    握著扶手的手收緊,他沒有立即去追。


    因為知道,她倔強起來就是這樣。


    因為知道現在肯定追不上。


    ……


    幾分鍾後,門旁陰影裏漸漸出現一個人影。


    “no。10,跟好那輛車,不準跟丟。”


    望著那隱入樓梯的冷漠優雅身影,丹妮雅思忖片刻,弄亂自己的發,走入客廳……


    “你果然是到了這兒了。”


    丹妮雅伸手挽著自己的發,略喘息道,“剛才給你打電話也打不通,怕你出了什麽事了,我趕緊就出來了。”


    “是嗎?”淳緩緩掏出手機,掃了一眼,淡淡道,“對不起。”


    剛才隻顧著攔安曦兒,看見她又背著包裹下樓那刻,他真是慌了。


    擋來擋去中,隱約手機響起過,隻顧和她一個擋一個越,沒去留意。


    “哎……”淳輕歎口氣,片刻,薄唇微勾了下,浮起一絲蒼白的笑,“沒什麽。小貓不順心離家出走,還是會迴來的。”


    “小貓?”丹妮雅臉色迅速蒼白下去。


    她怎會聽不懂他的自言自語?


    他口中出走的小貓,不就是安曦兒。


    他語氣裏的那種無奈、放心,不是深深的了解,不可能如此。


    原來他不出去追不是因為不在乎,而是肯定。肯定她一定會迴來。


    “哦,狗很會認路。若是小貓養的時間長的話,應該也是會通人性的吧~”


    她假裝聽不懂他的話,因為知道他希望她不懂。


    “所以,你不要擔心了~”乖巧地將頭斜靠在淳肩上,丹妮雅道。


    望眼她溫柔的臉,淳憂傷的清眸內,也泛起一絲溫柔。


    他怎麽忘了,隻要她承諾下來的話,就會去做。


    她說明天迴來就一定會迴來。以前就是如此。


    那唇角泛起的微笑突然間有了血色……


    貓和狗不同,走掉的貓是不會再迴家的——閉著眼的丹妮雅,心底反複地、狠狠念著一句話。


    ……


    淳修長的頂級模特般的身子靠著沙發背,兩手搭在扶手上。


    他在等著她迴來,已經等了兩個多小時了。


    從下午5點開始等待,他知道她不會太早迴來。但還是在早上就支走了丹妮雅。


    迴不迴去呢?


    身上錢快花完了~


    肚子也已經餓了。


    還不迴去,純粹是自尊在作祟。太早了,像是她急著要迴去似的。


    她是一定會迴去的,沒問清楚弄明白他的心思前她是不會就這麽一走了之。


    因為和李天琪的婚禮破滅,那個家她已經迴不去了。


    家裏人都在排斥她,陳麗原沒追上門找她的事已經很不錯了。


    因為他,她失去那麽多。


    如今,下定決心和他在一起,竟是這種結局?她不甘,也不敢相信。


    “去不去找他呢?”丹妮雅在裝潢精致的別墅裏來來迴迴,不斷思索著。


    又想起今天早上的事——


    她剛起床洗漱完畢。


    “你先迴去吧。”


    “為什麽?這麽急著趕我走?難不成是……怕她迴來看見?”走到他身後,將臉靠在他肩頭。


    “嗯。你知道,我們經常在一起,她看見心裏應該不大好受。”


    “……”


    她立即抬起臉,本以為用這種開玩笑的口吻他是不會承認的。


    沒想到……


    他是對她說了實話,但這也代表著,他在她麵前也不再掩飾對那女人的嗬護關心。


    這代表著,他對她,真的是很在乎……


    不行,剔透的指甲嵌入肉中,越是這樣,她越是要隱忍著,不去在這時再去找他惹他生氣、對她印象變差。


    那樣,隻能讓他心中天平朝那女人傾斜越來越嚴重。


    ……


    天色漸暗……


    很少晚上一人在外的安曦兒抱住雙臂,算了,已經不早了,還是迴去吧。


    她還有話問他。


    大門開著,一到三樓的燈都亮著。


    他果然在等她呀~


    安曦兒站在別墅大門外,仰頭望著樓上,心底多少有些欣慰。


    但一想起他這幾天的表現,心底那點愉悅又迅速掃盡。


    他不會是和丹妮雅一起在等著她吧?


    雖然丹妮雅小姐很溫柔、很美麗,很好,很高貴。


    但——她還是自私地很不喜歡看見他們在一起。


    上樓的聲音響起,淳抓著扶手的十指微微扣緊點,坐直身子。


    “哎~”輕微低沉的歎息從唇間瀉出,他迅速朝鍾表上掃一眼,九點半。


    再不迴來他真要出去找人了。


    將身子輕輕靠迴去,他渾身一下子放鬆下來。


    安曦兒上到三樓的時候,他已靠在沙發上,恢複了一臉的平靜安寧。


    朝淳淡然的神色掃一眼,安曦兒心底沒來由地升起股怒氣。


    抓著樓梯扶手的手一再握緊,她咬了咬牙,卻怎麽也邁不出下一步。


    虧她還那麽糾結著迴來的時間。


    看現在,人家根本就是一副事不關已、毫不在意的樣子~!!!哪兒需要擔心因迴去太晚會有人擔憂、心急~!


    當然,她絕不承認是因怕他憂慮到吃不好、睡不著才趕著迴來的……


    “你迴來了?”


    清雅動人的聲音在客廳內響起。


    雖然是天籟般的聲音,安曦兒掃沙發上男人一眼,重重從鼻子裏冷哼出聲,“嗯~!”


    連問句話也是這麽冷漠平淡,就跟在街上隨便看見了個路人甲或者乙~


    淳眯起精瞳,打量著她。


    安曦兒已氣得側過身,就要往盥洗室走。


    走了一天,熱死了、髒死了。


    “你生氣了?”


    依舊是平淡的聲音,帶了點上揚。


    安曦兒一迴頭,對上淳似笑非笑的臉。


    “沒有。”她瞪他一眼,生硬地迴以一句,立即轉過頭。


    啪的一聲關上門。


    神經病,亂說話。我有什麽氣好生的。


    她氣鼓鼓地想著,彎腰扭開水龍頭……


    “那你……就是吃醋了。”


    不大的聲音自客廳傳出——隱約而過~


    以為是聽錯了,安曦兒仔細去聽,一愣神間,不防備一股水湧入鼻腔。


    咳咳~咳咳~輕咳起來。


    聽得她的沉默,淳一時興起來到盥洗室門口。


    隔著一道門,他邊說著,邊猜測著安曦兒別扭的神情,薄唇玩味地扯起。


    “那你就是吃醋了。”


    聲音雖不大,卻說得安曦兒一陣狼狽,差點一頭紮入盥洗池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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