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算離開。


    悄悄去挪他的手,他的手卻立刻又爬迴她肩頭!


    無論她努力多少次,他都會立即黏上來,像小孩怎麽也不肯丟掉看上的玩具。


    安曦兒瞪他一眼,該死的,睡著了都不肯放過她!


    可她沒辦法,隻能等到明天早上。


    ……


    清晨,安曦兒睜眼看見依然安睡的淳。


    一縷陽光透過窗縫灑在他臉上,緊閉的眸子有著精致絕美的弧度,雖發絲淩亂、衣衫也有著酒後的狼狽,卻依然俊美逼人,淩亂中也透著揮之不去的清雅。


    金玉其外!


    想著他昨晚睡著是怎麽折騰她的,她就氣不打一處來。


    滿眼冷漠地看一眼安曦兒,他轉身走入盥洗室。


    他要去洗漱。


    安曦兒知道,這男人有潔癖。昨晚醉酒沒洗漱,他心裏一定難受的要死。


    瞄一眼樓梯口--


    昨晚他迴來時把門打開了。


    就趁現在,此時不跑,更待何時?!


    連包裹都不要了,她跑向樓梯--


    正刷牙的淳陡然意識到什麽,丟下牙刷,跑出盥洗室。


    聽到急追而來的聲音,安曦兒加快步伐。


    已經抓住門鎖了,卻在門剛擰開時--被人拽住了另一手手腕!


    她還做著最後的掙紮,一隻手卻毫不留情地將門拉上!斷去她奪門而出的希望!


    “你憑什麽不讓我走?!”


    安曦兒倏地轉身,仰頭對著淳大吼。


    她很少這麽大吼,這男人卻讓她破了很多規矩。


    修拔的身子靠近,將她抵在門上--


    “你憑什麽要走?”


    低沉性感的嗓音,帶著獨具的優雅,讓人隱約感到一絲倨傲。


    此刻,男人英氣的墨眉微挑著,一股威懾自俊雅眉目間散發。


    “……”安曦兒蹙眉,現在人模人樣的,自信驕傲的像個成熟男人,昨晚、那個幼稚可笑的家夥哪兒去了?


    她都不屑於告訴他,他昨晚有多低級可笑!


    小學生都不如!


    仰頭,直視著他:“我憑什麽不能走?!”


    她輕視的態度,多少讓淳有些惱火,倏然抬高她的手。


    快愈合的傷口隱約有些疼痛,安曦兒忍過了,繼續仰視著他,眸內輕蔑不減。


    淳目光陰冷,如同冰凍,“你騙我這麽久,以為能一走了之?!”


    “我告訴你,我是不會就這麽算了的!”


    “那我也告訴你,非法囚禁是犯罪!你是要坐牢的!”


    不顧安曦兒驚慌的大聲警告,淳扯著她,冷冷一笑,邪魅如魔,“別忘了,詐騙也是犯罪。到時候就是一起進了監獄,我也要把這筆賬、一點點向你討迴來!”


    “你--!你這個瘋子!變態!”安曦兒雙唇陡然發白。


    她用盡力氣捶打著他抓著自己的手,拳頭也落在自己手上、腕上。


    可他絲毫不鬆手,冰漠著一張高貴的臉,俊顏微繃地扯著她往樓梯上上。


    ……


    將她扯到客廳淳才鬆了手,背過身去。


    “你什麽時候放我走?”安曦兒微蜷著身子,惱恨地看著男人拔直的背影。


    卻在男人轉身時眸內露出一絲畏怯。


    淳清冷眸底一瞬被慍怒染暗,沾著薄怒的清俊眉目隱含肅冷:“我不是說過了嗎?”


    目光輕落在安曦兒臉上,輕聲重複:“就算是進監獄,我也要和你在一起,把賬慢慢算清了。”


    安曦兒看著他,“……”


    不!她才不要!進監獄還和他在一起?!她現在都不想和他呆一起!


    現在就想離開!


    似乎是看出了她的想法,淳斂目,冷淡道,“別想了。除非我同意,你是沒法離開這裏的。”


    打探的目光瞬間收迴,安曦兒一個激靈,抬起的焦灼雙眸與一雙冰冷幽瞳相對。


    “你最好乖點,別亂動。”看出她被識破後的神情變幻,幽瞳的主人,含笑洞悉地望著她,薄唇勾出邪氣。


    語調輕柔,但裏麵的輕蔑與篤定讓安曦兒心頭一驚。他說,“動了也是徒勞。”


    倏爾聲音沉下,語內笑意全無:“一會兒我有事要辦,在我迴來前,你最好把欺騙我的理由羅列好了。”


    “迴來後……”他彎下修挺腰身,湊近了,一手捏起安曦兒的下巴,雙眸盯著她的:“希望你能仔仔細細、給我解釋清楚。”


    她的唇還是很甜,隻是,心不甜。


    想到她臉上的甜笑是偽裝出來的,不是發自內心,他忽覺有些掃興。


    鑽表已顯示9點,淳匆匆離開。


    本來設計部昨天就找他有事的,誰想卻被她惹出一身怒氣,去喝了那麽多酒。


    今早那邊打電話來催,他又因急她逃跑接都沒接。


    這女人真能為他添麻煩!


    ……


    “喂,天琪嗎?”安曦兒打通李天琪的電話。


    淳走後她就一直在別墅內尋找出口,可是——樓梯暗門又鎖上了,她始終找不到可逃出之處。


    “太好了,你醒了。”


    “然然,是你!太好了,你怎麽樣了,那天你不是被那強盜帶走嗎?現在在哪兒?傷著沒有?!”


    “還有,我給你打電話你怎麽不接?!”他還以為她出什麽事了,派人到處搜索。


    安曦兒啞然。別提了,昨晚淳靠著她睡覺時,那電話就一直在響。她生怕驚醒了那醉鬼,果斷關機。


    雙眸焦急地望著四周,衝著話筒,“先別問這麽多,我現在在xxx,你快點來接我。”


    “你很不安全?!”李天琪的瞳孔陡然緊縮,激動地臉色潮紅。


    “先別問,快過來!快點!”


    忐忑地望著四周,安曦兒擔心著淳會突然間迴來。


    ……


    “你要做什麽?!”李市長按住要從病床上翻身而下的兒子。


    “爸,我有急事。”李天琪拉開父親的手,急匆匆衝出病房——


    “天琪——!”


    李市長氣結,叫住正要追出去的保鏢,“看好天琪。還有,給我查查那個女人的資料。”


    昨天剛遇刺,醒來就嚷著要找那個叫安曦兒的女人。


    若不是他強迫把他送進醫院,現在指不定已和那身份不明的女人在一起了。


    那女人是誰?天琪被紮麻醉針的事是否和她有關?!


    ……


    好一會兒,李天琪才帶著齊刷刷一隊保鏢出現在別墅外。


    這地方好難找,他都快急死了。


    “然然,你在這兒嗎?!”


    安曦兒探過窗戶朝他招招手,“天琪,我在這兒!救我~!”


    李天琪一揮手,幾個保鏢趕緊拿出工具、爬牆。


    因為危險,他們都不敢帶李天琪越牆,他卻硬要進去。


    大門倒是不難撬開,隻是——


    二樓樓梯口落下的金屬門,連個鑰匙孔都不見。


    更奇怪的是,也不知是什麽質地,用盡工具都破不開。


    費了好長時間,李天琪急得不輕。


    突然一拍頭,拿起電話,“喂,然然。不如……”


    安曦兒一聽,臉都驚白了。


    從窗戶處出去?!雖說隻是三樓,可這別墅每一層都高的很,三層摔下去也會摔殘好不好。


    但別無他法,她隻能聽李天琪的建議——


    趴在窗口忐忑地看著,樓下保鏢正借助攀援器械往上爬。


    以往隻能從電影上看到的場景,沒想到今天親眼見著了。


    保鏢爬上窗口,從背包中拿出鎖鏈,一端“吭~”的勾在窗台上,“安小姐,一會兒隨著我往下爬。”


    僅是聽著這話,安曦兒就有點貧血了。但她點點頭,勉強控製住膽怯,在男子爬下一段後,也抓住鏈子。


    鐵鏈搖搖晃晃,連帶著一顆心也不住亂晃。


    安曦兒覺得自己都快暈了,被嚇到頭皮發緊,喉嚨幹渴,手心裏全是汗。


    李天琪盯著她,衝上前就要去幫忙,被手下攔住,被告誡隻會幫倒忙才安靜下來。


    終於爬下時,她眼前一陣發白。


    腳尖還未著地就被李天琪摟住。


    她感覺自己都快虛脫了,整個人被李天琪架著往前走。


    “快去醫院!”耳邊模糊傳來這句話,接下來一無所知。


    ……


    安曦兒睜眼時,看見的是醫院的牆壁。


    李天琪坐在床邊的凳子上,憂傷地抓著她的手。


    “天琪~”


    “你醒了?”聽到她的輕喚,李天琪瞬間抬頭,眸光大亮。


    “嗯。”床上女子點點頭。


    李天琪又問了一些她的身體狀況,說他剛才有多擔心。安曦兒聽著,感覺精神在慢慢恢複。


    她本來就隻是精神太過緊張,現在一覺後氣力已恢複地差不多。


    突然,李天琪緊張地抓住她的手:“然然,你發生什麽事了?”


    “那人把你擄走後做了什麽?有沒有傷害你?”


    “天琪,沒什麽。那人是抓錯人了,沒傷害我。”


    “他讓你受了這麽大驚嚇,我現在就為你討迴公道!”


    “天琪!不用了。我又沒受到傷害,而且……我不喜歡惹麻煩,這事就算了吧。”


    “不行,我要去——”


    “天琪!”


    見她急著要下床,李天琪輕輕按住她,“然然,你小心點。”


    他想了想,柔聲道:“你若是好了,一會兒我帶你去見父母!”


    望著他雙瞳中閃爍的喜悅,安曦兒發怔片刻,微笑點頭。


    早點確定下來也好,讓她心安。


    她似乎已看到幸福的光芒,就在不遠處灑耀……


    李天琪眸光愉悅地一晃,“那我們先出去走走~”激動地扶著所愛朝醫院環境最好的地方走去……


    ……


    淳完全沒料到今天會有這麽麻煩,因為今天市長對重點單位進行視察,出奇的對公司設計部格外關照。


    設計部主任請市長吃飯,專門把他這個國外的“交流學習者”帶出去充麵子。


    他想拒絕又拒絕不掉,晚上進了紫醉金迷,眼角卻始終瞟向它處,思忖著家中狀況。


    因為這個視察忙了一天了,也不知那女人在家怎樣了?


    心煩了沒?無聊了沒?是不是找遍三樓尋不到出去的方法正懊惱地坐在沙發上、沮喪不已?


    她不會搗騰著做飯時,又粗心大意地傷到手吧!


    不行,他要去看看——


    “冷先生,你要做什麽?”淳剛起身,主任就按住他的手。


    “怎麽?心愛的妻子在家嗎?要不要打個電話通告一聲?”主任揶揄地瞅著他,調笑道。他總懷疑對方的中文水平,特意把“愛妻”拆開了,深怕人家聽不懂。


    “哪有。”想到安曦兒,淳唇角一抹苦笑,“哪有什麽愛妻。”


    有的隻是一個千方百計想要欺騙他的女騙子而已。


    而他到現在也不清楚她欺騙他的目的究竟為何。


    剛進酒店的白莎莎看到不遠處的俊美男人,眼前一亮。


    精神抖擻地走去時恰聽到這句“沒有愛妻”的話,於是歡喜地綻開笑靨:“帥哥,又見麵了。”


    主任兩眼瞅著白莎莎,拍一把淳:“原來你和白小姐認識啊。那好,既然沒什麽愛妻,那就陪我們好好玩,晚點再迴。”


    “……”


    ……


    在兩人的夾擊下,淳想走也走不了。


    10點多時,他實在是心不在焉,看眼都喝得快醉掉的一桌人,“對不起,我有事要先迴去。”


    卻扯了他的袖子,淳一驚,想掙開,她扭頭對市長說:“爸,我不是說要找設計師設計服裝嗎。我看,就他了~!”


    市長醉醺醺,“嗯?”


    白莎莎嗔怨:“爸!”


    “要知道人家今天陪你來,還不是你說可以挑看上的設計師設計服飾!”


    還是她提要求說想親自挑設計師設計兩周後的晚宴禮服,很少見女兒如此求軟的市長這次才獨對這品牌設計部處如此重視。


    卻不知白莎莎另有所圖,在打聽到淳資料後立即向父親獻殷勤。


    一聽市長千金發話,主任酒立即醒了大半,趕緊扯扯淳,瞪他一眼:“小姐的話,還不快點答應下來!”


    淳怒,扯開白莎莎的手,起身,就要走——


    市長醉醺醺地起身,指住他:“站~站住!你……你就不怕我告到你們總部?!”


    淳頭也沒迴,唇角徑自一抹冷笑,告到總部?他還真想知道,他尊敬的父親大人聽說他被人逼迫陪酒,會做出什麽樣的事。


    抬起修美的腿,淡然優雅地離開。


    這迴輪到正勸父親的白莎莎站起身,美目圓睜:“你……”


    ……


    銀色法拉利迅速流暢地疾駛在夜色裏。


    淳幾乎是趕著迴去的,心頭的焦急激地他想迴去看一眼。


    走到二樓時,還好,樓梯的門是關著的。


    伸出手指——


    他也知道根本不必擔心,這門是以指紋做開關的……


    除非她跳窗,否則根本出不了這裏。


    隻是心裏還是有些慌張。


    他搖搖頭,心底自嘲著這莫名的慌亂。


    隻是通向三樓的樓梯門被打開時——


    他瞬間震住!


    以往始終半開的落地窗通風處完全打開!


    淳立即跑到窗口——


    月色清冷,下麵沒人。


    轉身,臥室、廚房、書房、客房、陽台——


    迅速將三樓找了個遍,居然——


    都找不到人影!


    “安曦兒!安曦兒——!”


    二樓、一樓全找遍,邊找邊喊著她的名字。


    都沒有。難道她真的跳窗戶了?!


    最後他急了,奪門而出——


    ……


    安曦兒已被李天琪帶到李家別墅。


    這不是以前去的李家別墅,而是真正的李家住所——市長和市長夫人常住地。


    打開門,看見客廳裏的父親時,李天琪愣了一下。


    安曦兒也為客廳內異常氣氛感到不適。


    李市長坐在桌前,看背影很僵硬的樣子。


    “別擔心,然然。”李天琪小聲對安曦兒道,輕拍拍她的手:“我父親人很好的。”


    在他的鼓勵下,安曦兒隨著他、慢步朝客廳中央移去。


    “天琪呐,你迴來了~”李母先看見他倆,起身迎接李天琪。


    邊對著兒子打下打量,邊往前走。


    “你迴來了?”李市長突然抬頭,目光隻瞧李天琪一眼,便落在一旁的安曦兒身上。


    然後才又轉迴,“你剛才到哪兒去了。傷都沒養好,怎麽還亂跑……”


    安曦兒眼皮一跳,那目光,她總覺得不大友善。


    李天琪趕緊轉身,“爸、媽,你們也別光顧著問我。”


    “我來介紹下,這是然然。我的女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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