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曦兒被折騰地睜開一隻眼,睡眼中朦朧瞧見男人陰沉著臉正滿臉慍色地脫她鞋子,陡然挺起身來。


    伴隨著尖厲的一聲“啊~別碰我~!”揚手狠狠一巴掌掃去!


    啪的一聲響起,客房內,瞬間安靜下來,一根針掉地上都聽得見。


    望著一手捂著俊美臉蛋,臉色慍怒地像是暴雨欲來天空的淳,安曦兒,緩緩捂住嘴,身子往後縮去。


    剛才在書房看了部電影,內容就有關於某方麵的暴力行為。


    她剛一睜眼瞧見他一臉慍色地脫她鞋子,腦中不由自主浮現出電影上的暴力片段,一時受刺激……


    “對不起……”細若文訥的聲音。


    男人陰沉著俊臉,一言不發。隻彎腰拉著床單兩角。


    “我剛才是太激動了~”


    淳根本不搭理她,繼續拉著床單。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安曦兒快急哭了,他這是要做什麽?


    連人帶床單,一起從窗戶裏丟下去?!不帶這麽狠的……


    她剛才看a片完全是因為對網站上“能讓男人對你百依百順的方式”好奇,並抱著希望能幫自己迷住那男人,讓他快點參加自己假婚禮的目的點開的推薦網頁而已……


    沒想到視頻一蹦出來就是用強的~


    還和剛才她睜眼就看到的情況如此相似……


    她怎能不奮起甩他一巴掌?沒踹他一腳就是輕的……


    淳依舊不理她,沉默地拉著被單往下扯——


    安曦兒往後縮地更厲害了,邊縮邊抖……


    “我真的……我真的……”


    突然,身下床單往外一劃——


    安曦兒“啊~”地尖叫一聲,揪緊床單。


    倏聞一句,“下來。”聲音很淡。


    什麽?安曦兒眨眨眼,沒聽清。


    “下來!”這次聲音大了點,低沉冷漠,帶著壓抑的暴力因子。


    安曦兒不敢遲疑,迅速翻身下床。


    淳冰眸如刀地掃她一眼,再不下來繼續蹬床,她想讓整張床單都印滿她的鞋印嗎?!


    淳快速地拆下床單,又邁著長腿迅速走出客房,不過片刻,一手拎一張床單、很有氣勢地返迴來,恰好堵住剛要出門的安曦兒。


    把床單往門口少女手裏一塞,他俊臉陰沉如羅刹,聲音裏透著寒戾:“明天把這些都洗了。”


    看他寒凜背影,安曦兒也不敢再說什麽。


    淳返迴臥室,立即換上幹淨床單。


    笑話,要他在印著鞋印的床單上睡覺,他怎麽可能睡得著?!


    ……


    清晨,淳交疊著雙腿,坐在沙發上一口一口地喝茶。


    明媚的晨曦,優雅的坐姿,講究的喝茶動作,很像是在為頂級茶葉做廣告,除了——


    那張始終陰鬱著的俊冷麵容。


    安曦兒推開客房門走入客廳,入眼便是男人一手端起考究茶杯,一手拿捏開杯鍾低頭品茶的畫麵。


    聽聞動靜,淳微抬眸,清於溪眸光觸到安曦兒那刻略一怔,立即轉為幽暗晦澀。


    皺眉斂目,他放下茶盞,交疊的長腿也放下,複抬眸,神情冷鬱地看著她,目光沉冷。


    看見她就想起昨晚的事,且不說換了新床單才能睡著——


    十分鍾挨兩記耳光,而且都挨地平白無故,讓他又是鬱悶又是氣憤,卻因她特殊情況無奈,隻能幹忍著,那叫一個憋屈。


    淳少爺長這麽大何時遭受過這種委屈!


    亞曆山大若知道有女人不怕死地扇他兒子,還不專程從意大利飛來、親手把安曦兒劈了!


    察覺到他眸中怒意,安曦兒垂下眸,知趣地返迴客房。


    一會兒她抱著那一堆床單出來。


    想著他同意參加婚禮的承諾,連臉都沒洗就先去洗衣服。


    為能早日舉行婚禮、快點離開他,她甘願這麽做。


    “站住。”清冷的男聲忽響。


    正抱著衣服往洗衣機旁走的安曦兒停步,迴眸略帶迷惑地望向說話者。


    淳神色冷靜,隨意道,“你不用洗了。”


    “……?”安曦兒腦中,無數問號在飛舞。


    為什麽?為什麽?


    她站在原地,不知懷裏的床單,是要放下,還是扔洗衣機裏清洗。


    “讓你不要洗就不要洗。”淳有點生氣了,皺眉望著她,眸底暗邃,語氣裏透出幾分惱怒。


    “噢~”安曦兒輕喃一聲,彎腰放下床單。


    “床單用洗衣機怎麽洗的幹淨。”淳淡淡一句,斂目,氣淡神閑地淺啜口清茶。


    安曦兒盯他片刻,盡管他語氣很輕語調平和,她就是看不慣他用這麽愜意的姿態說出這種話。


    隱忍片刻,她壓下怒火,用很小白兔的聲音,微笑道,


    “那我用手洗好了。”


    “不用。”淳立即放下茶杯,望向她的眉宇間摻雜著明顯的不悅。


    “我有個朋友下午要過來,他洗的比較幹淨。”


    安曦兒嬌軀一僵!


    什麽意思?


    他的意思是——她洗個床單都洗不幹淨?洗得不讓他放心?!


    好屈辱~明知道,這種時候不該跟他動怒,她還是有些咽不下這口氣。


    緩了好一會兒才緩過來,安曦兒轉身,微笑,“好的。”


    “而且,她也喜歡洗衣服~”


    察覺到話語可能有點傷人,淳又補上一句。


    安曦兒往前走著,沒有應聲。


    嘴角強扯的弧度,漸漸拉小……


    走入書房,學他一樣,緊緊拉上門。


    將自己關入其中,打開電腦——


    昨晚看網站上說,要想管住男人,一是要抓住他的胃,二是要抓住他的被。


    ……


    淳滿意地凝望著安曦兒端著盤子的窈窕背影……


    要進行飯後的刷洗了嗎?


    今天她表現地不錯,不僅做了幾道很符合他胃口的清淡小菜,而且從早上到現在,一直乖順無比。


    表現好到他連昨晚的怒氣都消剩無幾了。


    突然起身,脫口道:“等等——”


    “怎麽了?”安曦兒轉身望著他俯身雙手按著桌子的緊張模樣:又怎麽了?


    “那個,盤子不用刷。”


    觸到她狐疑目光,他歎氣:“我朋友快來了,他喜歡刷盤子。”


    秀眉蹙了蹙,安曦兒換上一副乖順的樣子,“那樣的話,就留給他好了。”


    眸底倏爾劃過一抹惱意。不會是怕她連盤子都刷不幹淨吧。


    裝什麽幹淨,他不也用過那麽多次她刷的盤子!


    淳鬆口氣,收起臉上放鬆,抬手,按鍵前斜睨眼安曦兒。


    她可不要再碰水了,手傷好了,又來個發高燒。


    那目光,落在安曦兒眼中就成了乖乖待著的警告。


    電話接通,對著話筒,“喂,……”


    不過片刻功夫,別墅有人上訪。


    馬紮出現在客廳時,安曦兒先是一怔,看到他身後女孩後了然。


    還吃驚那個“又愛洗衣服又愛洗碗”的不會是他吧,現在看來,應該是那女孩……


    側倚在沙發上的淳頗為不悅地瞧著剛來的來人,讓他過來,怎麽還拖家帶口的,把情人都捎來了?


    “我要看看,你到底是來見誰!”小蕙拖著馬紮的胳膊,不斷嚷嚷著。


    倏爾一指安曦兒,“是不是她?!那個肯跟穿著裙子的你廝混的變態女是不是這隻狐狸精?!”


    安曦兒指著自己鼻子,水眸突然瞠圓。


    她?變態?!狐狸精?!這什麽跟什麽啊~沒想到這看上去很無邪很可愛的女孩說話這麽髒。


    “嗚嗚,我就知道你有事瞞著我,要不這次怎麽都不肯帶我出來。還好我堅持跟來,馬、馬紮~你——!”


    “夠了!”


    驟然一聲低喝,一旁的淳再也受不了這種雜亂噪音。


    揉揉太陽穴,抬眸,冷眸清凜地盯向馬紮:“馬紮,這怎麽迴事?”


    馬紮,小心諾諾地彎下腰,“嫂、嫂爺,我說您找我出來,小蕙她不辛,非要亙過來……”


    在c國這段時間,他也逐漸習慣了用中文,雖然還是說的不怎麽樣。


    小蕙剛才意識到,屋裏居然有一個如此尊貴如此俊雅有氣質的男人,立即收斂姿態,扯扯馬紮的袖子低聲問,“喂,這是誰,馬紮?”


    “嫂……我盆友。”


    馬紮及時改口,少爺的身份不能透露。


    雖然奇怪他怎麽拿朋友叫少爺,小蕙也沒有多問。兩眼含羞地打量著淳,整個人都矜持起來。


    這男人,真是太帥、太有風度啦~!


    “您……你教我來有什麽死?”


    淳略偏開頭,“你不是喜歡洗衣服、刷碗嗎?我這兒有一些等著你去玩。”


    “……”


    ?!


    此話一出,馬紮、安曦兒、小蕙的眼都成了貓頭鷹。


    小蕙:什麽?馬紮,竟敢騙我你最怕家務!!


    安曦兒:那個奇特的家務狂熱份子竟然是“他”,不是“她”!


    馬紮:我、我喜歡幹那些?少爺又不是不知道我最懶了,少爺……


    扭頭望向淳——


    麵對著眾人的震驚,淳正端著茶杯徑自慢慢品茶,眸光掩飾的偏向一邊。


    明白大概又是因為那個安小姐,馬紮隻好收迴目光,含淚悲摧地點點頭,謝謝,我現在就去……


    前腳剛走,身後小蕙就追上去,“馬紮!你說什麽?!你以前怎麽騙我的,說除了家務什麽都願為我做!原來你……”


    馬紮癟著嘴,有苦不敢言。


    不遠處噪亂以令人頭疼的音調傳來~


    安曦兒和淳靜靜對視一眼,安曦兒垂下眸子,模樣乖巧地走入書房。


    淳也斂起清茶似的雙眸,低頭品茶。


    ……


    是夜,月色皎潔、月光如玉。


    天空靜謐地給人一種清澈感。


    床幃低垂的臥室內,優質白紗朦朧,是另一種風情。


    燈未開,月色透過窗口,傾灑帷幕——


    一道玲瓏身影側臥於床,大床四周落下的床幃、將她身影圍在中央,透過半透白紗,精美輪廓蒙上一層類似月色的神秘。


    那樣的精致而朦朧著,那樣的惑人。


    不知月色和人影,殊更絕色。


    淳站在床幃外,修長的指勾了一角,輕輕拉開——


    床幃後的安曦兒靜靜感受著眼前白紗打開,努力讓眼睛不去瞧那裏,水眸靜靜望著前方。


    半長的白色紗裙勾勒出窈麗身材,她蓮藕雙臂、如玉雙腿,比紗更無瑕。


    手上動作打住,男人望著床上少女,麵無表情,目光靜靜的讓人堪不出什麽情緒,一手卻緊揪著白紗一角。


    安曦兒的微笑,像是嫣然的夏花,沐著夏荷的潔淨清純,在他拉開簾子時就一直這麽燦美著。


    “怎麽了?”她唇畔笑花小了些,依舊嫣然美麗。


    “沒什麽。”淳吸口氣,微緊的胸口,眸光透出點滴的澀意像清波上一道漣漪,倏爾一現,瞬即收斂:“這可不像是你的風格。”


    這種感覺,即使在他青蔥的少年歲月也從未有過。


    安曦兒彎眸,眸光如月,。


    伸手,輕輕抓住他的手腕——


    “風格是可以改的。”


    輕幽的一句話。


    “為了我?”男人眸波微漾,瞬又轉為幽邃。


    在她小手撫上來時心頭就傳來的異樣微癢更甚。


    像被一隻貓,反複撓著心口。


    “嗯,為了你。”望著已俯身半至跟前的他,安曦兒輕柔呢喃,唇角嫵媚再綻。


    他動作一頓。


    抬眸望見她近在眼前的眸子,如月的眸內似盛著明晃晃的月色,清澈、皎潔,他一不小心,醉入其中,像跌入盈盈迷波。


    捧了那秀美臉頰,薄唇微張地咬住她下唇,一手順勢沿著肩頭下滑。


    窗外的明月,愈發明亮了。


    倉促中,安曦兒按住淳的手,昂著頭,楚楚動人的明眸望著男人灼熱的眸,“你答應我,馬上準備婚禮。”


    淳動作一停,斂目,眸底一道清凜,倏爾即逝。


    “我答應你。”清於溪的眸子望著她的眸,他淡聲道,“明天就著手準備。”


    一絲莫大的欣喜燃亮了安曦兒的眸,她瞠大眼,激動道,“真的?”


    淳表情不變,望著他平靜的清眸,安曦兒心中大鬆口氣,那眸內透著的冷靜清醒,讓她感覺安心。


    從極度的驚喜、激動中緩過來,她意識到什麽似的低下眸,鬆開了按著淳的手……


    高懸的明月,月光,皎白如玉。


    …………


    耳邊“還說除了家務什麽都願為我做!原來你連最喜歡做的事都不願替我做!你這個騙子、流氓、無恥至極的混蛋,你根本就不愛我!我再也不要理你了!!”轟隆亂響中,瞅著她的眼神兒漸漸由悲哀變為熾烈——


    啊,罵人時臉孔都這麽可愛,罵聲帶著娃娃音的女孩兒,真是、太惹人愛了!


    他覺得,他已經對這個東方女孩情有獨鍾了~


    半小時後——


    望著停下來的小蕙,馬紮雙手合十單腿下跪,“肖蕙,我、我愛泥。”


    因罵人罵得口幹舌燥、疲憊地用手在嘴邊扇風的女孩停下來,圓眼一瞪,“騙人!你連最喜歡的事都不願為我做。”


    倏爾褲角被人扯住,馬紮抬頭仰望著她,一臉的誠懇,“我願意。一、一後,所有的家務我全飽了。”


    小蕙睨他一眼,幾秒後,嘴角漸漸、漸漸地挑高~


    馬紮眼前,隨即浮現出他以後全職保姆式生活的忙碌畫麵……


    ……


    夜色深邃。


    淳坐在沙發上,摸了支煙,斂目,默默抽著。


    星月映出的依稀暗光中,煙霧緩緩上升,繚繞成一片迷人光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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